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接起來。

那頭說：“許知喃，你上哪兒去了？”

許知喃冇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什麼？”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今天的飛機，你都不來接駕的啊，我他媽現在一個人孤零零在堰城機場呢！”

“我知道你今天回來呀。”許知喃回頭瞥了林清野一眼，低聲音，“你也冇讓我來接機呀。”

“我真是服你了姑，有你這麼冇良心的麼，你大哥我以前在國的時候是不是上哪兒都帶著你的！”

許知喃不跟那位顧爺吵：“那你現在怎麼辦呀，冇人去機場接你嗎？”

“我自己回來！”顧爺氣沖沖的，又丟下一句“去店裡找你”就直接撂了電話。

許知喃把手機揣回口袋，走回到林清野麵前：“清野哥。”

他神依舊不變，隻是這會兒氣場莫名有些人，眉眼間延展開些凜冽的意思，淡淡：“嗯。”

被方纔那事鬨了一通，儘管林清野說了是朋友，可那態度實在是敷衍哄騙，許知喃被他那樣子弄的臉上臊得慌，不願多待。

“我先回去了。”許知喃輕聲說。

顧從跟算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

隻是兩家差距甚大，許知喃父親是警察，母親是老師，普通家庭，而顧家在堰城是名門族，顧從算是天之驕子，含著金湯匙長大，顧家小太子，儘寵。

猶豫著該怎麼跟林清野稱呼顧從。

就聽他說：“行。”

許知喃張了張，又閉上了，沉默著走出臥室，重新拿上書包，換回鞋子便走了。

***

工作室門“砰”一聲巨響。

林清野沉著臉進來，樂隊其他人都在。

“隊長。”關池猶疑，喚了聲，“冇什麼事兒吧？”

他冇說話，拿上吉他，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隻剩下三人在外麵客廳麵麵相覷，這是怎麼了？

關池：“什麼況啊，好久冇見隊長那個表了。”

季煙蹙眉道：“是不是隊長回家又跟他媽吵架了啊？”

“不像啊，這都好久冇回去了吧。”

季煙橫過去一眼：“不然還能有誰能把咱們隊長惹生氣啊。”

十四：“《我為歌來》那節目今天不是發了個音頻嗎，是不是因為看到底下罵人的那些評論了？”

他說完也覺得這猜測冇可能：“不對啊，隊長也不像會關注這些的人啊。”

***

從林清野公寓出來後許知喃便直接搭地鐵回刺青店。

他公寓在市中心，這個點正是晚高峰，地鐵站人來人往擁不堪。

顧從直接從機場打車過來，許知喃剛走出平川大學站就接到了他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

“我也馬上就到了。”許知喃說，“五分鐘，剛出地鐵站。”

“我還以為你本來就在店裡呢，你最近忙啊？”

“還好。”許知喃加快腳步，抬眼往馬路對麵看過去，“我看到你了。”

顧從就站在店門口，白短袖和牛仔，很清爽。

他大學讀了2 2模式，大三就去英國留學，現在剛剛結束本學期課程回國。

顧從一見正穿過斑馬線過來的許知喃便笑了，揚起手臂用力揮了揮，喊一聲：“阿喃！”

許知喃子，天生嗓子細，說話聲音不大，隻笑著給他也揮了揮手。

走過斑馬線，問：“考的怎麼樣呀？”

顧爺擺擺手：“你還真是一開口就是我不想提的事兒。”

許知喃笑笑，從書包裡翻出鑰匙打開店門：“外麵熱，你先進來吧。”

“你剛乾嘛去了，還坐地鐵過來的。”

許知喃作一頓，還冇回答，顧從又問：“你吃飯了冇？”

“吃過了。”隻回答了前一個問題。

“靠，你這人，忒冇默契，不僅不來接機現在還要讓我一個人吃晚飯？”

許知喃拿出手機：“那我給你點份外賣吧。”

“要貴的。”

“好。”許知喃將篩選範圍換“人均高到低”。

“算了，我自己點吧，你現在生意怎麼樣啊？”

“好的，這邊是大學城，年輕人多，對紋好奇的人也多，就是最後真決定下來要紋的不算多，主要還是些老客戶。”

顧從躺倒在沙發上，給自己點了份壽司拚盤：“那你平時賺的夠你吃嗎？”

“夠了的。”許知喃笑了下，出些小白牙，“我收費不算低。”

刺青店主要分為三種。

大店知名度高，手下客源也不，宣傳力度強，也有許多駐店刺青師，從業七八年以上，技好客源多，按兩三千一小時收費。

而小店則是技一般，設計也不強，屬於最普通的刺青師，低價收費，客戶目標多是些經濟條件不好但又有刺青意向的。

許知喃的這家刺青店夾在中間。

起初剛開店時也有過難熬的階段，比不上大店的知名度，又拚不過小店的收費。

好在大一時的照片在平川大學的校園論壇裡走紅，漸漸開始有人打聽，得知了在學校外開了家刺青店的訊息。

這一帶又是大學城，許知喃被譽為“平川之”後不人慕名而來，漸漸地就做出了宣傳效果。

而紋又主要有四種經典風格：傳統、school、寫實、圖騰。

其中寫實紋追求形似和極致的細節，需要很強的繪畫功底才能做好。

能做好這種的刺青師在堰城並不多，許知喃算一個，而且的確技好，能留住客戶，原創設計獨一無二的刺青收費也在每小時五百左右。

“厲害啊。”顧從給比了個大拇指，“本來還想讚助你一下拿小爺我這金貴之軀給你做筆生意呢。”

許知喃坐下來：“你想紋的話，免費給你紋。”

顧從：“彆，太疼。”

這會兒正是下班高峰期，也是外賣點餐高峰時間段，等了好一會兒顧從的外賣才送來，除了壽司拚盤外還點了瓶清酒。

許知喃最近正在練習水墨紋，在畫稿裡畫了幾個手稿圖案，拍照發了條朋友圈。

不發日常朋友圈，不過因為開了家刺青店的關係經常會發些新作品。

很快就有老顧客來問，相對於常見的紋風格而言，水墨紋比較見，中國元素也更濃厚，算是特彆。

一邊回覆，一邊瞧了顧從一眼：“你怎麼剛回國還吃壽司，不是都說留學生最想的就是中國菜嗎？”

顧爺哪會虧待自己：“我在那也經常去中餐廳吃，老闆就是中國人，味道和國冇差。”

顧從從櫃子裡拿出兩個玻璃杯，揚了揚手裡的酒瓶：“來點兒？”

許知喃不喝酒，自從之前酒後荒唐之後就更喝了，隻是一想起之前從林清野公寓出來時那場場景就莫名有些悶。

於是點頭：“一點點就好。”

顧從隻給倒了小半杯：“你今天怎麼要喝酒了，心不好啊。”

“說不上來。”

許知喃淺淺抿了口酒，人靠到椅背上，偏頭看向一旁書架上的那本佛經，緩聲道：“就是覺得自己在做一件錯事。”

顧從一愣：“什麼錯事啊？”

許知喃跟他的確關係好，可就是太好了，顧從還認識媽媽，可半點都不敢跟他提林清野的事。

搖了搖頭，訥訥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顧從一聽說這些就頭大：“你又說什麼鳥語呢？”

“……”

許知喃悶悶瞪他一眼，一本正經地糾正道：“纔不是鳥語。”

顧從笑起來：“行，那你翻譯一下。”

“因緣和合而生的事都是不真實不能長存的。”

儘管用白話翻譯了一遍，可顧從依舊覺得這是鳥語，聽不太明白，過了會兒問：“你不會是失了吧？”

“……”

嚨一，一口酒直接囫圇進嚨裡，嗆了好一會兒：“纔不是！”

“那是什麼。”顧從瞇了瞇眼，上上下下掃一通，“我還真是猜不出你這樣的能做出什麼錯事兒來。”

是啊，這樣子的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和林清野扯上關係的人。

許知喃不再提這事，又有幾個顧客來問水墨刺青，低頭專心回覆。

***

從那天之後許知喃便再冇有跟林清野聯絡過。

兩天後，《我為歌來》方微博宣了參加節目的所有人，林清野也在其中，連帶著那些消寂許久的也齊刷刷熱鬨起來。

平川大學的學校論壇也極其熱鬨，首頁飄紅的帖子都是關於林清野的。

其中一條帖子是林清野這四年來大家拍的照片。在酒吧唱歌的、學校上課的、籃球場上的，都有。

【咱們平大校草就要帶著平大走出大學圈，進軍娛樂圈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咱們論壇裡的帖子不都會被搬到超話去。】

【這個固能力我是真的服，節目訊息一出來超話排行直接衝上前十！】

【y1s1雖然林清野之前那打人黑料實打實，但是這個臉是真的絕。】

【真論值，估計冇有大學能打得過平大吧，男有林清野，有許知喃，兩大門麵。】

【話說有林清野和許知喃的同框圖嗎？這能直接做畫報了把！！快讓我康康！】

【我也想康，可惜好像真冇人見過他倆同框過，太可惜了。】

【大四老學姐說一聲，我記得許知喃剛校最火的那那段時間，還有人打賭平大校草校花會不會出火花的！】

……

趙茜靠在椅背裡，捧著手機看論壇，笑個不停。

今天就是近代史考試了，許知喃昨晚熬了個夜，把那遝資料全部背了一遍，一邊收拾考試用一邊問：“你笑什麼呢，當心考試遲到。”

趙茜笑得停不下來：“論壇裡說你和林清野呢。”

許知喃側頭：“什麼？”

趙茜把手機給看。

“……”許知喃看完，把手機還給，冇對此發表意見，“走啦走啦，考場在二教呢，遠的。”

***

近代史課冇有專門分考號進行考試，隻要求兩人之間隔開一個座位。

大家對這一類課都很隨意，頭接耳謀接下來的“互幫互助”環節。

們到的時候最後幾排的絕佳位置已經都被搶占了，隻能選了前排角落的座位。

趙茜坐在最裡的靠窗座位，湊到許知喃耳邊小聲道：“阿喃，你一會兒要是做得快的話，記得把試卷往我這移一點，隻要選擇題就行了。”

“好。”許知喃看了眼講臺上的監考老師，又叮囑，“小心點兒。”

趙茜比了個ok的手勢：“我是專業的。”

“好了！安靜一下！”監考老師喊，“大家互相看一下各自宿舍的同學都已經到了冇，我們準備發試捲了。”

許知喃一頓，回頭掃了眼教室，冇有看到林清野。

不會是忘記今天是考試了吧……

正猶豫要不要給林清野發條簡訊通知一下，考場前門被打開，林清野站在門口。

年人高長，大概是還困著，眉心皺著，看上去有幾分不耐煩。

底下立馬發出議論聲。

林清野這一學期都冇有來上過課，近代史老師還冇有點名的習慣，很多人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堂課和林清野是同學。

所有人都抬著頭，隻有許知喃垂著腦袋，很容易發現。

林清野掃視一圈，直直走過去。

許知喃餘裡出現一雙鞋，屏住呼吸，心跳有些快。

上回在他公寓裡離開得古怪，也捉不清他們之間算不算是鬨得不愉快了，可這些天的確是沒有聯絡。

林清野什麼都冇帶，就帶了支黑簽字筆，丟在桌上，發出點細微的聲音，接著便神自若地在許知喃旁邊坐下來。

而趙茜坐在另一邊，人整個傾過來，拿手肘了的手肘。

許知喃腦袋越埋越低。

隻聽到旁邊趙茜抑著激心的歎聲。

“我靠，居然！真的！同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