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經過,就會停下來和他們打個招呼,也有幹脆走過來和他們說話,順便看看那幾頭豬崽的。
村人都說,眼看就要開春了,他們要趁現在多做一些豆腐賣,等到農忙時節,家裏就騰不出人手來做這個了,到時候指不定就得停幾天,可惜是可惜,但地裏頭的活計耽誤不得。
農戶人家,耽誤什麽也是不肯耽誤種地的,尤其他們村裏許多年長者都是從戰年間過來的,更是把糧食看得跟命一樣。
羅用他們也得種地,隻他到底是從後世穿來的,不像這裏的人,把糧食看得那樣重。再說就算他曆史學得不多好,好歹也知道貞觀之治,曉得最近這一二十年一般是不怎麽會死人的。
羅家先前也有大幾十畝地,隻去年那半年時間,已是賣得差不多了,現今便隻剩下十來畝,其中五畝種著冬小麥,開春後免不得就要除草澆水施,待到五六月份才能有所收。
另外那幾畝地,羅用打算全部種了粟米,一來他們現在主要的口糧就是粟米白麵,二來,稅的時候,也需上不粟米。
至於蔬菜,就在這豬圈旁邊開出幾塊菜地便也夠了,橫豎吃菜是吃不了多。
“那便不種麻了?那個可也要稅呢。”二娘憂心道。
“麻就不種了,你就多織幾雙子,那錢想來也是不用愁的。”羅用說道:“往後留意著點,若有便宜又好的布匹,就買來一些放在家裏。”
“那便聽你的吧。”不種麻不麻線,這在他們羅家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二娘心裏總有些沒著沒落的,不過三郎既然這樣說了,那便這樣做吧,自從三郎醒來,家裏的日子便一日好過一日,聽他的定是沒有錯。
羅用也知道這時候的農戶承風險的能力很差,所以那些個吃的穿的,恨不得自己家裏都能做出來,這樣一來好歹不死凍不死。
隻是他們家的勞力畢竟有限,做了這個事,必定就分不出人手去做那個事,所以就需要有所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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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裏的雪還未完全化幹淨,就有心急的村人開始耕地了,一時間,耕牛也就了俏。
就在羅用思量著要不要去林家找他姐夫借牛的時候,朔州的趙大郎來了。
那趙琛正月裏回到朔州以後,就著手開始搜集羊,這陣子見攢得差不多了,就把這些羊先運過來,好歹先換一些腐回去,也免得他老子整天跟他說這個事一點都不靠譜。
而被他用來運羊的牲口,既不是牛也不是馬,而是一群大驢,羅三郎一見著這群驢就笑瞇了眼。
“怎的不用牛車拉?”羅三郎笑瞇瞇地手了一頭大驢的脖頸,他看了,這群驢裏頭就數它最壯。
“怕誤了春耕,那些牛都留在家裏沒。”趙琛他們家也不是靠販賣牲口,還有一個不小的莊園呢,每年也能產出不糧食。
“驢也是不錯。”羅三郎真心實意道。
“我這次運來的羊全都要換腐。”趙琛說道。最近在他們朔州那邊,也有人從太原城聽說了腐一,這時候他從羅用這裏換一批腐回去,指定能換得不錢糧。
“行啊,沒問題。”剛好羅用最近又新做了不腐,一時並不擔心斷貨。
兩人做完了這一筆羊換腐的買賣,羅用又很熱地送了趙琛一壇子豆醬和一壇子醬油,然後就跟他談起了驢的事。
剛好,趙琛這一回來到羅家,又新看上了一樣東西,他剛剛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小孩拿著木簽在一塊鮮豔的墊子上不停刺,仔細一看,那竟然就是羊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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