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期待春天 是對峙，也是一場無聲的博弈……

江雨濃腰兩側的十分敏，其他任何人或者東西到都會很。

而且還不是單純的，是一種直竄心髒的電流。

除了自己，這件事只有沉澈知道，因為他從前就喜歡腰兩側的挑逗，不管是平時還是親的時候，他都喜歡。

樓下的燈滅了，江雨濃不說話，沉澈就擡起頭垂眸看。

兩人對視的瞬間，沉澈那雙似深淵一般黑的眼中，有些許得意神。

“怎麽，被我說中了？”他揚眉問。

江雨濃著他，角扯了扯，極快地笑一聲，“沉澈，我的除了你以外，還記得很多人。”

這層的燈也熄了，只剩外面慘淡月孤零零地照著，涼意的白投到沉澈的臉上，生冷生冷的。

聽到這句話後，他的眼底明顯沉了，靠近窗戶那側臉頰的咬也隨之繃起，在細微亮的照耀下，廓和影都格外清晰。

他知道江雨濃是在說氣話，可這話真踏馬氣人，還傷人。

沉澈舌尖抵著下腮調整了兩秒緒，隨後松開江雨濃，後退一步，又換上了那副無所謂的神，像是剛剛的對話沒有發生一樣。

“明天見。”他說。

江雨濃沒回應，沉澈也不強求，率先轉往下走，一步一步平穩緩慢，沒了來時的急躁和等不及。

出了單元門，他又回仰頭看，他知道江雨濃還站在原地沒有回家，而江雨濃也知道他在等什麽。

兩個人站在原地，誰都沒有。

是對峙，也是一場無聲的博弈。

良久後，江雨濃垂頭，轉擡步往樓上繼續走。

到了頂樓打開門，手按了一下旁邊控制全屋燈的總開關，漆黑的室便一片明亮。

江雨濃放下包，徑直走到臺角落向外看。

安靜站在雪夜中的那道拔影如預料之中一樣，在知道自己住哪戶，并且安全進屋後才轉離去。

江雨濃就站在那裏，看著那道影低頭轉，然後一步一步往前走。

破舊的小區街道自己明明走過那麽多次，卻從沒有一次覺得它竟然這麽暖。

甚至連路燈散發的，那只能照亮兩三米範圍的暗調線，此時都覺得它有能力溫暖這冰天雪地的大寒。

江雨濃一直站在原地，甚至那道影從視線中消失了都沒有，直到剛剛扔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才轉挪腳步。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原本就複雜的心霎時又蒙了一層焦躁。

江雨濃閉眼無聲嘆了口氣。

并非鐵石心腸，只是不忍心讓的人吃原本一輩子都不會吃的苦，接原本一輩子都不會接的人，理原本一輩子都不會遇到的麻煩。

幸福可以兩個人，痛苦就不要了。

江雨濃把手機調了靜音，沒接也沒掛，讓它靜靜躺在沙發上怒吼，自己去浴室洗漱。

只是沒有想到洗完澡回來，屏幕還亮著。

原本想關機的，可拿起來的那一刻才發現來電人已經不是剛剛的陌生號碼了，是的好朋友，林雪淺。

江雨濃：“喂。”

“雨濃！”電話那頭聲音明，“我這麽晚給你打電話會不會打擾到你啊？”

“不會。”江雨濃坐下，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打開免提，輕聲說，“我還沒睡呢，怎麽了？”

林雪淺“嘿嘿”一笑，“我發現了一件比天還大事，迫不及待想要跟你說。”

“什麽事？”江雨濃手拿過桌子上的護水。

電話那頭的林雪淺聲音低了幾分，神神地講：“沉澈回國了。”

“哦。”江雨濃反應并不強烈，畢竟已經跟他打了一下午罩面，甚至剛剛還見過，只是好奇，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我看到他發朋友圈了。”林雪淺輕聲說，“他是不是來找你的？”

江雨濃放下手裏的水，拿過眼霜旋開蓋子，“他是我們研究院的投資人。”

“我就知道他是來找你的！”那頭的林雪淺激，驢不對馬地說，“我就知道他忘不了你！”

江雨濃停下手裏的作，垂眸看著手機屏幕，仿佛看的是林雪淺，“說了是研究院投資人呢。”

電話那頭的林雪淺“嘖”了一聲，明顯不信，“我都能看出來投資人什麽的就是借口，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林雪淺是江雨濃的高中同學，那年高二轉學去了北安八中，明面上跟班裏的每一個人都好，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班上的人除了林雪淺，幾乎都不跟來往了。

那兩年，江雨濃除了跟沉澈有了瓜葛，唯一聯系到現在，并且敞開一些心扉的，就只有林雪淺。

但當年也只跟林雪淺說了自己和沉澈在一起，其他沒有多說，關于分開的原因和自己家庭的事也不曾。

江雨濃不是一個會跟別人傾訴自己事的人，包著一層殼的也不曾被誰看明白。

仔細想想，這麽多年能把自己看的，天上地下，只有沉澈一個。

江雨濃：“我倆的事很複雜。”

林雪淺不聽，“能有多複雜，我你你我，不就足夠了？”

“才複雜。”江雨濃說。

林雪淺反駁，“不對！那要看自己怎麽想。本潔淨無瑕，是人們的思想把它變得複雜。”

說完後，林雪淺深吸一口氣，又語重心長地說：“雨濃，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沉澈當年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在一起那麽短時間就分了手。但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結果無非就是好和差。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願意來找你，單憑這一點，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就不能往差了解決。”

江雨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沒說話。

不應，便有人幫應。

那個打了一晚上都不知疲倦的北安號碼，又一次撥了過來。

“嘟嘟”聲響的江雨濃實在心煩，匆匆跟林雪淺說了兩句就掛了，然後接聽了這個號碼。

那頭的江淑嫻見電話終于通了，破口大罵道：“江雨濃你終于肯接電話了？怎麽著，出去浪了兩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是嗎？我告訴你江雨濃，無論你躲多遠那也是我江淑嫻生的，你這輩子都要為我活著，為這個家活著！”

出完氣把手機遞給另一個人，“你說，讓拿錢給兒子買房！”

電話被另一個人拿走，聽筒裏換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雨濃，我是爸爸。那個，你這兩年過得好嗎？累不累啊？”

“說什麽呢你！讓你找要錢！”

“好好好，我知道了老婆，你別氣。”

說話聲、打人聲，還有窸窸窣窣搶奪手機的嘈雜聲。

所有的所有，過小小的手機聽筒傳進江雨濃的耳蝸中，擾得腦仁生疼，太突突跳著。

一只手撐著額頭，另一只握拳，咬後槽牙繃直線，閉著眼始終沒說一句話。

“那個雨濃，是這樣。”李建山又開了口，不論聲音還是語氣，聽上去都像是一位慈無比的父親，“你弟弟啊，前段時間不小心打了隔壁街的一個人，有點嚴重，所以家裏啊，賠了很多錢。但他這不是要結婚了嗎，對方是一個好的小姑娘，人家也沒別的要求，就只需要咱家買套房，也不用很大啊，夠他們兩個人住就行。”

鋪墊了這麽長一段後，李建山才進正題，“但是吧，我和你媽媽啊，把家裏的錢都賠償給人家了，現在手頭實在沒錢給你弟弟買房子了。但總不能不讓他結婚啊，你說對吧？這不就想著你要是手頭寬松點呢，就先幫襯著家裏點，以後我和你媽媽攢夠了就還你……”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江淑嫻聽了不樂意了，一把奪過手機打斷李建山，邊嘟囔著罵他邊猛勁捶了他後背幾下，“什麽還不還、什麽還不還的！個當姐姐的，給弟弟買房子結婚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罵完這個又把矛頭指向江雨濃，“我告訴你江雨濃，你可以掛我電話，也可以拉黑我，隨便你，但是你弟弟結婚這房子，你必須買！你要是不買也沒事，我已經知道你現在在哪裏了，你看我會不會天天去堵你！自己飛上枝頭當凰了就不管這些生你養你的親人啊，天底下有你這樣當閨的嗎？”

“人家隔壁老李家的兒月月往家裏寄錢的，大幾千呢！去年夏天還給家裏把房子翻修了，一層變二層！你再看看你，吃家裏用家裏那麽多年，跑出去就不管不顧了啊！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白眼狼的東西——”

“江淑嫻你說夠了嗎？”對方喋喋不休，江雨濃忍無可忍，拿起手機關了免提放在耳邊，聲音抖，“我小時候你是怎麽對我的你心裏清楚！你們一家人又是怎麽對我的你也明白得很！我今天把話撂這兒，別說我沒錢，就算我有錢你也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

江雨濃掛了電話“嘭”的一聲把手機拍在桌子上，隨後雙手用力往旁邊一掃，書桌上的一摞書被狠心推到地上，散落一片。

雙手捂著臉撐在桌面，渾抖到呼吸都不控制。

曾不止一次想過，不能把自己和沉澈的事往差裏解決，

想過的……

過了半晌，手機響了一聲提示音。

江雨濃冷靜了許久才從手掌裏擡起頭。

撥了兩下臉上淩的頭發，翻開手機，林雪淺發來了沉澈朋友圈的截圖。

一張路燈下飛舞雪花的照片，配字：期待春天。

是剛剛他在家樓下拍的。

那份沁涼的甜仿佛還在。

只是，還有春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