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十分震驚，家里怎麼還會有人。

蕭君羨不是走了？

探出頭，盯著門口。

當看到從屋里走出的人，頓時驚了。

蕭君羨不是走了嗎？

距離隔著遠，秦笙聽不到蕭君羨與江帝云說了什麼，沒兩分鐘，江帝云朝蕭君羨點了點頭，帶著林暖離開了。

人一走，秦笙立馬回去了。

直奔樓上。

“蕭君羨，你怎麼回來了？還有，剛才你跟江帝云說了什麼？”

在擔心。

蕭君羨仿佛變了一個人，躺于懶人椅上，淡淡地睨了一眼：“你怕我說了什麼？”

他半路上折回來的。

秦笙一時語塞。

這夜。

蕭君羨不再纏著一起睡覺，很是自覺的去了隔壁。

秦笙莫名地覺得有點慌，堵得慌。

江家。

江帝云站在臺上煙，周氤氳著憂郁，目深遠地盯著對面。

門口停著的車，他在凱萊集團公司門口見到過。

結合著林暖之前說對面住的主人姓秦。

不難推斷，那就是秦笙。

而剛才，他也看見了秦笙的車，自然知道在避自己。

只是那屋里的男人，跟是什麼關系？

真是的丈夫？

怎麼會跟蕭家沾上關系？

耳邊縈繞著蕭君羨的話：“我的太太還沒有回來。”

太太……

他們是夫妻？

“帝云，你怎麼還不回屋休息。”林暖拿了件外套，披在他上。

江帝云掐滅煙：“我出去一趟。”

“帝云……”

人已經走了出去。

江帝云風風火火拿了車鑰匙，開車出去了。

‘一笙’酒吧。

江帝云停下車子，人走了進去。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當初在酒吧里發現秦笙還活著的人，迎了上去。

“睡不著，來這轉轉。”江帝云徑直上二樓。

這酒吧是江帝云開的，給吳靜打理。

吳靜跟著上去：“你老病又犯了，秦笙不是已經回來，你還睡不著？”

二樓專門留一間房出來，不對外開放，是江帝云留給自己的。

“就是因為回來了，我才更加睡不著。”江帝云沉默了許久，才說：“變得不一樣了。”

看到設計的婚紗，他當真以為，是為了舊回來。

可現在，他不確定了。

吳靜沒懂：“這五年過去，每個人都有變化，你指的是？”

“算了，給你姐打個電話，讓來這里一趟。”

一聽這話，吳靜憂心：“是不是你又出問題了？”

江帝云坐在沙發上，著眉骨：“先讓來一趟吧。”

吳靜不耽擱，立馬給吳心怡打電話。

半個小時后，一名短發子，推門進來。

吳靜上前：“姐，你來了。”

“他呢？”

“在里面呢。”

兩人換了眼神，吳靜出去，吳心怡走進最里面的房間。

江帝云躺在沙發上，正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睜開了眼睛，嗓音暗啞：“來了。”

吳心怡將包放下，走了過去：“這麼晚了我來，到底怎麼了，小靜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是林暖又想跟你要孩子了？”

江帝云面沉靜：“我想問你，我還有多長時間？”

吳心怡怔住，這個問題，除了五年前江帝云問過，之后再沒問過。

“我知道秦笙回來了，帝云，當年你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就算我告訴了你，難道能重來？”

江帝云眸一閃，繼而笑了：“回來了，我很高興。”

“可改變不了事實。”

“或許……可以。”他依然固執：“我還有多長時間。”

吳心怡艱難地說出了一個期限：“一年。”

一年，真的很短。

“能不能……”

“不能。”江帝云沒有說完，吳心怡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態度堅決：“之前你為了江湛，已經使用了那種藥，現在絕對不行，秦笙回來，你完全可以不必再為江湛考慮，將他給秦笙便是。”

江帝云頹然地抹了一把臉，眼睛猩紅：“我先回去了。”

吳心怡第二次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江帝云，上一次，是秦笙‘死’的時候。

不忍心，住他：“你再等等，或許真的會不一樣。”

江帝云不語，走了出去。

他沒有回家，而是在車里過了一夜。

林暖則在家，等了他一夜。

秦笙在床上翻來覆去，心神不寧。

隔壁的蕭君羨，了一夜的煙。

翌日。

秦笙起床，蕭君羨依然在廚房里做早餐。

“笙笙，醒了，我這馬上就好了。”

依然是笑若春風的蕭君羨，沒什麼變化。

秦笙沒說什麼，在飯廳坐了下來。

氣氛有點僵，秦笙找了話：“你昨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想你了。”蕭君羨眸轉：“這以后要是離不開你，可怎麼辦。”

“鬼才信。”秦笙嘀咕，知道，蕭君羨很喜歡吃醋，昨晚怕是吃了江帝云的醋。

現在雨過天晴，也沒刻意去解釋。

蕭君羨忽然不說話了，秦笙吃完了盤子里的蛋，疑：“你這人今天到底怎麼了？”

蕭君羨的語氣陡然間變得嚴肅：“笙笙，若是有人因有苦衷欺騙了你，你會不會原諒？”

“善意的謊言？”

他眸灼亮：“嗯。”

“那也是謊言。”秦笙放下手中叉子：“蕭君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問，但我希那個人最好不要是你，我討厭任何一個謊言，特別是打著以的名義進行欺騙的謊言。”

蕭君羨笑了，了的腦袋：“傻人，我怎麼會騙你，跟你開玩笑的，快吃吧，吃了去上班。”

吃好后，蕭君羨送秦笙到門口，秦笙去開車門時，蕭君羨忽然將拉進懷里：“臨別時的擁抱。”

“病。”秦笙上嘀咕，并未反抗。

蕭君羨笑了笑，目瞥向對面的二樓，眸驟然一冷。

抱夠了，蕭君羨才松開，又換上了笑：“去上班吧。”

秦笙并未多疑，坐上了車，去了公司。

二樓上，窗簾后，江帝云將樓下對面剛才的一幕看在眼里，眸風云涌，果然是秦笙。

林暖上樓，原本是想江帝云吃早餐，卻見他一直站在窗前，目一直盯著對面。

剛才秦笙開車走的聲音，聽得清楚。

江帝云在這除了看秦笙，還能看什麼。

他已經知道了，或許，早就知道秦笙回來了。

林暖攥著手，悄然下了樓。

秦笙到了公司，因蕭君羨早上說的話，心里依然有點堵得慌。

中午，收到了蕭君羨發來的短信：“這次我真要離開幾天，最遲一個星期就能回來，不要太想我。”

秦笙左右想了想，原本不想回的，卻還是拿起手機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有些好奇，蕭君羨到底要做什麼？

正在走神，韓野走了進來：“秦笙，晚上有沒有空，跟我去參加一個飯局。”

“好啊。”

晚上左右無事，回去早了，或許也是失眠。

飯局是在聚福樓。

秦笙知道韓野不會坑自己，才如此放心去參加。

中途，當江帝云走進包廂，的臉就有些微變，下意識去看韓野。

韓野也不知。

飯桌上一位大肚子的老總忙起，熱招呼：“江總，原來你也在這吃飯。”

江帝云余掃了一眼秦笙，帶著商業的笑：“正好有個飯局，聽說劉總跟韓總在這里，特意過來喝一杯。”

劉總一聽，趕忙騰了座，讓服務員加了筷子，拿了酒杯。

韓野瞄了眼秦笙，舉杯敬江帝云：“江總，我敬你。”

私是私，公是公。

這客套的話，還是要說。

江氏可是給了兩筆大訂單。

好在，一晚上江帝云都沒有點秦笙的名字，也沒有跟喝酒，全程仿佛不認識。

秦笙雖有些不自在，也有職業守，需要微笑客套時，絕對做得很好。

這晚上，江帝云喝了不，誰來給他敬酒，他都來者不拒。

秦笙蹙眉，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飯局凌晨一點才散場，韓野喝高了，被書先送回去。

秦笙忘記了拿包，折回去拿了包回來，卻見江帝云癱坐在停車場旁的花壇上，手一直捂著肚子，眉目猙獰，十分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

上關心詢問，但沒有走近。

江帝云沒有出聲，低著頭。

秦笙有點慌，怕出事，走了上去：“江帝云？”

“胃有點疼。”

秦笙忙慌給他從車里拿了瓶水，以前他也曾喝這樣過，那時，心疼極了。

現在，已經沒了那份心疼，就連關心，也只是出于禮貌詢問。

包里有醒酒藥，秦笙一并給他服下。

江帝云緩了很久，才覺好點了。

他驟然抓著的手，笑容有些蒼白：“小笙，你在關心我。”

“你是凱萊公司的大客戶，而且換做別人，我也會這樣做，這不是關心。”

的語氣，依然那樣疏離。

江帝云笑了笑：“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過來跟那些老總喝酒。”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卻依然講給聽：“因為我知道你在這，我想多看看你，你告訴我，設計婚紗，搬到我對面，這一切，都是你對我的念念不忘，是不是。”

秦笙眼睛瞬間瞪大：“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住在你對面？”

林暖不可能告訴他。

“我在凱萊集團看到與對面主人一模一樣的車子，而對面主人也姓秦，這不難猜。”

是啊。

他總是這樣睿智，細心到可怕的地步。

可這些，不都是屬于林暖？

什麼時候他的細心，用在上了？

“我最初選擇住你對面，是想著如何報復你跟林暖，別誤會了。”

“最初？”江帝云抓住關鍵詞：“那現在呢？”

“現在？”秦笙涼笑：“若是有機會，我依然會讓你們為我枉死的孩子付出代價。”

他苦笑：“小笙，我已經付出了代價，五年的相思之苦，我快要熬不下去了。”

呆住？

相思之苦？

“你喝醉了？”

一定是他醉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在一起的日子，他雖有對自己溫的一面，可從未承認喜歡。

一切都是主，主到廉價。

他有林暖，又有何相思之苦？

“我沒醉，我很清醒。”他的眼神忽然冷的可以結冰：“小笙，我很清醒，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是個傻子，錯過了這麼好的你。”

他對自己的評價，不是從來都是蛇蝎心腸嗎？

秦笙幾乎穩不住自己的緒：“江帝云，你這是存心要我難過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會了，我不是五年前的秦笙，不管你說多好的話，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他捧著的臉，聲音悲哀：“小笙，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沒人知道，你到底對我有多重要。”

他在流淚。

就在面前，痛苦的眼淚從他眼眶出，震驚了秦笙。

很確定，他是喝醉了。

僵，就連語言也失去了，不知道，不知道說什麼。

他的額頭抵著的額頭，氣息不穩：“小笙，回到我邊，我輸了，真的輸了，輸給了你。”

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毫無防備的吻落下，不似蕭君羨的纏綿繾綣，而是，侵占。

這是瘋了嗎？

秦笙氣惱地推開了，清醒了一些，怒氣森森：“江帝云，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在做什麼？你又清楚，你給我的傷害嗎？”

使勁，想要抹掉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在心口上劃的傷，漸漸愈合，卻在今日，被他撕開，鮮淋漓。

的舉，像一支利箭，穩穩當當的在他的心口。

他斜倒在花壇里，猩紅的眼睛盯著暖黃的路燈，良久，才聽到他暗啞的聲音：“你走吧。”

秦笙覺得好笑不已，口口聲聲喊回來的是他，走的還是他。

“江帝云，你真是一點沒變。”

秦笙撿起了包，憤怒地離開。

與此同時，不遠的車子后面，一個男人滿意地看了眼攝像機里的照片，收了相機，消失在夜里。

花壇里的江帝云，閉著眼睛，忽然口一氣翻涌，他連忙坐了起來，手握拳抵著劇烈咳嗽。

等他緩了過來，手心里是一片猩紅。

一年時間。

他連想將自私留下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