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妤只喊出來了一聲，就疼得發不出聲音了，也沒有力氣言謝和道歉，只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地看著他。

這一岔打得，一點兒也分不出神關心皇上那句話了。

而顧景淮不可置信地了額頭。

他堂堂將軍，居然如此輕易地就被暗算了。

又想起與初見時被奪命柿子擊中了臉，前不久因貓起了疹，更加氣惱了，這丫頭絕對是命里克他！

他站起來，左手拿回傘，不幸沾上鞋底泥污的右手握拳，離半尺遠，沒好氣地丟下一句「應當無礙了」，便先一步上山回了靜禪寺。

竹楦傻傻地撐著傘在香爐旁等候，看到顧景淮歸來，連忙迎上前：「世子可算回來了，夫人呢？」

「丟不了，在後頭呢。」

「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這麼……」狼狽。

眼看主子臉變得更差了，竹楦趕化狗子，為他了袖上的泥漬，卻越越渾。

眼下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顧景淮幽幽看向被淋了個的春蕊：「你報信報哪兒去了？」

「奴婢未、未看見您。」

春蕊被他盯得瑟了一下，越說聲音越小。

因著這雨，雙手疊舉在額頂，只顧往上爬，視線被遮了大半，又無心分神去看過路人，這才就這麼錯過了。

「請世子降罪。」

「罷了，你快去伺候吧。」

春蕊去接人，竹楦很有眼力見地引他先來到上客堂：「奴這就伺候您沐浴更！」

***

靜禪寺開基於千年前，雖時常修繕，但年歲已久，雕樑畫棟、紅瓦黃牆泛著舊，著香火味。

上客堂為接待高僧大德、上等貴客之所，房間雖不大，裝潢簡潔，但禪意十足，收拾得十分整潔。

每間房只可容一人住，住持便為他們開了四件連著的房間，顧景淮與姜初妤住中間兩間，竹楦與春蕊分別住在外側。

寺院接待貴客卻不伺候人，竹楦只得向師父們詢問水房在哪，費了半天勁燒好熱水，伺候主子浴。

等一切忙完，他回到了隔壁自己房，剛想歇息，忽然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他打開門，來人是一位小和尚，一手立在前，一手托著餐盤，躬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夫人的護衛的護衛？」

這話繞的，竹楦差點沒反應過來：「不是啊。」

小和尚大驚！

那你是誰！

竹楦連忙擺手：「算是算是，師父有何事？」

小和尚將齋面遞給他：「我剛才去敲前三間的門送飯，但都無人應，施主知道他們去哪了嗎？這齋面還吃不吃了？」

竹楦愣了一下，心想，世子正在沐浴所以未應門，可是夫人和春蕊應該在呀？他剛才看見們回來了的。

「勞煩師父先將齋飯放我屋，我去看看況。」

竹楦來到姜初妤的房門前，用力拍打：「夫人，您在嗎？」

如此喊了好幾聲，房門才被打開。

姜初妤有氣無力地扶著門：「出什麼事了？」

竹楦表明來意後，姜初妤皺了皺眉，額道：「抱歉，我剛才睡過去了，沒聽到。」

一場雨消散不了多暑氣，午時天氣依然炎熱，卻覺得上發涼。

一額頭，好似發熱了，遣春蕊去問寺院的師父是否有靈藥，沒想到就這一會兒工夫，竟睡過去了。

自己也有些納悶，的子怎麼這麼弱了？上回中暑這回著涼的，難道是太久沒回京都了，水土不服？

「您是不是子不大舒服？」竹楦伺候人慣了，人又細心，一眼就瞧出了狀態不對勁，但男有別，也不好做什麼，只能幹著急，「春蕊這丫頭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快回來。」

「又出了什麼事？」

姜初妤懵然地循聲去，顧景淮不知何時也過來了，他衫整潔，墨發高高紮起，末端還有水汽，像是剛沐浴過。

而頭髮上還有泥，臉上被雨淋花的妝還沒淨，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鬼樣子，面對竹楦時不覺得，現在臉卻一下就燥熱起來。

姜初妤眼神發直，忽然「砰」一下把門關上了。

對他甩門？

顧景淮徹底黑了臉，偏頭看向竹楦，要他給個解釋。

「這是為何？」

「可能……夫人子不適，怕怠慢了您？」

顧景淮輕哼一聲，顯然是不信，抱臂走回房門前，見竹楦還在站原地，有些不耐地催促：「還站著做什麼，傳膳。」

竹楦了脖子，心想今日一定得萬事小心了，主子這火都殃及到他上了。

他將齋面端來，小心翼翼地提及：「夫人好像是病了，春蕊不知去哪兒了，是否要我去找個姑子來服侍？」

顧景淮正臨窗而立，窗欞過的日模糊了他的廓，他薄微抿，有些僵地問：「怎又病了？」

竹楦知他這是不氣了，舒了口氣：「許是淋雨涼了。」

「你先去把齋面送去，盯著趁熱吃了，別著肚子暈過去。」

竹楦如常應話，速速退下了。

顧景淮幾口吃完了面，摘下髮帶，坐在桌前磨墨。

他半的長髮披在後，專注地抄著《靜心咒》，行軍時的殺戮之氣毫不見，隨得像謫仙人，要是手下軍看見了得驚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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