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是真的不想再繼續借錢了。
過兩年二兒子也要談婚論嫁,他還想著要為他謀條出路,這孩子平時吊兒郎當的,靠種地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麽能家立業。
這幾年家裏一直欠著外債,先是大兒去縣裏上財會學校,為了給湊學費從村裏借了點錢,讓巖退學回家幹活慢慢還。
後來給大兒子走關係找工作,又借了一大筆錢,好不容易才還完了,家裏這幾年也沒攢下什麽,還是一貧如洗。
要是再借外債,等老大結完婚,家裏還得好幾年緩不過勁兒來,本無力為老二籌謀。
大柱急得角起泡,怎麽樣才能不拉荒給老大把婚事辦了呢?
這個時候,回家刷存在的巖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巖已經14歲了,勉強也能找婆家,要是先給說了人家,收了聘禮,正好能給老大結婚用。但是巖又黑又瘦,恐怕說不了什麽好人家,要怎麽才能多拿點聘禮呢?
晚上的時候,大柱和劉金妮商量,要給巖找婆家,先收聘禮,再讓巖在家幹幾年活,給家裏多攢點錢,然後再出嫁。
小算盤打的劈啪響。但是他們也知道,巖才14,還是個又黑又瘦的黃丫頭,誰看得上呢?何況還得晚幾年才能出嫁。恐怕說不上什麽好人家!
巖放出神識,聽到他們在討論售賣自己的價錢,心裏忍不住冷笑。
遇上這樣的父母,原主真的太倒黴了。聽著大柱和劉金妮裝模做樣的歎了口氣,訴說著自己的無可奈何,為他們的做法找著借口。
巖收回神識,等著他們的下一步行。並不是原主,並不會真的到傷心難過。
果然,第二天,劉金妮就帶著婆上門了。
這個婆是村裏有名的寡婦婆子,姓郭,行為豪放,像個爺們一樣煙喝酒,在村裏名聲不太好。
大家都背地裏議論,但是當著麵又還過得去。巖對倒沒惡,這個人一不二不搶,也沒聽說幹什麽缺德事,就是不太符合大家對人的定義而已。
郭婆子上門,悄悄打量了一下巖,對劉金妮說道:“這孩子太小了,還沒長開呢,現在說早了點吧?”
“郭嬸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老大要結婚,彩禮錢還沒有著落。就想著先把巖許了人家,用的彩禮錢來救救急。還得在家裏待幾年才出嫁,到時候我們也能攢出點錢來給做嫁妝。”劉金妮說道。
巖對此嗤之以鼻,倒是會給自己臉上金的。
“那你想要多彩禮呢?”郭婆子問道。
“300塊錢,別的都不要。”劉金妮回答。
巖就看到郭婆子臉上出了一言難盡的表。
這年頭農村的彩禮幾十塊錢就算高的了。你收300塊,怕不是嫁兒,是賣兒吧!
而且,什麽人願意出300塊娶媳婦啊?要麽人家是真有錢,條件高,出的彩禮高。
要麽就是實在娶不上媳婦的,自條件極差,願意傾家產花錢買媳婦的。
就巖目前這個樣子,找前者是不可能的,隻能找到後麵這種。
這樣想著,郭婆子委婉的說道:“這彩禮有點高了,恐怕不好找啊。要不然你們再等等,等過兩年,等過兩年巖長開了再說。”
劉金妮回道:“郭嬸子,要是能等,我今天也就不求您上門了。實在是等不了了,你幫著尋尋。”
郭婆子一臉為難,倒確實知道有一個人,願意花高價娶媳婦,但是那個人30多歲了,長得磕磣不說,家裏也很窮,估計拿出高額彩禮以後,家裏不但窮得叮當響,還得欠一屁債。娘家收了彩禮倒是高興了,姑娘嫁過去可沒好日子過。
要是說給巖,那不是害了人家孩子嗎?
自認沒什麽菩薩心腸,但是要明知道那是個火坑,也不能把人家孩子往裏推。
郭婆子躊躇不語,但經不住劉金妮一直懇求,還是這個人說了出來,又說道:“這個人恐怕不肯等,給了彩禮就要結婚的,巖太小了,不合適。”
劉金妮卻顧不了這麽多,直接說道:“年紀大點知道疼人,巖現在嫁過去也行,晚幾年再圓房就是了。”
郭婆子漸漸回過味兒來,一開始說的那麽好聽,劉金妮還真是要把巖給賣了,拿錢給老大娶媳婦。說什麽晚幾年再圓房,那嫁過去了,還能由著你嗎?還不是人家男方想怎樣就怎樣!
郭婆子於心不忍,又說道:“巖太小了,現在嫁人肯定不合適。你再考慮考慮。”
說完,沒等劉金妮再說什麽,就趕告辭走了。
瞧瞧,人家一個保拉纖的,都比這親媽要強的多!
晚上,劉金妮把這件事說給大柱聽。大柱狠吸了幾口旱煙,把煙袋鍋子磕的梆梆響。說道:“就這麽定了,郭婆子不願意說,咱們再找個人去說。”
巖看著他們想辦法和那個人聯係上,雙方談攏了價格,又商定親日期。大柱收了對方300塊錢,隻等著過兩天把巖送給他。
等他們敲定事以後,巖立刻跑到公安局去報案了,說的父母要把賣給一個30多歲的男人當媳婦,賣來的錢好給大哥娶媳婦,而才14歲,還是未年人。
公安同誌看到這個瘦不拉幾的小孩哭的淒淒慘慘,也很是於心不忍,立刻就跟著巖來到了村子裏。
公安的到來在村子裏引起了很大的轟,這年頭大家有什麽事都習慣私了,很有報的。大隊長聽到消息趕了過來,三爺爺看到和公安在一起的巖,也趕忙跟了上來。
至於葉祁,巖早就跟他打過招呼,說了這件事,正好借機離開這個家,讓葉祁不要管。不過,葉祁還是張兮兮地跟了過來,想著萬一有什麽事,他好幫著點。
一行人來到家,正好大柱、劉金妮和那個男人吳有財都在,今天正是吳有財來接人的日子。
巖害怕的渾發抖,躲在公安同誌後麵不說話。葉祁看著,明知道是裝的,也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上去把這三個人都打死。巖趕悄悄給他使眼,讓他控製點表,太兇了!
圍觀的村民也來了不,哪怕大家幹活都累的,吃瓜的時候也是興致。
公安同誌很快就把事說了一遍,又告訴大柱:“不經過本人同意就決定的婚姻,是違法的。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不要搞包辦婚姻這一套,這是封建糟粕。而且巖還是未年人,不到18歲,不能結婚。”
大柱嚇出一冷汗,但是想想大兒子的婚事,再想想二兒子的未來,他還是咬牙狡辯道:“同誌,隻是訂婚,沒說現在就嫁人,等巖18歲才嫁人。”
巖哭著接話道:“我不同意。你們收了他300塊錢彩禮,就把我賣了,用這錢給大哥娶媳婦。大哥的對象要200塊彩禮,還要三轉一響,要36條,你們拿不出來,就要把我賣了給大哥娶媳婦。”
哭的淒慘,但話說得清楚,聽得周圍人直乍舌。好家夥,這是娶個金疙瘩回來嗎?
巖又轉頭對公安同誌說道:“我跟著他們都聽見了,他們現在就要把我嫁過去,這樣300塊錢才真正落到自己手裏了。現在那300塊錢還在我爸媽房間裏藏著呢。”
好家夥!周圍人頓時又議論起來。
家夫妻在村裏的口碑其實還不錯,就因為他們日子雖然艱難,但是對孩子是真好,個個都讓上學,都給找出路,兩口子過著苦日子,但孩子過得好啊。
但是今天他們才發現,他們好像一直忽略了一點,家6個孩子,上學的有5個,家夫妻關心的也隻有5個,而巖從很小就幹家務,很小就輟學去生產隊掙工分了。
以前他們怎麽沒注意到家夫妻這麽偏心呢?這對夫妻對其他孩子來說是好父母,但對巖來說,堪稱大惡人呀!
“當初紅英出嫁,辦的多風?不聘禮讓帶走了,還陪嫁了不東西。到了巖這兒,就要賣孩子了?巖不是撿來的吧?”
“別瞎說,是親生的不假。當初金妮兒生的時候,是王婆子接生的。錯不了。”
“那怎麽這樣麽幹呢?”
“這一家人把所有的惡都用在巖一個人上了。”
大柱夫妻聽著周圍村民的議論聲,臉青青白白,一陣變換。他們在村民眼中清貧又清白的好形象,今天已經破壞殆盡了。
想到這兒,大柱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巖一眼。
巖躲到公安後麵,嚇得不敢說話。
公安同誌對大柱說:“巖本人不同意,這婚事就不作數。你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可以按拐賣人口論。哪怕是你的親生兒也不行。”
吳有財一看這況,也知道媳婦娶不了,便對大柱說:“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算了,你把錢還給我,我這就走。”他又對公安同誌說:“我不知道本人不同意的。父母跟我說都是說好了的。”
他是人人懼怕的特種兵王,卻獨獨纏上了她這個軟萌小醫生。閃婚不算,還要將她狠狠霸占,誰若敢傷她一分,他便害誰一萬。他高貴又冷傲,冷血又兇殘,卻又像個孩子般粘著她。當她拿了離婚協議,以為與他再無關聯時,他卻夜夜纏上她,要她身體力行補償他。她忍無可忍:“傅晉司,看清楚,我明明和你是離婚的。”他卻狠狠吻住她,道:“別傻了,軍婚可不是你說離就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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