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城跟邱明艷吵了一晚上,為了躲清靜,宋簫就沒下樓,吃了餛飩就看書睡覺了。
次日清晨,宋簫就被宋箏的拍門聲吵醒:“哥,下樓吃飯了。”
被這一聲“哥”喊得一激靈,宋簫沒理,起去浴室洗澡,蓬頭垢面不見客。宋簫洗漱完才開門,沒想到宋箏還在門外站著。
“爸媽還沒起,我讓陳阿姨做了早飯,快下來吃吧。”宋箏討好地說道,現在們眼看著就要被趕出這個家,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唯一能想到的盟友就只有宋簫。
宋簫覺得有些好笑,這會兒知道尊敬嫡兄了?低頭看了看表:“陳阿姨通常8點鐘做好早餐,現在是七點三十分鐘,應該還沒做好。”
拿來邀功的謊言瞬間被拆穿,宋箏噎了一下,抬眼看看宋簫的房間:“哥,我能進去跟你說句話嗎?”
“不能。”宋簫走出來,把房間的門關上,庶哪能到嫡兄的臥房里久坐,沒規矩。
宋箏死死瞪著他下樓的后背,恨不得將他一把推下去,跟著走下樓去,坐到宋簫邊:“哥……”
“你現在還沒有資格這麼我。”宋簫抬手,給自己泡了一壺龍井,清晨的過落地窗照進這間茶室,將熱茶蒸騰的霧氣映出來。桌上擺著的是一套白瓷,泡龍井剛剛好。
沒有資格,沒有資格……上次宋簫說的話,再次在腦海中回起來,“去我母親排位前跪一晚上……否則像你這樣的,我不會同意你進門”,他算什麼東西,不就是比早出生兩年,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了一切!
深吸一口氣,宋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怎麼說也就是個十三歲的初中生,緒難以控制,說話不由得沖了起來:“好吧,宋簫,既然你這個態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告訴你,你爸要給你娶后媽了,還不是我媽,是那個卓晶晶,而且已經懷孕了。”
宋簫聽著這話,覺得有些膩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香怡人,卻比不上以前宮里的貢茶。放下白瓷杯,抬眼看向宋箏,慢條斯理地說:“父親要娶什麼人,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你傻呀,人家要是生個兒子,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麼囂張?”宋箏諷刺地看著他,“也就因為我是個兒,爸爸才這麼看重你,要是有別的兒子,就你以前那個傻樣,早被扔到福利院去了。”
“所以呢?”宋簫低頭,給虞棠發了個短信,拼音他已經全部學會了,用著還不太練,但打字不問題。
虞棠正在他的大床上睡得香,忽然一陣短促的簫鳴聲從床頭傳來,皺著眉頭過來,如果是不重要的,定要讓對方知道打擾帝王睡懶覺的下場!
【吾皇早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還沒有標點。
虞棠撲棱一下坐起來,盯著屏幕看了三秒鐘,確認是宋簫發過來的,裂開角,倒在床上,緩緩打了個滾,然后再次坐直,用批奏折的姿勢端起手機,迅速回了一個。
【梓,早安!】
宋簫盯著“梓”兩個字看了片刻,早上積累的郁一掃而空。梓,是帝對后的稱,虞錦棠正經的時候他梓,平日里就喚君竹,不正經的時候……咳。
“所以,不能讓卓晶晶把孩子生下來,咱倆聯手,我認識些人,只要給他們錢……”宋箏還在喋喋不休地跟他介紹謀詭計,把陷回憶的宋簫拉了回來。
“好了,”宋簫擺擺手,“法律上講,男私生子的繼承權是一樣的,所以對我來說,你跟那個胚胎沒什麼區別。”初中的生他已經學完了,給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下了個科學的定義。
宋箏氣得發抖,自己忍辱負重給他出謀劃策半天,這人非但不買賬,把當小丑耍了半天,還罵!這話說得太狠毒了,是說并不比那個沒有思想的一坨好到哪里去?
忍無可忍,抬手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壺,就往宋簫臉上潑去。
茶壺是溫在炭火上的,茶水滾燙,如果這一下子燙到,后果不堪設想。
宋簫下意識地抓過手邊的靠枕擋在面前。
“啊——”剛好端早餐出來的陳阿姨看到了這一幕,驚恐地大起來。知道宋簫最近喜歡早上泡茶喝,茶室的炭火是早剛燒的,那水可是滾水!
被驚醒的宋子城穿著睡就跑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小箏拿開水潑了簫簫,我的天哪!”陳阿姨扔下手中的飯菜就跑了過去,連忙拉著宋簫的手看。
好在靠枕擋得及時,沒有潑到臉上,但左手手背還是被燙到了,燙到了,已經紅了一大片。
“快,快拿涼水沖沖,我去找燙傷膏!”陳阿姨拽著宋簫往洗手間跑,擰開冷水讓他沖。
宋子城奔下樓來,看到宋簫手上被燙出一串小水泡,火氣頓時冒上來:“怎麼回事?”
宋簫一聲不吭,只是皺著眉頭沖水,聽到這話,抬頭看了宋子城一眼,眼中盡是失。外室傷害嫡兄,本就是大錯,還需要問因由?
宋子城被那個眼神看得十分心虛,轉眼看向宋箏。
“他罵我……”宋箏紅著眼睛先哭起來,這招以前很好用,先告狀就不會挨罵。但這次似乎不同,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子城一掌扇的偏過臉去。
“小箏!”從客房聞聲趕來的邱明艷趕抱住兒,“宋子城,你憑什麼打我兒!”
“拿開水潑哥哥,還不認錯!”宋子城很生氣,如果宋箏說不是故意的,他還不至于出手打,但燙傷了哥哥還想把責任推給害者,就太可怕了,“以后老子罵你,你是不是也給我一壺開水啊!”
“的行為已經構故意傷害罪,”宋簫緩解了疼痛,就接過藥膏自己涂上,這種藥膏并沒有止痛效果,離開了冷水,創面就開始鉆心地疼,“陳阿姨,報警吧。”
“報什麼警啊!”邱明艷立刻出聲阻止,“一家人打鬧誤傷,警察才不會管這個閑事。”
“我們可不是一家人。”宋簫冷冷地說道,接過陳阿姨遞過來的醫用降溫敷在傷口上。
邱明艷對上宋簫那冷靜得不像高中生的目,不住抖了一下。警察一來,事就鬧大了,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會變“布丁公子被父親私生潑開水險遭毀容”,社會的輿論會頃刻間毀了宋箏。
不敢再多待,邱明艷拉著還在哭的宋箏快速離開,留下滿屋的狼藉。
“父親真的要娶卓晶晶?”宋簫看看手上晶瑩剔的水泡,如果父親一直這麼糊涂下去,他還是早點自立門戶的好。
宋子城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煩躁地抓了抓頭:“大人的事你別管。”邱明艷已經被坐實了小三的名聲,而卓晶晶是清白的。
最近因為□□太多,公司形象損,價已經跌了很多,公司的生意也到了影響,因為友懷孕而負責任地結婚,會給他樹立一個好形象。但是,他對卓晶晶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為很是厭煩。
宋簫嘆了口氣,回到樓上,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誰呀?”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詐一聽都不像個老頭。
“爺爺,我是宋簫。”
晚上回到學校,宋簫的左手纏了一圈紗布。因為水泡疼,最后還是上醫院給挑開了,紗布纏在左手上很明顯,怕一會兒被虞棠看見,他就把左手放在上。
但是等到晚自習下課,虞棠也沒來上學,班主任說他家里有事請假了。
一個人默默地回寢室,屋子里空的,宋簫看看傷的手,扁扁,暗罵自己沒出息。說是怕被虞棠看到,但是沒被他看到又覺得委屈。
手上有傷不方便洗澡,草草地洗了一下就出來了,拿起手機猶豫了片刻,終究忍不住打了過去。
“你晚上回來嗎?”
虞棠放下手中大日傳的文件,沉默了三秒鐘:“有事?”
“沒事,就是問問要不要給你留門。”宋簫語調平靜地說。
“不用,我還在家。”
這時候還在家里,宿舍熄燈之前肯定是趕不過來了。宋簫掛了電話,躺在自己的床上,拿出那本沒看完的《月下簫棠》。
這書他看得很慢,因為覺得太恥,虞棠在的時候不敢看。
“沒有皇位,就護不住他,我要娶他,讓他做我虞錦棠堂堂正正的妻子,不是與王爺有染的佞幸!他是大虞的能臣,不是佞幸!”書中的虞錦棠,說著宋簫以前沒有聽到過的話。
景元帝從來不會說這些,他只是沉默地做他覺得對的事。
宋簫轉頭,看看對面空空的床,抿了抿,又低頭繼續看書,看一會兒忍不住又抬頭看床。虞棠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了,睡一下他的床應該沒什麼吧。
這樣想著,宋簫慢慢蹭到了虞棠的床上,頓時被周圍屬于皇帝陛下的氣息包圍了,滿足地彎了彎眼睛。
第二天早上,虞棠緩緩拉開遮簾,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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