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凝不聽勸，言蹊也就懶得費心思，不過是看在原主的麵子上，勸告幾分罷了。

不聽就算了。

言蹊目前這副子太弱，無法多思多想，做不了太多的事就睡覺吧。

這樣舒舒服服睡了幾日，然後有天早晨，突然被六嬸帶人將從被窩裏薅起來，一頓梳妝打扮。

搞得言蹊都懵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看著六嬸。

六嬸無奈，夫人這是睡傻了吧，連老爺的忌日都不記得了。

“夫人，該回老宅了，今日就是老爺的忌日。”

言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到顧卿寒父親的忌日了。

這件事，在南城時，就聽說過，顧父在顧卿寒16歲那年，意外車禍亡。

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傭人給換上一黑裝束，黑連，黑皮鞋，黑小禮帽，還有黑手套黑麵紗。

裝扮好之後，六嬸揮揮手讓傭人全部退下去，自己留下來跟言蹊說話。

因為兒舒月和言蹊關係好，六嬸對待言蹊也有幾分關照之意。

“夫人，每年到了老爺忌日那幾日，顧爺心都異常煩躁，這幾天，您可千萬別往顧爺邊湊。”

六嬸好心叮囑，是真的害怕，怕言蹊看不懂眉眼高低，這個時候還往顧爺邊湊。

以往，顧爺還能看在凝小姐的麵子上對寬容幾分，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惹顧爺生氣，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六嬸叮囑了好幾遍，確定言蹊真的聽進去了，才長鬆了口氣。

“夫人下去吃早餐吧，一會就啟程回老宅。”

言蹊點點頭，就乖乖下樓吃飯了。

顧卿寒這會正坐在書房，手中著一塊溫潤的玉佩，低眸打量。

此時的顧卿寒神分外安靜，退去了往日的暴躁和戾氣，轉為一種冷淡和疏離。

他的手，將玉佩握得很很，但眸卻冷漠如霜雪。

六嬸敲門進來：“顧爺，夫人那邊準備好了，已經下樓用餐。”

顧卿寒淡淡點了下頭：“待清楚了麽？”

六嬸回應：“您放心，都待好了，夫人不會來纏著您。”

顧卿寒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疲累，這個時候，他沒心跟言蹊糾纏，最好識趣點別往他邊湊。

對於程言蹊那種一往無前，想要溫暖他保護他的行為，顧卿寒非但不會覺得，反而覺得厭惡。

那個丫頭笨的出奇，總是做些不合時宜的事討好他。

想到以前，程言蹊看著他時的，那種憐憫同的目，顧卿寒就覺得厭惡。

他不需要別人的憐憫，隻有弱者才需要同。

顧卿寒收起手中的玉佩，邁著修長的起/下樓。

他不準備跟程言蹊一塊走，實在是厭惡看到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以及不合時宜的表。

但走到餐廳門口時，突然頓住腳步。

程言蹊這個人愚笨倔強，六嬸未必說得通，顧卿寒決定見一麵好好說清楚。

這幾日他心不好，沒時間跟糾纏。

餐廳裏。

言蹊正捧著一碗海鮮粥吃得香甜，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連頭都不抬。

對於言蹊而言，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再沒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了。

管他誰來呢，就是天王老子進來了，都無法阻止吃飯。

腳步聲緩慢靠近言蹊，但言蹊半天反應都沒有，先是低頭喝了口粥，又夾了一筷子蒸餃吃了，吃完又開始剝蛋……

顧卿寒就這樣站在麵前，看著一頓忙乎。

他都進來三分鍾了，都沒發現，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待遇，以往顧卿寒遠遠一麵，程言蹊就發現了，第一時間跑到他麵前。

但是現在……

他站在眼前，都沒發現。

這種覺很新奇，讓顧卿寒忍不住打量起言蹊來。

孩瘦得風一吹就能吹倒，但食量看起來卻分外的好，周圍擺了一圈好吃的，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停過，臉頰鼓/鼓的，像隻小鬆鼠。

誰家孩這麽吃東西，一點形象都不顧，像隻貪吃的貓兒，完全是個吃貨。

顧卿寒瞇了瞇眼，有些嫌棄。

言蹊終於幹完了飯，開始抬眸，就看到顧卿寒直直站在自己麵前。

桃花眼立刻瞪圓，言蹊驚訝壞了：“顧大爺也吃早飯麽？”

聽聽，這都是什麽話？

難道他不是人，不需要吃飯？

顧卿寒格外無言，拉開椅子坐下。

其實，顧卿寒很在家裏吃早餐，但看言蹊吃東西實在是太香甜了，顧卿寒一向沒什麽覺的胃，突然收/起來，囂著。

這種覺很陌生，顧卿寒的胃十幾年前就壞掉了，本沒有或者飽腹之。

不過，的覺雖然陌生，但卻不人討厭。

顧卿寒拿起桌子上的蛋，也開始剝了起來。

奇怪，看程言蹊剝的時候很簡單啊，白/的蛋一下子就出來了，怎麽到他手裏就這麽費勁？

顧卿寒將蛋剝的坑坑窪窪，十分難看。

不剝了！

顧卿寒眸底轉冷，將蛋扔到盤子中，他在等程言蹊給他剝。

程言蹊很喜歡為他做這些事，顧卿寒雖然嫌棄煩，但是能用到的時候，也不抗拒。

然而——

一秒過去了。

一分鍾過去了。

十分鍾過去了……言蹊已經開始下桌子了。

顧卿寒難以置信地看向言蹊，一向鎮定冷靜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現驚詫之：“你——”

“幹什麽？”

言蹊好不耐煩。

有話就說，幹嘛做出一副驚怒模樣，可沒惹他！

顧卿寒沒有問出口。

‘你怎麽不幫我剝蛋？’

這句話實在是難以理直氣壯地問出來，若是問出口，就顯得他這個人反複無常，一邊讓程言蹊，遠離他一邊又讓給他剝蛋。

實在是怪異。

他隻能沉著臉，冷聲：“最近我心不好，別靠近我。”

“放心。”

言蹊擺擺手，鬼才想靠近你呢。

滾球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