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伯寧以為程進只是嚇唬人，直到院下來病床。

程進走到顧伯寧邊，小聲道：“麻煩顧主任親自搭把手，小心護士弄不好把他搞死。”

羅佳沒有聽到程進說什麼，只見顧伯寧抬腳走向奔馳，小心翼翼撐起男人搭在車門上的頭，指揮護士開車門時，呼吸都是繃著的。

正常人三秒就能下車，男人花了五分鐘才被放到病床上，顧伯寧全程托著他頸部，從羅佳旁經過時，看了一眼。

羅佳臉不比病床上的男人好。

待到樓門口就剩兩人，羅佳主道：“程主任，我現在去趟派出所，把那人住院期間一直擾我的事先跟警察說清楚，也要麻煩您跟科里打聲招呼，我怕到時警察來科里調查。”

“對不起程主任，給您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羅佳這會兒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護士長位子，別再影響程進的工作和前途。

程進面如常：“不用去派出所，那人不會報警，你不是剛下夜班嘛，先回家休息。”

羅佳：“您別看他現在服，等他一好，第一件事就是找您的麻煩。”

程進：“他要是好不了呢？”

“……”羅佳心跳陡停。

程進噗嗤一笑：“跟你開玩笑，在你心里我會當街殺人嗎？”

羅佳笑不出來。

程進：“以顧主任的技，手但凡超過兩小時，都是他蓄意報復，當然手要是失敗了，那就是顧主任想殺人。”

羅佳心復雜，“…程主任，我不知道該跟您說謝謝還是對不起，這事最終肯定要有個解決辦法，您看我怎麼說，怎麼做，才能對您的影響最低，我聽您的。”

程進思忖片刻：“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羅佳：“您說。”

程進：“你給我當朋友。自己朋友被擾，揍他也是理所應當，找個好點的律師說不定還能判他給咱們賠點，不然我剛才手確實師出無名。”

羅佳：“……”

程進盯著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臉，又一次沒忍住。

他笑道：“難道國現在不是這種開玩笑的風格嗎？”

羅佳變變，本不確定程進的哪句話是真是假。

程進見狀收起笑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我…”

羅佳：“是我該跟您說不好意思，這事本來就跟您沒關系。”

程進：“你沒讓我幫忙，是我不請自來，我這麼做之前就想好怎麼善后，抱歉沒跟你提前打招呼，你要是相信我，這事我理。”

兩人面對面站著，有同事來上早班，路過打招呼：“程主任。”

程進微笑頷首：“早。”

無一例外，每個同事都會看一眼羅佳，心想大清早的，程進跟羅佳站樓下干嘛？

很快整個長寧都會知道程進把剛出院的患者給打了，羅佳不想再多一份誤會。

說：“我相信您。”

程進莞爾：“謝謝。”

羅佳腦子是空的，“那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程進：“直走右拐。”

羅佳眼帶茫然。

程進：“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