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烤，總能引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清虛真君。

清虛總是罵罵咧咧：“說多次了，不要人家的山用荷葉包上三層埋進土里烤！也不要第三架酒柜四行八列的紅丹酒！還有，絕對絕對不許去死道姑那里，最心的那一圃子玉韭苗——韭黃炒蛋要不得！”

這麼多年了，誰也不知道那些事兒竟是平時人模狗樣的大師兄帶頭干的。

……私底下都猜是清虛。

也不知道渾酸痛吃的時候快樂不快樂。

當時也沒覺啊，總以為那樣的日子長長久久，過也過不完。

若是下山出任務斬妖魔，那便是把腦袋拎在手上了，一不留神真會死。

誰要是問同伴：“哎你快不快樂？”

九九換來一個白眼，一句“神金”。

“仙子。”顧夢忍泣道，“你且放心，我絕不會與你爭搶李大哥。”

回神：“不是搶不搶的事。我只是告訴你，你從此不會再見到他了，跟沒關系。”

顧夢悲憤屈辱地抿住瓣。

道：“我會盯著他，一直盯著，他想找你，我就揍他。他現在打不過我。”

顧夢錯愕。

里仿佛能塞進蛋：“你……你怎麼能這樣……”

“我只問你，到底想不想修行？”道，“師父既然說了你可以做外門弟子，那便進外門，我每日過來，手把手教你修煉。靈石丹藥我暫時沒有，但往后我領了月例或是出任務撈了外快，都先供你。”

顧夢抿雙，眸微微地閃。

就在開始琢磨該從哪里帶門時，顧夢忽然搖了搖頭。

顧夢慘笑：“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來換取好。”

：“？”

顧夢梗起細長的頸子：“我知道，這樣做的代價便是再也不可以喜歡李大哥。可是，喜歡是我自己的事，我在心里喜歡，絕不打擾你們，難道這樣也不行麼？你何必苦苦相？”

聽迷糊了。

哪管得了顧夢心里喜歡誰。

只是不會讓李照夜再坑顧夢——這一次換藥，鬼知道下次他能做什麼？

認真道：“李照夜他不喜歡你。”

“呵，呵呵！”顧夢慘笑出聲，“我不爭，只是不想讓李大哥為難罷了！我原不想說的，昨夜我問過李大哥，對你究竟是什麼。他告訴我，對你絕無半分男之！”

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仙子，我承認你們從前深厚，可是，自相伴一起長大的，也許只是親，而不是。你知道男人真正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嗎？想保護，想占有……他對你是這樣嗎？”

顧夢死死盯住的眼睛。

已經打聽過了，這對青梅竹馬在一起總是打打殺殺，舉止并不親。也許，也許他們真的只是兄妹之而不自知？

認真想了想顧夢的話。

保護……李照夜說過，沒有人可以一輩子躲在別人后，想要一直活下去，就得有一直活下去的本事。憐香惜玉？笑話，妖魔吃人，可從來不分男。

想：李照夜照三餐揍我，怎麼不算保護呢？

至于占有……

李照夜方才的話音猶在耳際——“我從前若是真那麼有心，為何不與你婚？男人麼，拖著你，就是沒那麼想娶。”

道：“你們不懂。”

很淡定，一點兒都沒有臉紅。

和李照夜，確實不曾黏黏乎乎。他那個人，滿腦子都是劍式和殺技，里碎碎念叨的不是劍訣就是心法。

從前喜歡他。

旁人畏懼他下手狠，都不敢跟他對練，其實也怕疼。

但是，每次揍趴在地上，只要咬咬牙想爬起來，他便會挽個劍花把劍挪開，一只手，拉起來。

手很重。繭很厚。骨頭死。

他著手拽起來的那一瞬間，的心里仿佛揣了一只燙人的、名歡喜的兔子。

藏好自己的小心思，一次又一次爬進來，裝很能打的樣子。

絕不他察覺。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看上的，為未婚夫妻后，也沒問過——實在不好意思。

和他的相還是同從前一樣。

兩個人都很滿意現狀，他們是并肩的戰友，是絕對可以托后背的同伴，默契十足，心靈相通。

李照夜也很穩當。

每次拉站穩，立刻撒手，絕不膩歪。

那種……其實是有過一次的。

那次在谷底，差一點就死了。要不是早已習慣了一次次咬牙爬起來，要不是再沒力氣也要穩穩舉著劍，要不是心里惦記著李照夜舍不得認命……已經死了。

李照夜找到的時候，躺在尸山海里，沖著他笑。

他的呼吸比還重。

他上熱氣騰騰，糊了一頭一臉，滾燙的手指摁住后腦勺，偏頭咬下來。

已經預見到他會兇狠撕咬的舌。

心撞如鼓，疼痛都忘了，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恐懼，軀戰栗不已，齒都在。

然后……他沉重息著停了下來，鼻尖著鼻尖。

“親下去可就打不住，”他口大氣，咬牙切齒，“要在這里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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