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黛聽到聲音睜眼，掃一圈：“吵什麼，吃飯都不清凈。”

謝芮曦不滿道：“媽，你看，哥好心給夾菜還不知好歹扔掉，真是不得了了。”

不知好歹。

程笙都不知道，如果和謝聿辭沒互換，此刻聽到這四個字會是什麼。

放下筷子，冷冷看向對面：“我給我老婆夾菜，他扔不扔，要你什麼。”

熊黛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想起程笙才流產不久，出聲：“你哥夾幾個菜又累不著，他都沒意見，你說兩句。”

謝芮曦瞪大眼，只覺得今天見鬼了，為什麼一個個都向著程笙？

謝小姐被氣著，化悲憤為食量，不理他們了。

程笙好脾氣又夾了塊糖醋小排放進他碗里，溫聲道：“真的，你就試一口，要是不喜歡吐了總可以吧。”

謝聿辭看真誠的樣子，有那麼一刻覺得暖心的。

既然這麼關心他，他就勉為其難吃一點吧。

“吃也行。”他朝勾勾手，程笙立馬湊過去，“有個事要先跟你通氣。”

程笙點頭：“你說。”

兩人低頭說話，樣子親，寧云瑤咬得里的菜咯吱咯吱響。

嫉妒的火苗快把眼睛燒著了。

那邊燒著火，謝聿辭這邊卻是截然不同的悠閑場景。

他信程笙的勸，嘗試著咬了口糖醋排骨，然后，味蕾像開啟了新世界那般，勾著他吃下第二口第三口。

還合胃口。

所以，他不討厭酸的東西，只是一直沒嘗試？

程笙見他愿意吃了，又給他夾了醋黃瓜，茄子，魚，都是自己吃的菜。

他全吃了。

吃完飯，謝芮曦第一時間到門邊往外，今天太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謝小姐確認完太，噘著不高興回房間了。

熊黛起太早沒神，也回房睡午覺了。

兩人回到正廳，管家以為他們要休息會兒再走，命人上了兩杯茶和些許糕點。

謝聿辭沒茶，朝管家揮揮手，報了兩個人名：“把們來。”

管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兩個傭人過來，下意識看向程笙，程笙子坐得板正，氣勢唬人：“怎麼？他不兩個傭人？”

有爺發話，管家哪敢耽誤，忙命人把人過來。

兩個傭人過來看見椅子上面無表的人，心里皆是一咯噔。

這是告狀了？

但以前那麼多次爺都沒管，不至于吧。

謝聿辭視線掃過低著腦袋的兩人，抬手指向其中一個：“你，出來。”

被指的傭人著頭向前：“程、程小姐，有什麼吩咐？”

謝聿辭：“剛才進正廳哪個腳先邁的門檻？”

傭人懵了下，這哪記得哪個腳，只能隨便回一個：“左腳。”

謝聿辭：“我看不慣左腳先邁門檻的人，你被辭退了。”

傭人：“啊？”

在場的人都驚住，這什麼理由？

沒等其他人說話，謝聿辭又問另一個：“你，哪個腳邁的門檻？”

被點的傭人一個激靈：“右腳，我是右腳！”

謝聿辭冷笑：“你哪個腳都不對，邁進來就是錯，你也被辭退了。”

謝聿辭神嚴肅，不似開玩笑，兩個傭人大驚失，求助向管家：“李管家，你看這……”

要被謝家主事人辭退就算了，程笙算什麼，一個要被離婚的人，憑什麼因為邁左腳還是右腳的問題辭退人！

李管家為難看向程笙：“爺，們在謝家都干了好些年了，這樣不講緣由就把人辭退，恐怕難以服眾。”

他這話朝程笙說，不朝謝聿辭說，很明顯，是沒人把“程笙”放在眼里。

程笙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喝了口，淡聲道：“沒有緣由就沒有緣由，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愿意辭退誰就可以辭退誰。”

說著，開眼，向李管家：“包括你。”

李管家老軀一震，汗都快下來了。

他在謝家干了幾十年，多會看眼的一個人，到這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爺在給程小姐撐腰呢。

李管家默默后退半步：“是，就照程小姐說的辦。”

“程小姐？”謝聿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像每個人的都是“程小姐”，而不是正式的稱呼。

“我和是法律認定的婚姻關系，你們我‘程小姐’？”

管家仿佛看見他的職業生涯走到了頭，趕改口：“是，都聽太太的。”

謝聿辭面緩了幾分：“不要說沒有緣由辭退人，因為什麼辭退們心里清楚。以后不管誰，要是敢在背后編排人說話，自己卷鋪蓋滾蛋，聽懂了嗎？”

李管家連忙：“是，我一定傳達下去。”

寧云瑤跟被辭退的兩個傭人關系不錯，一直在后面默默看著，聽到這忍不住了：“阿辭，人都有說錯話的時候，笙姐姐會不會罰得……”

程笙偏過頭，就兩個字：“閉。”

寧云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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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發難效果顯著。

他們離開的時候傭人齊刷刷站在院兩側，一口一個“走好，小心臺階”，更有殷勤的主跑過來給兩人開車門，目送車子離開。

程笙笑彎了眼睛，今天真是爽歪歪啊。

謝聿辭臉上卻沒什麼表，看著車子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開出去一段，他突然開口：“為什麼以前不跟我說？”

程笙專心開車，一時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謝聿辭不知道該說豁達還是心大：“那些傭人不是第一次給你氣，為什麼不罵回去？”

為什麼。

程笙自嘲勾，反問他：“你以前不也撞見過，你主說過什麼嗎？”

被的人才有恃無恐。

不被的人，孤立無援。

既然無所依靠，又何必開口自取其辱呢。

一次，但凡謝聿辭如今天這般維護了一次，下面的人也不敢放肆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