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可見你祖父說的都是對的,我已經吃了紙上談兵的教訓,你在外面也千萬要改了那莽撞的子,事事都得按規矩來。”
李耀:“……”
云珠聽著父兄斗,忽然有點想在東宮做太子伴讀的弟弟了。
祖父可說了,爹爹跟哥哥都指不上,寧國公府的榮耀還要靠弟弟扛。
.
宮里。
雪大無風,元慶帝膳房做了湯鍋,一個人吃起來沒有滋味,了三子一來陪。
作為一個四十歲的皇帝,只有四個子嗣太了。
要怪就怪他年輕時脾氣太好,對妃子們都盡量寵著,結果把頭一批后妃的心都寵大了,為了爭寵手段頻出,連皇嗣都敢彼此算計,今日你謀害死我剛出生的孩子,明日我便手段盡出讓你四五歲的兒子償命。
后宮烏煙瘴氣,元慶帝不想再忍,直接將那一批后妃死的死,打冷宮的打冷宮,一個都沒留。
現有的四個孩子里,除了跛腳的大皇子是當時僥幸活下來的,剩下二皇子、三皇子、宜安公主都是后來宮的年輕后妃所出,這就導致孩子們年齡差得比較大,大皇子都十八了,二皇子才十二,曹皇后嫡出的太子更是只有十歲。
東宮最近,太子先到。
都說外甥像舅,元慶帝能在太子稚的小臉上看到幾分曹紹的影子,很是俊秀。
等二皇子來了,元慶帝同樣打量了幾眼。
二皇子的生母淑妃也出自曹家,是曹勛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庶妹妹。淑妃比曹皇后早兩年宮,貌溫,可惜紅薄命,沒能熬過生子的鬼門關。為了表示對曹家的恩寵,元慶帝才又接了另一個曹家兒宮,因是續弦所生的嫡,直接封了皇后。
元慶帝覺得,二皇子更像他一些,或許也有些像大舅舅曹勛?
只是曹勛十幾年沒回京了,元慶帝對他的容貌記憶也不太清楚。
人都齊了,元慶帝招呼孩子們放開了吃,趁機問問孩子們最近在做什麼。
大皇子因為疾比較自卑,話不多。
二皇子也是沉默斂的子。
太子份最貴重,同時著帝后的寵,面對慈眉善目的父皇還是很敢說的:“父皇,兒臣想換個伴讀。”
元慶帝眼里的慈一點都沒變,吃完口中的菜,問:“換哪個?”
太子一副嫌棄的口吻:“換了李顯,他爹那麼不中用,留他在邊我都跟著損面。”
元慶帝點點頭:“知道了,朕會考慮。”
翌日早朝,元慶帝宣布了對李雍的懲罰,李雍原來擔著衛軍總指揮使的要職,現在罷了,足以證明其失了圣心。
散朝后,元慶帝將太子、伴讀李顯都到了乾清宮。
李家兒郎全是高個子,十三歲的李顯已經比一些年眷都要高,穿一件青伴讀錦袍,面容端肅,姿拔。
太子站到父皇邊,微微抬起下,倨傲地看著李顯。
元慶帝的視線在兩個孩子上轉了一圈,問李顯:“可知朕你過來所為何事?”
李顯恭聲道:“臣不知。”
元慶帝太子的頭,直言道:“太子認為你不能跟勝任伴讀一職,你可有辯言?”
李顯保持低頭答話的姿勢,垂落的睫微抬,復又垂下,俊朗的臉龐平靜如初:“是臣失職,臣無言可辯,全聽皇上安排。”
元慶帝頷首:“好,你可以出宮了,寧國公應該在宮門外等著你。”
李顯跪下,朝太子一叩首,元慶帝三叩首,這才離去。
太子越想越不喜,朝元慶帝抱怨道:“他這人,整日板著一張臉,給他打賞也不見他多歡喜,兒臣早看他不順眼了。”
元慶帝笑:“他走了,新的伴讀你想找什麼樣的?”
宮門之外。
李雍已經去了帽,頭上只用布巾束發,雙手背在后,脊背直地站在馬車旁,有朝臣進出看過來,他都微微一笑,好一派出世之人的灑淡然。
直到看到被兩個小太監護送出來的小兒子,李雍眼里才泄出一擔憂。
知道兒子年老,比他還能忍,一上馬車,李雍便恢復了俗世的慈父姿態,憐惜地拍了拍兒子肩膀:“難吧?想哭就哭,哭出來就好了。”
李顯:“……”
他瞥眼不知為何紅了眼圈的父親,皺眉道:“兒子不難,也不想哭。”
李雍驚訝:“太子這般不留面,你不委屈?”
李顯:“與太子何干,皇上要我做東宮伴讀,我便盡力為之,皇上不用我了,我正好回家在您與母親面前盡孝。”
李雍很想提醒兒子,不被太子所喜,也就等于不會被下一個皇帝重,卻又覺得,不說也好,說了,兒子可能真的哭了。
反正還小,道理以后再講吧。
父子倆才回到寧國公府,團聚的一家人還沒怎麼聊呢,曹紹就來拜見了。
李雍四人都看向云珠。
云珠厭煩:“準是又來說那些車轱轆話,爹爹見他吧,我回房待著去。”
一走,李耀、李顯兄弟倆也走了。
孟氏嘆道:“患難見人心,這陣子登門問的賓客中,紹哥兒是唯一真心盼著咱們家好的。”
李雍對曹紹一直都很滿意,聽到這話就更沒什麼可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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