“分?”商錦繡微怔了下,冷笑道,“我和姓商的早就沒什麼分可談。不過說到底,這些年和小敘還有些來往,雖然他也總有很多顧忌在心上。”
“媽,一會兒你真的不和我一起進去?”陳彥遲向尋求確認。
“不去。”商錦繡果斷道,“彥遲你還不太懂,有些事還是小輩去說要合適些。”
“好。”見商錦繡態度堅決,陳彥遲只好應聲。
一路沉默,汽車很快就在商氏集團附近停下。
商錦繡沒有下車,留在車里等待陳彥遲。
陳彥遲先是提起預先就準備好的那件禮,想了想后,把溫舒白送給他的那個微建筑模型也順便帶上,這才往集團門口走去。
因為書代過,所以陳彥遲剛一進來,就有人專門來領他上頂樓。
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領路的人自覺退避了,只留陳彥遲一人。
看門閉著,陳彥遲抬手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傳出那道冷淡且頗威勢的聲音:“進來。”
他連忙抬走進,細心地帶上門,回過頭去,才發現那人竟不是端坐在椅子上,而是就站在離他不遠看著他。
他不被那種打量的眼神鎮住了,愣了兩秒,才笑著道:“小舅舅,您怎麼還起來了,快坐。”
他并不是沒見過商敘,可自從年之后,他這位只大他一歲的舅舅,竟真的漸漸有了長輩才有的深沉持重,已不像他的同齡人。
這也難怪,自前年開始,年紀輕輕的商敘為了幫家里分擔力,走馬上任集團總裁。外人都說他行事風格頗有祖父風,一番雷霆手段竟能將那群老狐貍般的集團高層震懾住。
商從誡看他事不驚,進退得宜,也安下心來,開始一步步放權。
于是到了今天,商氏這偌大的集團,實際的掌權人竟已經了還未到而立之年的商敘。
而這也是陳彥遲今天來找商敘的原因。
商敘在會客區緩緩坐下,見陳彥遲仍站著,便朝他微微頷首示意。
陳彥遲這才跟著坐下。他第一次來到商敘的辦公室,難免好奇觀察,室并非一眼就能看出的那種奢華,在其中,只覺得一切陳設,桌椅、書籍、字畫、盆景等組合在一起,相得益彰,大氣雅致。
面前的小葉紫檀茶桌質地細,澤沉重,暗紅發紫,更非凡品。看了茶桌再看上面擺著的剛泡好的信尖,竟一時覺得好茶仍配不上這茶桌。
就如同陳彥遲此刻愈發糾結的心,他實在覺得自己心挑選的禮已經有些送不出手。
“你媽最近還好嗎?”商敘抬了抬眼。
“我媽好的,年前有點高脂,住了幾天院降下來了,現在飲食上注意了許多,恢復得還不錯。”陳彥遲說著,末尾又多補了一句,“還有我爸最近也好的。”
“嗯。”商敘點點頭,沒接他后一句的話茬,只道,“彥遲,我好像有兩年沒見你了。”
“慚愧。”陳彥遲恭敬地看向對面的商敘,“前兩年在為爭取留校做準備,家里的事卻顧不上了。我媽最近也說了我幾句,說小舅舅一直關心我,我卻不知禮數,也不知道多來拜訪。”
“我姐這些年也不容易,都是親人,我關心你是應該的。”商敘淡然道,“你說這些話就太客氣疏遠了。”
“親人是一層,懂得恩是另一層。”陳彥遲將母親教的話復述而出,“這是我媽囑咐我,要我送給您的禮,還請您一定收下。”
他說著,便將禮盒打開,原來是一塊萬國腕表。陳彥遲選了不太會出錯的葡萄牙系列,表盤是沉穩的巖石灰基底,優雅奢華,與商敘的氣質還算相配。
但商敘垂眸只了一眼,就將手表連同盒子往前推了下,道:“謝謝你們的這份心意,但我不缺什麼手表。”
陳彥遲的心不沉了下。
“看你在南城大學剛剛扎下腳跟,高校的薪資水平我知道。還是自己留著戴吧,彥遲。”商敘將盒子徹底合上,緩緩道。
聽到這句話,陳彥遲這才大概明白了,商敘不收,恰恰是出于對他的關心,而并非嫌棄。
聽聞商敘做決策從來都不會反悔,也不容他人搖自己的決定,陳彥遲思忖一陣,終究沒有再推著商敘要他收下。
可如果不收禮,往下談事也就難了。
陳彥遲正發愁著,突然想到自己隨手拿進來的那個微建筑模型,于是將心一橫,抱著不妨一試的心態,笑道:“小舅舅,其實我還帶了另一樣禮。”
怕商敘又拒絕,他拿出的速度極快。
他把模型的原盒打開,捧出微建筑模型,放到商敘的面前,收藏證書之類的東西紛紛散落在小葉紫檀茶桌上。
“Lilliput Lane?”商敘問。
陳彥遲看他竟口而出,此刻還看得出神,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不驚喜道:“對,您對這個興趣嗎?”
商敘點了點頭:“我也收藏了幾個,不過和這個不同。”
“小舅舅喜歡就好,只是這里不小心磕了下,會不會有影響?”
陳彥遲看著建筑頂端的小瑕疵。
“沒關系。”商敘的手輕輕了下那里,像是過一道傷口,“我會試著把這里修補好。”
陳彥遲與商敘的關注點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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