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學樓出來許知喃纔給顧從回過去電話。

剛纔被林清野掛了電話，很有先見之明的冇有立馬把手機放到耳邊，而是等他罵完才“喂”了聲。

“你找我什麼事呀？”

顧從：“許知喃！你彆轉移話題！”

垂下眼瞼，下意識抬手上自己後頸，剛纔被林清野了幾下，這會兒還有些發燙。

對於顧從的質問就完全裝傻充楞：“什麼呀。”

“剛纔在你旁邊說話的那男的誰啊？”

“冇誰，就是剛纔有點事而已。”

顧從頓了頓，不由皺起眉，又想起剛回國那天在許知喃店裡說的什麼做了件錯事，這一聯想就更加不對勁了。

隻不過許知喃這態度擺明不想說，他也不好強迫。

半晌憋出一句：“你要有什麼事兒解決不了的話就跟我說。”

許知喃笑了笑：“真的冇事。”

***

考完試後趙茜和薑月都已經回宿舍了，許知喃剛一推門進去趙茜就發出一聲尖。

“阿喃！”從椅子上蹦起來，“論壇裡都在講你和林清野誒！”

許知喃心跳咯噔一下：“講什麼？”

“就是剛纔考試的時候啊，之前不是就有人問有冇有你們的同框圖嗎，居然還真有人在考場給你倆拍了照發到帖子裡了。”

許知喃剛剛懸起的心又重新落回原位。

將書包卸下來，下在保溫杯上輕輕磕了磕。

趙茜已經把那條論壇帖子鏈接給發過來了——

《見證平大曆史！！終於在校草畢業之前完了校花校草合同框！！！》

底下是拍到的從林清野進教室到走到許知喃旁邊的好幾張照片。

樓主搶占到了後排的考試位，那張照片也是從後方角度拍的，也因此清晰拍到了林清野的正臉。

【嗚嗚嗚嗚嗚嗚好配！這是什麼小仙和惡魔的既視！！！】

【怎麼回事？？我怎麼覺林清野就是奔著咱們平川之去的啊？？？】

【我靠，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

【大概論證了“不管多帥的帥哥也會盯著看”吧，奔著去倒不至於，林清野不是馬上就要參加節目去了嗎，哪會在這時候出緋聞來啊。】

【就林清野這格吧，實在不像是為了參加節目就能約束的。】

【彆說了，我室友都已經提前失了，本來還想趁著人家畢業前告白的呢，結果現在半路殺出來個許知喃。】

【說的好像不殺出來個許知喃就能告白功一樣233333，林清野這臉上一共五個字，除了“帥”就是“生人勿進”好吧。】

【y1s1，之前跟平川之說過話，又又可，真·人間初，即便是林清野我也要保護我方仙兒！！！】

【樓上nsdd，總覺許知喃玩不過林清野啊。】

“大家想的也太多了吧！”趙茜慨道，笑得肩膀都在抖，“居然都開始討論你倆在一起以後的事了。”

“……”

“底下還一堆為你抱不平的，說仙兒就要跟王子在一塊，這種一獠牙的惡魔會把仙兒生吞活剝的。”

趙茜越說越起勁，又瞧了許知喃一會兒，嘖嘖搖頭：“我覺得說的還有道理的。”

“……”

許知喃冇有參與這個話題，趙茜又和薑月熱熱鬨鬨地聊起來。

因為要準備近代史考試，前兩天有個客戶跟約的水墨紋也被延後了，到現在纔有空，許知喃給那位客戶發了資訊，重新敲定時間。

將書包裡厚重的一摞書拿出來放回書架，與此同時，一張紅黑主的宣傳單從書中出來，輕飄飄落在地麵上。

許知喃拿起來看，是前段時間店裡收到的一張刺青設計大賽宣傳單。

不知怎麼就被夾帶著拿回來了。

重新放回書包裡，出寢室去刺青店。

***

這回店裡來的客人是個膘壯的男人，真實的左青龍右白虎。

不過這青龍白虎不是許知喃紋的，這位徐振凡也是經彆人推薦纔來的店裡，頭一回來。

一走進店看到桌前坐著個緻的小姑娘就懵了。

徐振凡敲了敲門，聲線如人，啞，倒還禮貌：“您好，這店的店主在嗎？”

“我就是。”

徐振凡更懵了，啊啊一陣，頓時都覺得自己這麼堂皇進店會不會踩臟了這地板，想起介紹朋友提及的：“阿喃？”

“嗯。”許知喃笑了笑，“是我，您就是徐先生吧。”

“對對對。”徐振凡著腦門兒走進來，“我上回看你朋友圈發的那些水墨刺青，忒好看，打算在我手臂側這也來一個。”

徐振凡肱二頭巨大，做的青龍白虎栩栩如生，隻不過和水墨刺青不太般配。

許知喃問：“您要做哪樣的？”

“仙鶴。”徐振凡爽朗笑道，“大師說我今年本命年多災多難，這不是延年益壽麼！”

“……”

徐振凡又瞥到桌上放著的那張刺青設計大賽海報：“喲，阿喃妹妹，你也要參加這比賽啊？”

許知喃被他這乍然的“阿喃妹妹”一哽，無奈道：“還冇決定呢。”

“聽說很多厲害的刺青師都會去，你看，給我紋這青龍白虎的那個刺青師也已經報名了。”

許知喃垂了垂眼，重新看向那張海報，目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

關池的婚禮就定在今天，奉子婚，婚禮辦得也急。

林清野一行人一到就引起注視，幾個從前的狐朋狗友圍聚一團，都聽說了他參加節目的事，熱鬨調侃。

林清野也不話，始終懶洋洋地靠在一邊菸，隨他們說。

後來也不知誰說了句：“今天這日子你怎麼也一個人來，上回我去你酒吧，可看到你跟一個走了啊。”

這話一出，更加沸騰。

林清野夾煙的手一頓，笑了：“眼夠尖的啊。”

“誰啊誰啊？”有人好奇問。

“他們學校的那校花啊，許知喃的。”

話聊一半，準新郎關池在另一邊喊他，林清野丟了手裡的煙，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便提步先走了。

他這一走，大家便聊得更加肆無忌憚。

“平川大學校花啊？”

“對啊，超漂亮，驚為天人那級彆的。”

“那不是很早之前秦棠就放話要追的嗎？”

“那都多早之前的事啦，秦棠這種混混，人家校花都冇正眼看過他好吧。”

又有人不滿道：“說實話啊，野哥要不是特招進了平川大學，不也是個混混嗎。”

“得了吧，他家這麼有錢，不讀平大也落不個混混。”

“那後來那校花怎麼又和野哥在一塊兒了？被截胡了啊？”

為首那人嘖嘖出聲，搖頭晃腦：“拉倒吧，你看林清野那樣子，他知道什麼認真嗎？”

……

婚禮開始，樂隊幾人坐一塊兒。

他們這樂隊雖然經曆了籍籍無名到火再到如今默默解散，按理這過程中很容易產生諸多誤會，可他們幾個關係卻從來冇變。

關池對自己率先退出樂隊的事一直很過意不去。

敬完一圈酒後又走到他們這桌，拉著林清野：“隊長，以後再要聚，隨時我，我肯定來。”

季煙笑著勸道：“你差不多了啊，彆晚上喝得又不省人事，你老婆又得生氣。”

關池眼眶都有點熱，哎哎幾聲。

林清野拍了拍他肩膀，淡笑：“行了，你還準備哭一場呢。”

關池擺擺手，拿起酒杯：“來！喝酒！”

最後的結果便是喝多了。

等最後散席時關池都已經吐了一了，撐著妻子的肩站在酒店門口一個個送客。

林清野酒量好，基本冇有能喝得過他的，這會兒也已經染上些酒意，還冇到醉的程度，不過人已經越發懶散了，嗓音也染上些慵懶。

他揚了揚手裡的煙，走到另一邊，撥通一串電話。

***

另一邊，季煙和十四同樣喝多。

十四手臂鬆鬆垮垮地勾著季煙的肩膀，朝一側的林清野努了努：“噯，關池這都要早婚早育了，你怎麼連告白都一點兒冇靜。”

季煙化著濃妝，厚重的睫忽閃了下。

平常也是直來直去的個，卻被這話問的啞然，裝傻：“告什麼白。”

十四嗤笑一聲：“你可得了吧，你當我們都瞎的麼。”

季煙橫了他一眼：“你不會猜不到隊長現在在給誰打電話吧？”

“平川之？”

“廢話。”

“你說隊長到底怎麼想的啊。”

十四是真有些捉不了，說認真吧，也冇見他多真心對待，可說不是，這兩人關係也已經持續長一段時間了。

“那你這是冇機會了？”論私心，十四還是希季煙能如願的。

被連連問，季煙被捉住小心思的尷尬都冇了，直接抄起一掌拍在十四後腦勺上：“誰他媽跟你說我要跟隊長告白的。”

頓了頓，看向不遠站在路燈下的林清野。

這個季節小飛蛾正多，在路燈亮下飛來飛去。

他人高長，背脊拔，昏黃的燈打在他頭頂，同樣染上昏黃。

季煙長長舒出一口氣，輕聲說：“我可不敢招惹他，喜歡他——折壽。”

低眸，輕笑著慨，“我還是多活幾年吧。”

手機嘟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林清野低聲：“乾嘛呢。”

他模樣很懶，喝了酒後整個人都漾出風流氣，那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他又笑，語氣意味不明：“想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