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心,蠶食意志、快樂、堅韌的惡魔逐漸強大,最終他匍匐在了惡魔的腳下。
兩個月前的一個深夜,他決然將頭進登山繩,期用這種方式與自己和解,結束所有蛛一般匝匝纏繞著他的痛苦源。命運卻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等他猝然睜眼卻發現自己在兩年前的時空中醒來。
已經兩個月了,只要稍一閉眼宋郁就會做各種怪陸離的夢。有時是從懸崖掉落,有時是從雙子大廈迎風墜下,更多的是重復今日的夢境——和水晶燈一起墜落。雖然在這兩個月里他已經接了自己死后重生的事實,但他在夢醒之后仍會懷疑那兩年是他的黃粱一夢。
他一遍遍拷問自己,后悔嗎?
“后悔”這種緒,是一個人作出了某個決定,做了某件事之后在非常理智的況下把當前的況跟某一標準進行比較后才會產生的緒。他把自己的頭進登山繩然后踢掉腳下的凳子,從窒息到失去意識只是很短的時間,他本沒有時間去后悔自己當時的選擇。
現在,他能夠清晰地回憶起咽被繩索勒時的疼痛、窒息,他的生命里流淌過死亡,但他也并未到后悔。如果沒有死亡,就不會迎來現在的重生。
重生兩個月來,前世種種像走馬燈一樣在宋郁腦海里軸轉,他不斷對自己前世的人生進行復盤,諸多在上一世還來不及推敲的事讓他瞧見了一些端倪。
為什麼在他自殺前的半年里孟士屏頻繁與他在工作上產生分歧?為什麼他明明嚴格遵循醫囑按時吃藥,可是失眠卻越來越嚴重,甚至在自殺那晚出現了嚴重的幻覺、躁狂癥狀?
同時,宋郁也不斷重新審視自己,他真的是一個會被謊言、背叛輕易擊倒的人嗎?
前一世他結束的倉促,尚未來得及窺探那些糖包裹下的惡臭真相。既然命運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那他就不會再用自我毀滅的方式來逃避。
他找到了支撐他活下去的意義。
韓晉和孟士屏是什麼時候開始戴上虛偽的面暗通款曲的?又或者從一開始他們就一步步將他引謊言的沼澤?
至要剖開謊言讓它暴曬在烈日下,讓背叛過他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吧。
說不上是恨意,也不是不甘,他只是想玩一個貓捉老鼠的游戲。
宋郁低頭拿起高磊的簡歷,神思飄在前世。
前世的這個時期他的前任工作助理因為私自收取昂貴的禮占為己有而被辭退,后來孟士屏招了一個助理,就是高磊,自此高磊一直是他的助理。
重生后,宋郁一直在重新審視前世出現在邊人,特別是孟士屏安排的。宋郁不太確定高磊是不是孟士屏在一開始刻意安排在他邊的人,不過從剛才孟士屏拿了兩份簡歷看來,高磊確實是通過面試進公司的,否則孟士屏沒必要拿兩份簡歷讓他挑選。
高磊工作能力尚可,平時話不多,但很明,非常聽孟士屏的話,或許他也背著自己給孟士屏和出軌的韓晉打過掩護。宋郁不太確定如果“刪除”重要的人角,他人生的主線劇會不會發生巨大翻轉,所以高磊必須留下,但他不會再次留在自己邊。
……
面試過后周雁輕一直在宿舍待了三天,一邊等宋郁工作室通知,一邊費心整理和宋郁相關的資料。
重生前發生的事太多,周雁輕已經無法通過網絡來搜索兩年后發生的事,他只能憑借自己的記憶盡快記在筆記本上,以免時間一長自己忘掉。
記錄好所有容,周雁輕的筆尖停在“高磊”這個名字上不斷畫著圈。
“雁輕,你這麼早就起啦,買了新電腦也不用這麼沒日沒夜的玩吧。”
江程從被窩里探出頭來,他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半,而周雁輕已經洗漱完畢一副在電腦邊坐了很久的樣子。
周雁輕放下筆,凝重的神換上一副笑臉,江程也趕起床。
江程功面試上了“海派影視制作公司”,昨天就開始上班了。
他們學校在S市東邊,去市里要坐地鐵再轉公,通勤時間很久。周雁輕還沒有收到面試結果通知,江程便沒有急著找房子搬出去,他擔心周雁輕又因為熬夜暈倒在衛生間而沒人發現。雖然周雁輕一再強調不會再熬夜,讓江程趁著目前還不忙趕在公司周邊找房子,但是江程不為所。
周雁輕既疚又,他這幾天一直在剝繭整理宋郁前世今生的各種相關訊息,為了不讓江程擔心,他謊稱自己一直在網上投簡歷。今天早上他起了個大早終于把一些重要信息整理完畢,小心翼翼合上筆記本,他決定等下馬上就開始上招聘網投簡歷。
雖然面試的時候孟士屏看起來對自己十分滿意,但是已經三天過去了還沒有接到通知,周雁輕已經不抱希了。他很慶幸自己讀了戲劇影視文學專業,這個專業離娛樂圈很近,只要目標堅定,那麼他有很多種方法去接近宋郁。
時間還早,周雁輕和江程去學校食堂吃了早飯,又把江程送到地鐵站這才晃晃悠悠回了學校。
重生過來好幾天了,周雁輕除了出門面試了一趟一直待在宿舍里。他沒有馬上回宿舍,而是在學校西面一個偏僻的樹林坐了下來,瞇著眼著清晨帶著意的空氣。周雁輕深深的松了一口氣,直到此刻才真正有時間味一下劫后余生這種讓人眼眶發紅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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