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提醒我的是家里的阿姨。新家里的阿姨張慶,說是保姆阿姨,實則是個管家,讓我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事的重要和意義。在賀家很多年了,帶大了白元蘭的兒子,是白元蘭過世前妻江荷最得力的幫手,做什麼事都帶著江荷的影子。
張慶在我坐下的時候給我端上了粥擺上了小菜,說:“白先生以前從來不在意會不會浪費食,他沒吃過苦不懂得珍惜糧食。以前江小姐在的時候總會說他這點不好,漸漸的白先生就改了。”
“好像是這樣,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白叔叔,他來我家吃飯,碗里的米飯都吃得干干凈凈。”我接話。當時我是個十四歲的大孩,以我現在的眼去看,我看到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在十四歲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是懂一點世事的。
“他的粥沒吃完。”張慶笑了笑。
我不解抬頭看到無奈的表憂郁的眼神。張慶有一副愁苦且謙卑的模樣,的眼睛是下垂的,鼻梁又細又像撐著一牙簽;在鼻梁下的很小,因為上了歲數邊皺紋將的更小顯得十分忍,忍著某種痛苦。
“白叔叔最近胃口不好嗎?”
“沒有。”張慶微笑卻深深著我,好像在安我的關心卻也在我心里埋下疑的種子。
我在那個新家里曾經有太多太多的疑仿佛在開一扇扇的門,我并不是想進任何一個人的臥室,我只想找到一個溫馨的客廳,大家偶爾能出來坐一坐就好。那就是家人,每個人有自己的位置也有分的位置。但我經常迷路,一打開門都是措手不及讓我開始害怕打開那些門,好奇信心信任都在點滴事中被磨掉。
四天的展會順利結束,我們的行程還剩余一天是去看金字塔以及夜游尼羅河。
這個埃及展會是在一月末,對中國人來說是將近農歷新年的最后一個展會,很多人歸心似箭。導游大河在車上給我們講古埃及歷史,見車上大家都很安靜他玩笑說:“來了這麼多天,我終于能確定你們真的是中國人,上車睡覺下車拍照,很中國。”
的確如導游所說,我們一個上午的金字塔行程都是這樣,被大車拉著逛了一大圈看完了金字塔和獅人面像。在這種況下看的金字塔并沒有因為歷史久遠而滄桑厚重。金字塔是古埃及法老族建的,現在的埃及人卻不是法老族的傳承,他們民族的歷史有斷裂,因此它們有種無言的神,還有孤獨。我們和它合影的時候,我們于它也就是走馬觀花的存在。我把拍的照片分給好友陳揚,說很漂亮也想來,我便給買了一套埃及紀念幣和郵票。
逛完金字塔,我們繼續坐大回開羅市區趕晚上的尼羅河夜游,我們再次經過那片荒涼的城區,我忍不住問大河那里是不是貧民窟。
大河笑了:“那里不是貧民窟是死人城,埃及每一個城市都有這樣的死人城,我們就住在這個邊上,這就是城區的一塊。埃及人不像中國人避諱死亡,我們不相信有鬼,我們相信靈魂,死了有另一種生活,我們在死人城里買地蓋上房子,死了土為安住在這里。埃及人不能接火葬,在埃及說火葬是很難聽的話。”
這個關于死亡的話題引起不人的興趣,大家聊起死亡難免充滿好奇,因為真的誰也沒有去過那邊的世界,全靠認知在構造很多不同的。
我想起了程明影的葬禮,殯儀館里,我看著的被推進火爐里燒,當時我在想人這一生什麼是值得什麼是不值得。我一直覺得程明影有點傻一生不算值得,雖然是我媽。
關于我媽,我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樣的人,很善良很堅強又很弱。我經常的名字程明影,這個習慣從我十二歲就開始了,我第一次喊名字的時候,很驚訝。一開始對這事是不喜歡的,后來我們漸漸越來越像朋友,便沒再介意我是媽還是程明影。很多人說我沒大沒小,只是一笑而過。
死人城,當知道那塊荒涼如被廢棄般的城區是死人城的時候,我發覺它不再那麼荒涼了,反倒有了些難以言喻的生機。
人也是這樣,需要被了解和接,你才能知道那人做的一切是為什麼。而你或許知道自己心底所有的經歷卻不清楚你此刻為什麼要忽然想要歡笑和舞蹈。
尼羅河的夜游在一艘小游上,游上除了我們商務團還有一個中國旅游團多半是中老年人,其他是些散客。游上提供自助餐以及助興節目。
剛上船的前半個小時,大家忙著取餐吃飯,因為地方不大人多,取餐的隊伍有一會排的非常長,所幸提供的食就幾樣也不夠致味沒人會逗留太久。夜游尼羅河,這件聽起來浪漫的事在這個時候是非常倉促樸實,沒有香鬢影的致也不會有華的。普通人的生活只有實在,我們或許都好致的生活,照樣畫葫蘆般去做很多事,走進了現實世界被擋在神世界之外。而神世界才是最終的世界,你終將看不同。程明影曾和我說人和人之間的神世界聯通就是靠,我相信過,后來發現還得靠財富一代代的積累才實在。是要有,但去的自信要靠什麼?
在我們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游上的節目以一首中文歌開場了。暖場歌手是埃及人,但他深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的中文不算標準唱得不算好,但悉的音樂一響起就點燃了全場。音樂就像一樣神奇,它會帶來歡樂也會營造氛圍蒙蔽了人的眼睛,讓人甘之如飴的開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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