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嗎?”楚啟臨皺著小眉頭又問了一遍。
“這般年歲還能勤勉求學,實是難得。我便隨你去看看吧,必要時可給予勉勵。”
“……!”楚啟臨額頭上瞬間落下無數黑線。
父子倆隨即朝城郊的一學堂而去。
路上,看著兒子背上的小劍,厲贏風忍不住問,“你何時拜司沐弛為師的?又是如何與他相識的?”
“在我兩歲時,爺爺幫我找的師父。”
“你還有爺爺?”厲贏風腳步一頓,眉心不由地蹙起,“是何許人也?”
“爺爺的份特殊,不能說。”楚啟臨扭頭,不滿地嗔了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
厲贏風俊臉又染了一層黑氣。
沒想到這兔崽子如此有城府!
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昨日拉著他買遍城各大小商鋪,是這兔崽子故意的!
好!
好得很!
居然敢把他這個親爹當冤大頭!
珋耀書院。
這是楚心嬈自掏腰包開辦的。
書院規模不大,招收的都是附近貧苦百姓的孩子,一共二十來個,雖然年紀從五歲到十歲都有,可這些孩子都是不曾上過學的,算是同一起點開蒙。
書院里聘了兩位先生,秀才出生,平日里由他們流教學。
楚心嬈隔兩日來一次,主要是過過上課的癮。
父子倆站在書院大門外,默契地保持安靜。
此時,楚心嬈正在給孩子講故事,完全不知道門外有人旁聽。
“就在這危急關頭,狐貍對老虎說,‘我是上天派來做百之王的,你要是吃了我,那就是違背了上天的命令,要被雷劈的……’”
楚啟臨面無表,因為這些故事他都不知道聽了多。
但他側的某爺卻是聽得一臉鄙棄,“這就是你說的你娘上課?與其在此哄騙無知孩,還不如去茶館說書!”
楚啟臨很是無語地朝他翻了翻小白眼,“這語故事,這些故事飽含了人生大道理,能發人深思,教人明智的!”
“語故事?”厲贏風沉臉看著兒子,他時同樣早慧,到弱冠時已滿腹經綸,可從未聽過這類教學之法!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別如此驚怪!”楚啟臨揚著下,前一句是為自家娘親到驕傲,后一句便是對這個爹充滿了嫌棄。
“你!”厲贏風咬了后牙槽。
他手很,想揍人!
課堂中,又傳來人提問的聲音,“狐假虎威的故事講完了,下面我請同學起來說說,這則故事告訴了我們什麼道理?”
很快一個稚氣的嗓音響起,“楚先生,這則故事告訴了我們不能撒謊騙人,否認沒有好下場。”
“楚先生,我知道,這則故事告訴我們不要隨便相信人,有可能會被欺騙!”
“楚先生……”
待一個個稚氣的聲音爭先恐后地回答完后,楚心嬈笑著道,“這則故事我們可以從兩個方面去思考,狐貍之所以欺騙老虎,主要是為了保住命。在現實中,我們難免遇到一些危險,為了保護自己,有些時候我們得像狐貍學習,想盡一切辦法麻痹敵人,擺危險。而從老虎的角度去看,老虎輕信狐貍的話,說明他不夠聰明。在現實中,我們遇人遇事時要多加思考,切記不要被別人的虛偽所蒙騙了。同學們,懂了嗎?”
“楚先生,我們懂了!”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這里,下節課我們學兒歌……”
門外。
聽著孩們歡喜的聲音,厲贏風眸底的鄙夷不知不覺消失殆盡,微微側目著門的方向,眸底翻涌著許多不知名的緒。
他確信,這個人就是六年前玷污他清白的人!
可是……
這個人絕對不是鶴鳴村那個一無是的農家!
腦海中猛地涌出這麼個念頭,他雙眸微睜,自己都覺得這念頭荒謬絕倫。
他親眼見證楚炙帶著顧全福、劉水香在尋找,哪怕六年過去,那些人依舊在打聽的下落……
怎麼可能不是那個農家呢?
可一個農家在短短的六年時間里變得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博學多才,這可能嗎?
“走吧,別打擾到我娘上課了!”楚啟臨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神變化,所以語氣也好轉了不,“你不是對那復刻興趣嗎?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厲贏風斂回復雜的心緒。
看著兒子那筆的小背影,他雙又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
所謂的作坊,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大的房間改造的。
房間里擺放著數十木架,除了一面墻邊的木架上陳列著書卷外,其他的木架上都擺放著類似骰子一樣的東西,麻麻,略一算,起碼有數千粒!
厲贏風忍著心的震撼,拿起一粒細細查看。
比骰子大一些,四面方正,只一面刻有字,且字與正常字完全相反……
“這個摹拓印刷,你別小看這不起眼的東西,這可是我娘費了好大功夫才雕刻出來的。有這些泥拓,不論什麼書籍,我們都能將其排版,然后復印出來,印多冊都行,再也不需要手抄摹了,大大地節省了時間和勞力。”楚啟臨向他解說完,突然嘆了一口氣,“雖然我們有這項技,但也不敢大肆宣揚,畢竟這里就我們母子和彩兒姑姑,忙不過來是一方面,我們真正怕的是惹來麻煩。之前我和娘在蒼嶺城,就被一些惡霸盯上了,那些惡霸想將我們的印刷占為己有,不但抓了我威脅我娘,還差點把我娘燒死!”
“竟有這等事?”厲贏風眸底涌起一殺意,冷聲問道,“對方是何人?”
“已經過去了。”楚啟臨朝他咧了咧,“那些人通通都死了,你就算想替我們出頭也沒機會了。”
“……”厲贏風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
“好了,開工吧。既然你要跟來這里,那自然不能白來,總得幫忙干些活才行!”楚啟臨出小手指了指不遠的一摞宣紙,“有勞父親大人把它們搬過去,我個頭小,實在搬不。”
“……!”厲贏風一張俊臉黑,險些當場吐。
兔崽子,竟敢指使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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