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都已經用力的有些泛白,好半響才抖著卷著畫要收起來,可畫卻忽然吃不住力從中間斷裂開了,雄鷹的翅膀斷了一半,破敗得像是此刻的模樣。
循著阻力抬頭,一眼看見陸琳瑯笑盈盈的眼,心裡忽然刺痛了一下。
同樣是陸顯宗的兒,陸琳瑯卻得天獨厚,佔據了陸顯宗所有的寵。
哪怕自己之所以會被退親,都是因為陸琳瑯正巧在未來姐夫面前摔倒,未來姐夫對陸琳瑯一見鍾,為了妹妹怒而跟退婚。
可陸顯宗不看過程,不在乎原因,只看結果。
被退親,了沒人要的老姑娘,就是家裡的拖累,是家族的恥辱。
從前真是太天真了,什麼因為退親了家族的恥辱,什麼因為四十多歲了仍舊嫁不出去才讓家裡沒臉見人,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有了後孃就會有後爹,對於陸顯宗來說,新人勝舊人罷了。
看見蹲在地上握著那幅畫,手背上連青筋都凸出來的陸明薇,陸琳瑯居高臨下的打量,忽然故作驚訝的呀了一聲:“二姐,你怎麼頭髮都全白了?”
這樣的把戲已經上演過無數次,陸琳瑯就是這樣,永遠一副天真的模樣說著世上最惡毒刺人的話,從前陸明薇怕大姐和弟弟為難,也怕家裡不和,從來不跟陸琳瑯計較,說什麼都聽著應著。
可如今,心裡湧起一陣陣怒氣,以至於有些失控的將畫軸摔在地上:“這還不是多虧了你所賜?!”
什麼不小心跌倒才被吳文傑攙起來,什麼從此一見鍾互許終生,本都是笑話!
從前陸明薇不敢說,如今卻忽然覺得沒什麼可顧忌的,見陸琳瑯驚訝的看著自己,便冷笑出聲:“如果不是你勾引未來姐夫,你母親帶著你尋死覓活,你又怎麼能得到楚國公府這門親事?!”
屋子裡安靜了一瞬,陸琳瑯似乎被嚇到了,忽然雙手捧心淚盈盈的看著,眼裡已經有了淚意:“二姐,你怎麼能這麼說?”
又是這樣,又裝出這副模樣,陸明薇閉了閉眼睛,腦海裡浮現出從小到大陸琳瑯和林氏一唱一和哭哭啼啼的模樣,便覺得氣上湧,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你裝什麼?!現在這裡沒有別人,你還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給誰看?”
都已經要做婆婆的人了,擺出這副姿態也不嫌傷眼睛。
陸琳瑯被推的一個踉蹌,嗚咽了一聲退後了幾步險些摔倒。
好在還沒等站不穩摔倒,吳文傑便猛地衝了進來攙扶住了的腰,一面聲的問有沒有摔著,一面怒氣衝衝的看向陸明薇,氣怒不已的訓斥:“你現在人憎狗厭,也只有你妹妹好心好意來看你,你不知道恩也就罷了,還出口傷人,心眼兒就針尖那麼小,一輩子只記得當年我們退親的事!”
陸明薇都要被氣笑了。
跟吳文傑是指腹為婚,當年的母親韋氏和如今的楚國公夫人吳夫人是閨中友,兩人一前一後懷孕,又時常去廟裡拜佛,便乾脆定下了兒婚約,約定若是生了一兒一,便結做兒親家。
所以陸明薇跟吳文傑算得上青梅竹馬,也理所當然覺得以後會嫁給吳文傑。
可吳文傑不過是因為在水裡救了摔倒的陸琳瑯,便開始嚷嚷著要退婚,後來更是嚷嚷到的及笄禮上,讓了全京城的笑話,淪落得連自己家也回不了。
這兩個人把害的這麼慘,如今竟然覺得來看看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反而是不識好歹。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陸琳瑯嗚嗚了幾句,不等陸明薇反應,先拉住暴怒的吳文傑弱弱的哽咽:“算了文傑,是我們對不起二姐,二姐怪我們也是應該的.....我就知道從前說不怪我們都是騙我們的......”
吳文傑冷哼了一聲,怒火被的更旺:“陸明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那副模樣,我本看你不上!別說有芃兒做對比,就算是沒有芃兒,我也絕不會跟你親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陸明薇忍無可忍,彎腰撿起畫軸劈頭蓋臉的打在吳文傑頭上:“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就你那目短淺,見了個漂亮人就走不道的樣,你以為我看得上你?!哪怕是陸琳瑯,你以為若是沒有楚國公世子的份,能看得上你?你別自以為是了!”
說到底,吳文傑有什麼那麼出的?
林氏母費盡心機的挑選了他,不過是因為他份高,腦子不好用,又偏偏是的未婚夫罷了。
可笑這個傻子,還以為是遇見了真。
陸琳瑯睜大眼睛嗚咽了一聲,矢口否認:“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當然是真心世子的......”
吳文傑也氣瘋了,他從前在陸明薇這裡聽見的全都是好話,後來大鬧一場退了親之後,也覺得陸明薇垂頭喪氣的很是可憐,沒想到原來陸明薇卻這麼惡毒!他忍不住用力推了陸明薇一把,怒氣衝衝的喊:“滾開!”
陸明薇被甩的往後退出一步,正好踩在之前掉落在地的另外半幅卷軸上,腳一,便直直的仰面朝天的朝後倒去,轟隆一聲,後腦勺磕在了黃花梨木的桌角上,又重重的摔落在地,覺得頭痛,五臟六腑似乎都已經不是的,手一,及一灘濃稠黏膩的鮮。
外面是鑼鼓喧天的熱鬧,時辰到了,侯府準備的鞭炮噼裡啪啦的響起,震耳聾的聲音掩住了陸琳瑯的驚。
昏昏沉沉間,陸明薇看見吳文傑拉著陸琳瑯轉就跑。
真是可笑啊,的思緒逐漸渙散,迷迷糊糊的腦海裡掠過自己被退親時絕的哭聲,陸顯宗的怒罵,大姐的無奈和陸琳瑯臉上的笑,艱難的吐出一口氣,十指死死地摳住手裡的半幅畫,至死也沒閉上眼睛。
這對狗男!在心裡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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