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吧,」姚湛東提議:「今天正好念念出院,我在江南公館定個位置,咱們晚上好好喝一頓,就當謝你這幾天辛苦照顧了。」
沈度也很爽快,「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江南公館是位於淮北的一家私房菜,姚湛東是這裡的常客,平時宴請領導或者比較重要的客人時才會來這裡招待。
不過今晚不同,古樸雅致的包間裡,只坐著他們三個人。
沈度意料之外的沒有拒絕喝酒,姚湛東見狀更是盡興,特地讓司機程伯伯回去取家裡存的老酒。
此刻菜陸續上完了,姚念喝了將近一周的稀飯,這會看到滿滿一桌的佳肴簡直兩眼放芒。
姚湛東和沈度二人聊得很投,特別是姚湛東,幾杯白酒下肚就摟著沈度的肩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反觀沈度,雖然他也喝了不,除了眉眼染上幾分朦朧的醉意之外,他跟剛坐下的樣子並無太大差別。
見沒人注意到這邊,姚念拿起筷子,準備悄悄夾一塊即將轉到面前的炸蟹柳。
第17章 送給他的禮
雖然出院時醫生叮囑過近期都不能吃炸食或者辛辣食品,但姚念饞得,想著就吃這麼一小口應該沒關係。
出筷子,在即將到那盤炸蟹柳的時候,轉桌忽然加速轉走。
沈度臨時加的山藥猴頭菇排骨湯轉到了的面前。
「……」
這一幕怎麼覺這麼似曾相識。
姚念默默轉過頭,只見沈度面不改地跟姚湛東聊天,可底下的手指卻卡著桌盤,指尖在桌面上輕點了兩下,頗有警告的意味。
姚念悻悻收回筷子,試探地舀了兩勺排骨湯到自己碗裡。
果不其然,在將湯匙放回碗裡的瞬間,沈度的手指也隨之鬆開,桌盤又恢復到正常的頻率轉。
姚湛東端起酒杯跟沈度了一下:「什麼時候回滬市?到時候我讓老程送你去機場。」
「您忘了我是開車過來的。」沈度笑答。
「哦對,我差點忘了,」姚湛東嘖了一聲,「年輕個十來歲就是不一樣,我現在腰疼得厲害,超過三個小時的車程本坐不住。」
「是腰勞損麼?」沈度說:「我認識一位老中醫,口碑不錯,需要的話我明天回滬市可以幫您聯繫一下。」
「那好啊,你最好能幫我約個時……」
姚湛東話還沒說完,姚念驀地抬起頭,「你明天就要走了?」
包間裡的空氣定格了一瞬。
沈度挑了下眉。
被打斷的姚湛東則是一臉不解,「半天沒見你吭聲,這會聲音倒是大,走不走有你什麼事啊?」
話說得太快,反應過來以後才意識到自己話語裡急切的語氣太明顯。
姚念努力找補:「我……我的意思是,沈叔叔辛苦照顧我這麼多天,我也沒跟他表示過謝,有點過意不去……」
姚湛東聽完,甚是欣,「看不出我姑娘現在變得懂事的嘛,知道知恩圖報了,不錯不錯。」
當沈度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向瞥來時,姚念慌忙別開眼,繼續低頭若無其事地喝起了湯。
姚湛東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他喝得高興,本來不想接的,可看到備註上的名字時,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我去接個電話,順便出去煙,沈度,你等我回來的,咱倆還沒喝夠。」
看著他搖搖晃晃走出門的背影,姚念皺起眉,「天天這麼喝遲早喝出問題。」
剛收回視線,就見沈度側過,雙手抱著,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
「小姑娘,想怎麼謝我?」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覺得晚上的沈度跟平時不太一樣。
含笑的雙眸中帶著不經意的散漫,對上他的視線時,姚念突然就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沈叔叔,」咳了一聲,「你明天什麼時候走?」
沈度思考了一會,「睡醒以後?」
「那你明天什麼時候睡醒?」
沈度笑了起來,「你要來送我嗎?」
姚念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開車呀,又不需要人送。」
「我明天下午兩點出發。」
沈度的眼神忽而變得認真,「如果想謝我的話,那就答應我以後要好好吃飯,一日三餐都不能落下,總不能讓叔叔這幾天白照顧你吧?」
姚念搭在側的指節無意識收,低聲說:「我知道的。」
喬淑珍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書,沈度的工作早就完了,姚念知道他肯定是要離開的,但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忽然變得很沮喪,有不安的覺從腔里升起來。
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跟沈度就好像兩條平行線,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相的點。
姚念這頓飯吃得走神嚴重,直到結束了也沒再怎麼說過話。
回到別墅,攙扶著一酒氣的姚湛東一步步往樓梯上走,忍不住抱怨,「你以後能不能喝點酒。」
他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什麼,姚念沒有聽清。
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姚湛東弄到床上,又去廁所擰了巾幫他了把臉,將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後才輕輕將門帶上。
回到自己房間,窗外的蟬鳴聲斷斷續續,昏黃的路燈穿過梧桐樹灑進屋。
在醫院待了這麼多天,猛地一回家,姚念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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