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人的習慣,顧綺推測那原本應該是菜地。
但讓種菜是不可能的,顧綺自認也沒那個本事,最多回頭種點花花草草什麽的看著好看點。
等從四方井那邊離開,來到老宅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這房子比前面紙扎店的灰塵還要多。正中間的大鐵門上面還掛了不蜘蛛,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居住。
顧綺戴好了口罩,揚起掃把把蜘蛛卷下來,等把大鐵門上的灰塵拍拍乾淨之後,才從兜裡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鐵門。
果然,屋子裡面許久沒住人,打開來就是一味道和滿地的灰塵。昨天下午打掃了一天,顧綺已經對這種況適應良好。
先開著門散散氣,然後才開始打掃的活。
顧綺原本也是十指不沾春水的獨生子,父母寵,周圍的人看長得好看也都喜歡。回老家過年的時候,那些個七大姑八大姨也不會喊乾事,就是用一種慈的眼神看著。
但是自從父母失蹤之後,顧綺就必須學著獨立自主。
原本這樣子的老宅,顧綺自己肯定是不樂意收拾的,最多找個保潔公司、付個錢讓他們幫忙打掃下。
只是現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顧綺一看到app上面顯示的打掃價格就覺得呼吸急促,還是自己來比較劃算。
顧綺在那邊認認真真拖地,結果一回頭就看到薑素言飄在半空中看著自己,可把顧綺嚇得夠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薑素言回答:“我一直跟在你邊。”
薑素言說這話,伴隨著飄在半空中的狀態,怎麽聽怎麽滲人。尤其是老宅裡線不大好,惻惻飄在那邊出一張慘白的臉來,怎麽看怎麽是恐怖片現場。
顧綺拍了拍自己的口,安了一下狂跳的小心臟:“那你出個聲啊,讓我知道一下。我猛一回頭瞅著你飄在半空中,嚇得要死。”
薑素言沒管,反而出了自己的手指,指著大廳裡面的那張長臺子:“我覺得這個供桌不錯,你直接把我拱在這邊就好了。”
顧綺任勞任怨,提溜著剛才在四方井打得水桶,拿著麻布準備把長臺子一一拭乾淨,一邊還在那一邊吐槽:“我發現我真是給自己請了個大爺回來,你就啥事都不乾,在那小叭叭。一張口我就要開始乾活,從早上一睜眼到現在,我就沒有休息過一會兒工夫。”
薑素言覺得,顧綺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剛才不知道自己在的時候,一心一意打掃乾活,就沒張開來過。但是知道自己也在之後,就一個勁的說話,就沒閉上過。
一邊乾活,一邊還要說話。薑素言都不知道,到底哪來這麽多話要說。
而且說的話還真不是那種讓人聽的……薑素言開口,糾正了一下話裡的錯:“不是請的。”
“啊?”顧綺正好完一個角落,麻布都全髒了,轉將麻布放到桶裡,準備擰一下接著乾活,就聽到薑素言說的話。
薑素言居高臨下看著:“不是請,是娶,我是你娶回家的。”
“……真是謝謝您了。”
顧綺那雙素白水的手就這麽進了烏漆嘛黑的水桶裡,把麻布兩遍去了上面的髒汙,才拿出來擰得半乾不乾的,繼續拭長臺子。
為了這個長臺子,顧綺來來回回換了三桶水,才將整個長臺子打掃得一乾二淨。
打掃完了以後顧綺忍不住了個懶腰,讓自己一直弓著的背脊舒展了一下,現在一頭長發扎起了馬尾,顯得乾淨利落,剛才額頭上沁出了點汗水,也在井沿旁邊洗乾淨了。現在,顧綺就是乾淨清爽的一個大人。
不過大人很快就把自己的好形象打破了,因為犯了難:“我去哪裡給你找牌位啊?現在哪有賣這種東西的地方?”
顧綺翻遍了點評網,也沒看到附近有賣牌位的店。某寶上倒是有,只是現在下單、定製、快遞送過來,人家說最半個月。
顧綺現在不給薑素言準備好牌位,晚上就要黑化。
薑素言不管:“你必須給我準備牌位。”
顧綺暗暗吐槽,還真是娶回家一個大爺。
顧綺蹲在房子門口,默默想了很久,才開小腦瓜子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顧綺打開手機,從網上百度了一個沒刻字的牌位圖片下來,拖到修圖件裡,給打上了“顧綺之妻薑素言之牌位”,另外在右下角打上一行小字“顧綺敬立”。
搞定之後保存一下,放到相冊裡然後給薑素言看:“你暫時這麽委屈下行嗎?我回頭給你在網上下訂單,等半個月後實就來了。”
薑素言過去看了一下,手機小小的,裡面的牌位也小小的,但總歸是自己的牌位。
於是薑素言非常勉強的點了點頭。
顧綺按照薑素言的吩咐,先去老街上的水果攤買了點香蕉蘋果回來,然後用餐巾紙把供桌上要放手機的地方了,才把手機和水果都放了上去。
非常恭敬地雙手合十,然後閉上眼睛,對著手機拜了三拜。
雖然現在的場面一時之間有些稽,畢竟對著手機拜三拜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為了不讓薑素言今天晚上就表演黑化,顧綺只能照做。
拜完之後,薑素言還不忘記吩咐:“你記得每天都要拜我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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