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難道他看起來對很不好嗎……
及至臘月中旬,屋外銀裝素裹,千裏冰封,琉璃瓦上厚厚積雪覆蓋,路面結冰,風寒刺骨,本踏不出門去。
裴蕓本就畏寒,加之先頭生産大出,底子虛得,這個冬日若不捧著手爐,一雙荑定是冰涼的。
書硯便變著法子讓膳房上些益氣補的羹湯菜肴,幾個月來教那些個羊枸杞湯,壇燜鹿滋補著,再加上心愉悅,倒讓裴蕓的氣養得越發紅潤起來,甚至一頭烏發也澤黑亮許多。
裴蕓算是明白,前世之所以未老先衰,多半是因著庸人自擾,而今拋卻那些執念,日子不也寧靜舒坦得。
坐在暖榻上,看著已滿三個月的諶兒平躺在上頭,揮舞著嘟嘟的手腳,一側小屁一擡一擡,鍥而不舍地嘗試著翻。
裴蕓笑著在一旁鼓舞。
諶兒在失敗好幾次後,突然吧嗒一下翻了過去,趴在那廂昂起小腦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懵懵地看向自家娘親,裴蕓趕忙拍著手道:“諶兒真厲害。”
李諶像是能聽懂這番誇獎的話一般,登時咧開小笑彎了眉眼,淌著口涎,發出意味不明的咿呀聲。
書墨進來時,瞧見的正是這副母子和樂的場景,不由勾,發自心地歡喜。這兩個多月來,家娘娘的變化闔宮上下都是看在眼裏的,無論是對兩個皇孫,還是對他們這些下人,娘娘面上了幾分冷厲,變得溫和了許多,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夜間和書硯在屋說話,提及此事,也甚是慨,兩人都嘆好似又看見未出閣前的姑娘了。
看了片刻,方才上前稟道:“娘娘,各家的請柬,奴婢都已派人送去了。”
裴蕓將李諶抱到膝上,聞言淡淡“嗯”了一聲,道了句“辛苦你了”,便不再多言。雖得如今還未有回複,但清楚幾日後諶兒百晬哪些人會來赴宴。
幾位後宮的娘娘、王妃和皇子公主皆是會來的,但那皇帝公爹應和前世一樣不會出席。
前兩位皇孫滿月及百晬他都未到場,只命邊的太監總管方徙來送了賞賜,諶兒也不會例外,那公爹向來在這種沒用的小事上一碗水端平。
至于宮外那些收了請柬的皇親國戚、門閥世家,大多不敢拂了東宮的面子。
見裴蕓神泰然,書墨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愁了。
喜的是,或是有過一次舉辦百晬宴的經驗,不同于上回大皇孫百晬時的手忙腳,還需先皇後遣人幫襯于家娘娘,這回家娘娘將一切分派下去,方方面面可謂條理清晰,分工明確,從頭到尾不可不謂順利,練得令人詫異。
然家娘娘卻未免太鎮定了些,離小皇孫百晬不足九日,仍遲遲沒收到太子殿下回來的消息,和書硯私下裏心急如焚,可家娘娘怎就能做到這般不如山呢。
遲疑半晌,書墨終是忍不住啓,似是隨口般道:“小皇孫百晬,殿下也該回來了吧……”
裴蕓哪裏看不出書墨心思,這話先頭謹兒也問了,心裏有數,但當時還是模棱兩可地答了句“按理應會回來吧”。
故而此刻,也只不鹹不淡道:“興許吧。”
書墨著急地攥了攥手,曉得問家娘娘也無濟于事,只能在心下安自己,太子殿下定會回來,畢竟百晬過後沒幾日,便是年節。
再怎麽說,太子殿下也斷沒有不回來過年的道理。
若殿下真不回來,屆時那麽多賓客,娘娘一人該有多難堪。
但,書墨擔憂的,還不僅僅是此事。
著擡眸仔細觀察著裴蕓的神,可實在瞧不出個所以然。
然忐忑間,餘瞥見擱在角落繡筐中各異的幾塊碎料,書墨驟然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畢竟連香囊都預備給太子殿下做了,想來家娘娘的氣應當已經消了吧。
此時,千裏之外。
煜州覃縣一府衙後宅。
常祿收拾起自家主子換下的一漉漉的袍鞋,見上頭粘上的大片泥漿幾乎讓裳辨不出本來,不心疼道:“殿下,這堤壩落,下頭員乃是檢查過數遍的,定不會有何問題,您又何需冒著大雪,再親自下去從頭到尾查看一遍呢。”
李長曄用巾帕手淨面,聞言眼也不擡,只平靜道:“父皇派孤來督工,絕不僅是躲在屋聽取彙報,發號施令,事關百姓民生,怎可有失。”
常祿在心下低嘆一口氣,知自家主子子向來嚴謹,尤是面對政事,更是容不得一馬虎。不然也不會幾個月來每日風雪無阻,即便戴著蓑蓑笠也要親去現場監工,就這般堅持著,直到堤壩落的最後一刻。
太子勤懇,得裕王殿下和那一衆員,只得每日跟著一道,即便凍得心下苦不疊也只能默默忍下。
雖他家殿下作為儲君恪盡職守,實是百姓之幸,可常祿也憂他只心懷國事,而忽略了家事,想了想,便順勢提醒道:“如今堤壩已,想來殿下也該回京同陛下差,不然只怕是趕不上小皇孫的百晬宴了。”
聽得此言,李長曄絞帕的作微滯,劍眉蹙起。
見得自家主子這般反應,常祿便知他果真是給忘了,常祿倒是始終記得,可見他家殿下整日忙忙碌碌,也不好開口提醒,想著左右堤壩也快落,應是沒什麽大礙。
只他沒想到,這個快,比他想象的慢太多了,但幸得覃縣離京師算不得太遠,明日快馬趕回去當還來得及。
李長曄放下手中巾帕,看向常祿,“先頭,孤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可都備好了?”
常祿應道:“奴才早都按殿下吩咐的備下了,盡數是覃縣當地最好的織錦。”
他頓了頓,又飛快瞥了李長曄一眼,“可奴才眼拙,留給太子妃娘娘的也不知娘娘會否中意,殿下可要過眼,為娘娘親自挑選?”
李長曄本沒這般打算,然聽得此言,不想起幾月前離京時,裴氏同他說的那番話。
似乎氣惱,他并非親自,而是讓常祿替他去準備禮。
可李長曄不明白為何會氣,也不覺有甚問題,他自認不懂子喜好,挑選的或很難為所喜,既得如此,不如給更有經驗的常祿去辦。
但,若更願意他親自挑選,那也無妨。
便淡淡道:“拿上來吧。”
常祿知他家殿下這是明白了自己意思,笑著應了聲“是”。
很快,就有兩個侍從擡著木箱,將其中織錦一一取出排開,供太子挑選。
李長曄來回掃了幾眼,思忖半晌,擡手點了其中兩匹雀藍,一匹月白和一匹天青的料子。
在他的記憶裏,他那太子妃似總著一青藍,想來是歡喜這般的,那這幾匹應能合心意。
“殿下好眼。”常祿笑著奉承,“奴才去購置織錦時,遇著裕王殿下,殿下也看上了這幾匹,尤是這匹天青的料子,說是想用此給裕王妃做,幸虧奴才已然快一步付了錢款,不然只怕教裕王殿下買去了。”
李長曄聞言薄微抿,許久,才盯著常祿緩緩道:“裕王是親自去鋪中給裕王妃買的?”
常祿沉默了一瞬,一時也琢磨不出自家主子問這話的用意,但思及先頭太子妃與太子鬧了不快,眼眸暗暗一轉,笑答:“是啊,奴才猜想,當是裕王離京多月,心下對裕王妃歉疚,才想買了這織錦回去讓裕王妃做,待改日王妃穿著在宴上提上一,衆人便都知裕王寵王妃,王妃面上有,心下自然也就高興了……”
李長曄眉梢微挑,似是不曾想到過這一層。
他不思及裴氏。
讓他親自挑選禮,莫非也存了這樣的心思。
可分明不是那般出風頭之人,總不能是想借此向旁人證明什麽。
證明什麽?
他劍眉越蹙越深。
難道他看起來對很不好嗎?
皇宮大內,高牆大瓦,東宮皇後蓬頭垢麵,一身破敗鳳袍,雙目含血舉頭罵天。 “蒼天啊,你為何如此待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他為什麼不相信我。” 天空電閃雷鳴,皇後悲鳴的聲音停止後,撐起最後一絲力氣,站在東宮正門高牆上。 “我寧寶兒,舉天發誓,若有來生誓不為後,永不嫁納蘭氏。”猶如一陣清風飄然落下。 禦書房內,總管太監小心翼翼的稟報著。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去了。” 坐在主位的皇上,神情一頓,臉上露出少許吃驚,隨後聽見他身旁的寵妃道。 “皇上,害死我們孩兒的惡人終於遭到報應了。” 聽到此,皇上臉上的表情恢複冷靜,淡淡吩咐道。 “皇後無德,廢棄封號貶為答應,葬入妃陵。” 總管聽此心頭一顫,默默為皇後不平,眼睛偷偷的瞪了一眼那風頭正盛的寵妃。 “奴才遵旨。” 聖旨一出,天下刮起軒然大波,一代賢後被廢,還落了一個貶妻為妾的下場,真是天理不公。 *********** 時隔一年,皇宮傳來喜訊。 “啟稟皇上,貴妃娘娘生了,生了一個皇子。” 皇帝聽此龍心大悅,即刻下旨封其為太子。 太子降生一月後,皇帝病重撒手而去。 東宮太子府,皇上悠悠醒來,睜開雙眼,胸口傳來陣陣刺痛,看清周圍一切事物才得知他死而複生,重新回到了八年前還未即位的他。 想起前世種種,臉上露出無盡的悔恨,這一世他一定要找到他前世虧欠良多的皇後,好好彌補她。 **************** 精彩小片段:“啟稟皇上,丞相府的大小姐說了,她身有頑疾,命不久矣不宜嫁人。” “什麼?你說她病了。” “是。” 皇上滿臉擔心,放下一切政務趕到丞相府,隻是剛剛走到丞相府的花園就聽見銀鈴般的笑聲。 停下腳步走過去一看,那個剛剛還說生病的女人,正和風姿卓越鎮南王世子肩並肩的坐在一起,共同看著一本書,動作曖昧至極,哪裏有命不久矣的模樣。 某皇上頓時臉色黑如碳,疾步衝了過去,“寧寶兒,你……你不守婦道。” 笑聲戛然而止,某寶兒斜眼看著滿臉怒氣的皇上。 “皇上此言差矣,世子未娶,我未嫁,怎能說我不守婦道呢。” 旁邊一直坐著的鎮南王世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生氣的皇上。 許久後皇上咬牙切齒道,“你,你爹收了我的聘禮,你就是我納蘭祁的媳婦,所以,所以你不準對著別人笑。” 寧寶兒聽了納蘭祁的話後,冷笑一聲,“不好意思,你們納蘭家我高攀不起,忘了告訴你了,我發過誓永不嫁納蘭家。” 納蘭祁俊臉憋的通紅,最後吐出一句話,“你不嫁,好,你不嫁,我嫁。” 次日,皇帝下旨,自願下嫁給丞相府嫡長女為夫君,自帶嫁妝傳國玉璽。 看一對重生的逗比夫妻,是怎樣施虐與找虐的。 PS:這不是複仇文,但是女主也不是小白,隻是秉著一顆看別人不順眼的心,但凡看不順眼就一律殺之,棄之,去之。 男女身心幹淨,一對一,絕對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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