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步步后退，直到腳到了凳子。

一把細匕抵在了傅承勖下顎的脈邊，鋒利的刀尖淬著寒。

角落的樹叢一，一道黑影猛地竄出，手持一把左手槍。

傅承勖立刻抬起手。

那人放下了槍。

宋綺年暗暗吃驚。

那里竟然藏著一個人？和傅承勖談了那麼久，居然一點兒都沒察覺。

宋綺年將刀收回了袖子中。

“你是什麼人？”沉聲問。

“我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傅承勖微笑。

宋綺年嗤笑：“見你第一面時，我就看出你不是普通的生意人。”

普通的生意人不會費盡心機找一個姓埋名的賊，普通的生意人也不會未雨綢繆，讓保鏢先藏在角落里。普通的生意人也更不可能和宋綺年拆招。

“你的型可不是游泳打籃球就能練出來的，你過良而且很專業的武訓練！”宋綺年鋒利的目掃過傅承勖全，“看你走路就知你下盤極穩，上功夫了得。剛才座時，你習慣地選擇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并且讓我坐在你的右側。因為你的防本能讓你選擇最利于躲藏和反攻的位置。最主要的是，我和你握過手，傅先生。從你手上的繭來判斷，不論刀槍你都十分擅長。所以，你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

傅承勖耐心地聽宋綺年說完這長長一番對自已的分析，眼角的細紋隨著笑散開。

“果真名不虛傳！”男人贊嘆，“我小時候出過一點意外，后來長輩特意送我去學了點拳腳功夫，好在危急時刻能自保。但是，宋小姐。請相信我，我并沒有惡意。你明顯在發燒，我想建議你休息一下。如果你執意要回市區……”

“我想回市區！”宋綺年道。

既然沒談攏，那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那請讓我派司機送你吧。”傅承勖不勉強，“你這個狀態，不再適合開長途車了。”

宋綺年量力而行，沒再拒絕。

傅承勖又親自把宋綺年送出了大門，還讓下人拿了一張毯子和一個裝著紅棗姜茶的熱水壺。

“請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宋小姐。”傅承勖遞上一張名片，“請放心，你的在我這里很安全。”

宋綺年不屑：“在死人的里才最安全。”

傅承勖的笑容充滿了包容。

宋綺年坐進后座里，裹著毯子。司機平穩地將車開了出去。

等車消失在了路的盡頭，傅承勖才轉折返。

手放進子口袋時，他愣了一下，掏出一張名片。

這張名片先前明明被遞到了宋綺年的手里，可現在卻又被他從自已的口袋里掏了出來。

顯然是宋綺年和自已肩而過之際，順手放進來的。

敏捷，輕巧，不聲，如貓兒一般。

傅承勖不“呵”的一聲輕笑。

“說什麼金盆洗手？”傅承勖慨，“不過是寶劍高束，明珠臥匣罷了。寶終究是寶，總有大放芒的一天。”

他將名片鄭重地收了起來。

車迎著朝前行，窗外景飛速后退。

照車廂里，曬得人暖洋洋的。

宋綺年閉目養神，漸漸睡去，又夢回年。

“先生，買一枝花吧……小姐，您看這花多漂亮！”

衫襤褸，穿著腳趾的布鞋，在冬日的街頭賣著花。

忽而有一群男孩子沖進了人群，橫沖直撞。行人大聲咒罵，紛紛避讓，把賣花的孩推來撞去。

等到人群散去，孩子們鉆進暗的巷子里。

“給我看看！”男孩急切道。

小孩打開了布包。

錢包，手表，首飾……神不知鬼不覺，就被孩稚的手了出來，裝了滿滿一口袋。

“阿貍的手最巧了。”男孩稱贊。

誰都不會打一出生就做賊。

宋綺年的父母本是尋常農戶，只可惜染上疫病雙雙去世。遠在外鄉闖的大伯趕回來料理后事，收留了宋綺年。

這些事發生時，宋綺年才五歲，全都不記得了。都是大伯后來告訴的。

這位大伯，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手“千千手”。他執掌著一個久負盛名的手門派，“千影門”。

大伯非常看好宋綺年。

“這孩子靈敏膽大，筋骨玲瓏，一雙貓兒眼，是塊好料子。”

于是按照師門的規矩，取了個名字“玉貍”，改稱大伯為“師父”。

師父看人沒走過眼，玉貍確實靈巧聰慧，天資過人，又肯勤學苦練。

是閉門弟子，年紀最小的小師妹。可沒兩年，手藝就已超過師門里大半師兄師姐。

師兄師姐們吃不了練子功的苦，被大師兄打得打滾哭喊。只有玉貍，安安靜靜地一遍又一遍練著。

服被汗水打又風干，手腳的傷疤落了又添新傷，疼得落淚也不出聲。

門一年后，玉貍就能獨自出工了。

天真無害的騙過眾人，小巧靈活的子在年人進不去的地方來去自如，如一只貓兒，步伐無聲，眼神明銳，游走在暗夜之中，出手幾乎無往不利。

在師門里的地位也扶搖直上，很快就掉了師姐們，了師兄的搭檔。

師門人數眾多，分工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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