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雲泠出了東宮走到半路上就被長樂公主一行截住,公主令人攔住雲泠,臉上綻放出明笑意高興地問,“雲泠,你去六哥書房是不是看到蕭祁白了?”
蕭大人……
雲泠點頭:“是的。”
“真羨慕你,”長樂公主喪氣地說,“總是能見到,不像我在這後宮哪裏都不能去。”
“對了你對六……哥提了我的及笄禮了嗎,他會不會來?”
醞釀了下,雲泠緩緩搖頭,委婉道,“殿下忙著朝事,恐怕……”
“我知道,你不用安我,”謝錦嘉打斷的話,“我母妃就是癡人說夢,我們和六哥的關系一貫不好,他怎麽可能——”
雲泠連忙阻止,“公主還是慎言。”
被疼壞的公主,雖然沒什麽心眼但是真是肆無忌憚慣了,這種話也敢隨便說。
謝錦嘉也氣惱地敲了敲自己的頭,母妃再三告誡過不能胡說,怎麽就是記不住呢。眼前的人可是太子邊的心腹,竟然也敢大言不慚。
好在謝錦嘉也不是那等不會認錯之人,“本公主剛才是頭腦發昏了。”
又將話頭轉到了蕭祁白上,“母妃也總說我不統,怪不得蕭大人不喜歡我,見到我不是皺眉就是肅著臉。”
仔細聽能聽到話裏的失落之意。
雲泠出聲安:“公主高貴優雅,何必自慚形穢。”
“再高貴又怎麽樣,蕭祁白也不會多看本公主一眼,”謝錦嘉搖了搖頭,“你也見過蕭祁白吧,他和我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從來不會諂奉承。你覺得呢?”
“奴婢不敢置喙。”
蕭祁白,蕭太傅之孫,名門俊秀,皎皎如天上明月,自然能有高潔傲骨,和這種在深宮討生活的人不同。
“你也很厲害啊,”謝錦嘉又說,“從低階的灑掃宮到統管後宮的五品尚宮。”
雲泠謙遜,“時運好罷了。”
“才不是呢。”謝錦嘉不以為意,“有些人即便是時運好,但是沒本事也沒用。”
其實五公主雖然驕縱但心眼并不壞,從願意為一個小宮好生安葬就能看得出來。
甚至,這樣的鮮活明豔,雲泠覺得很可。
“多謝公主誇獎,時候不早了,奴婢還有事先退下了。”
謝錦嘉笑瞇瞇揮揮手,“去吧去吧。”
……
圍獵之期來臨,雲泠和太子坐馬車一同出行,行至大半日終于到北林苑,住行宮。
休整一日後。
此次出行除了王公大臣,還有許多高門貴隨行。聽說其中就有好些英姿颯爽,騎的高手。
‘啪’又一箭正中靶心,周圍響起歡呼聲。
幾人跑到一個穿著紅的姑娘面前,七八舌地稱贊,“沈姐姐好厲害啊,次次都中靶心。”
“那是,沈姐姐可是沈將軍嫡,五歲拉弓,七歲上馬,可厲害了!”
這時忽然旁邊有人嗤了聲,“怪不得長得五大三的,手上的繭都要嚇死人了呀,哪個郎君看到半夜不做噩夢呀。”
沈春香頓時惱怒,“你說誰呢?!”
鵝黃的子拿手帕抵在下,淺淺微笑,“沈姑娘怎麽突然發這麽大的火?我只是在說府中一個倒夜香的奴婢罷了!”
沈春香:“你——”
李心棠俏地福了福,“抱歉,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遠幾個大臣之的影全部落謝玨眼中。
邊站著蕭祁白。
春日融融,微風徐徐。
謝玨收回視線,忽然道,“沈右軍,李兆榮,頑固守舊,如糞坑裏的頑石,輕易撬不,不小心還沾一手髒污。”謝玨推行政令改革,這兩個老東西是朝堂上反對的最厲害的兩個。言因循守舊,方是正理。
“他們兩個的兒倒是風華正茂。”
新君籠絡老臣的手段,新舊臣聯姻便是其一。
蕭祁白作為太子心腹,深太子重,這聯姻人選,非他莫屬。
蕭祁白對并不在意,接聯姻也只是出于政治目的而已,“臣會好好考慮。”
謝玨在外面坐了不時辰,吹了些冷風,手撐著桌,了眉骨不再多言。
蕭祁白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
太子這一次圍獵之行并不簡單。
掌權者任何一個舉,都絕不會只有單一用意。
朝堂上沈將軍和李尚書雖同是守舊派,但并不和睦。明知如此卻還安排他們的家眷在一,便是要他們裂隙更大,分而化之。
“們之間,還缺個引火線,”謝玨忽然站起,面無表對雲泠道,“你去辦。”
雲泠默了默:“是。”
知道,他看不上卻留著重用,很大程度上來說是因為,不過是用的順手的東西。
雲泠看得清自己的份,作為他的屬,盡忠職守是分事。
……
晚上太子賜宴。
這次隨行的眷名單雲泠都一一看過,各有什麽忌口喜好也了然于心,在安排飲食上心周到,沒有一差錯。
只是沒想到宴會過後,還是起了一些爭執。
原因是們不知道打哪裏聽來說蕭祁白蕭大人竟然誇了沈春香兩句,便惹得李心棠心中不快。
宴會無事之後幾個大臣家的小姐便玩起了一些小游戲,其中以李尚書之李心棠為首,提議要玩飛花令。還故意起哄拉上沈春香要求一起來。
京城中誰人不知沈春香是武將之,父親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大老,連帶著家中眷教育也不上心,教些騎武功,文墨上卻不通一二。
不然也不會取出春香這樣的名字來。
但要說他不寵這個兒也不是,實際上沈春香是他的掌上明珠,疼寵得像個寶貝一樣,連武功都是親自教的。
幾個貴起哄著要沈春香參加,沈春香憋得臉都紅了。
李心棠這時候故意說,“哎喲,瞧我這腦子,怎麽忘了春香姐姐恐怕連千字文都沒學過,怎麽可能會什麽飛花令呢!”
旁邊幾個小娘子立即附和譏笑了起來。
“春香,”李心棠嘖嘖兩聲,“我記得我家馬夫有個兒,也春香呢。”
沈春香氣得面紅耳赤,“你故意的是吧!”
李心棠:“沈姐姐冤枉我了,就是說個趣兒罷了,姐姐不會這樣也要生氣吧,以後可不敢和你一起玩了。”
“拿別人名字說趣,你還說不是故意的。”沈春香笨,腦子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又氣又不知道怎麽還。
謝錦嘉原本來後院消消食,冷不防看見這一出,立即出聲打抱不平,“你這分明是辱人!”
衆人看見謝錦嘉連忙問安。
李心棠也不不願地福,心裏卻不以為意,如今太子當權,這長樂公主不過是一個落魄公主,也就是個追在蕭祁白後跑的草包公主罷了。爹可是朝廷實權在握的二品大員禮部尚書。
“公主嚴重了,臣哪裏敢辱人呢,姐妹間的玩笑罷了。公主可不要空口污人呀。”
謝錦嘉從小就是驕縱著長大的,哪裏得了這個氣,再一得知這個李心棠對蕭祁白有意,更是氣不打一來,親自上手推搡起來。
整個後院頓時鬧哄哄一片,扭打在一。
雖沒有誰敢傷公主,但是李心棠與那群小姐妹全部都沖著沈春香去,手上被抓了好幾下之後,沈春香終是沒忍住,用了力,一個大耳刮子刮在了李心棠臉上。
重重地‘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後院。
所有人停下來。
李心棠不敢置信地捂著自己痛紅的臉,“你,你敢打我?”
沈春香打都打了,也不虛:“打你就打你,看你不順眼好久了!”
李心棠:“你等著,我回去一定告訴我爹。”
謝錦嘉幸災樂禍,“嘖嘖嘖,打得爽啊!”
李心棠憤恨地看著沈春香,面扭曲,摻雜著十分惡意,“你知不知道你爹為了你的婚事到求爺爺告,結果滿京城沒有一個人願意娶你。我要是你——”
“早就去死了。”
沈春香面慘白。
院子裏的靜驚了人,雲泠剛從後廚出來便有人來報,急匆匆趕過去。
到達後院時李心棠依然不依不饒,抓住沈春香辱。
聽見人來,李心棠和一衆小姐妹轉過,看到面前站著的年輕子。
條婀娜,雲鬢如墨,圓潤的杏眼輕似水,不點而朱。
一眼看上去便是溫溫的,看起來沒有一點脾氣的樣子。
李心棠暗忖這是哪裏來的宮,也敢來管的閑事,“喲,什麽阿貓阿狗也敢出來指手畫腳了?”
謝錦嘉看見雲泠眼睛一亮,立馬上前抱住的胳膊,“雲泠你終于來了,快為我們主持公道!”
轉頭看向李心棠,“阿貓阿狗?雲泠可是太子哥哥親封的尚宮,邊一等一的紅人。你得罪便是得罪當今太子!”
衆人心中暗震。
原來是尚宮雲泠,雲姑姑。
在場大都聽過這位雲姑姑的事跡,卻不想竟這樣的貌人。
李心棠不不願地說,“原來是雲姑姑。”
雲泠雖有些汗,五公主會給吹牛的,可現在不是反駁這些的時候。
李心棠整理好表,“雲姑姑來得剛好,您說說這掌摑大臣之是什麽罪?”
雲泠來時已經聽說了後院發生的事,讓人送上了一方冰帕子,親手遞過來,“李姑娘說笑了,我來時就聽說幾個小娘子在後院裏打趣玩耍,這無意間手重了些也是常有的事,談何罪不罪的。”
謝錦嘉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李心棠梗著一口氣,面十分難看。立馬將那方帕子丟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雲泠好脾氣地又讓人恭敬遞了一塊,等李心棠撇著得意地接過後,面突然沉了下來,“只是玩鬧歸玩鬧,皇家威嚴不容挑釁。”
“當衆頂撞公主不把放在眼裏,李小姐,難道李大人在家裏平常也是這麽教你的麽?”
輕視皇室的罪名怎麽擔得起。
李心棠面一白,手一抖,連捂臉都顧不得了,連忙解釋,“不,我爹爹對朝廷衷心耿耿,姑姑,雲姑姑,是您誤會了,心棠絕對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接著又慌忙轉對謝錦嘉躬行禮,“心棠今日一時口快實屬無心,還請公主恕罪原諒心棠。”
謝錦嘉看見李心棠對低聲下氣,別提有多爽快了。俏皮地向雲泠挑了挑眉。
出了氣,也不願留在這兒,“算了,本公主也不是那等尖酸小氣的人,不像某人。”
涵了一句李心棠便離開。
李心棠也想走,忐忑地看著雲泠,怕還要追究。
雲泠笑了笑,“夜風漸起,已然涼了,還請小姐們回去好生歇息。”
李心棠松了一口氣,激地對點了點頭,立即離開。
一場鬧劇後,院子裏的小姐們紛紛離開,後院空的,只剩下沈春香沒有走,失神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泠看了會兒,走過去,拿出一瓶傷藥往剛剛被抓破皮的手背上塗去。
些微的刺痛傳來,沈春香連忙道,“沒事的小傷而已,對我不算什麽。剛剛,也謝謝你幫我解圍。”
“我不只是為你解圍,”雲泠繼續為藥,“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後院若出了事,我也有管理不善之責。”
沈春香擺擺手,“話才不是那麽說的,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但幫忙就是幫忙,總歸是解了我的圍,對我有益,我就應該謝謝你。”
“你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改天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雲泠收起藥膏,愣了下,然後忽然笑起來,“沈姑娘果然豪爽,和們說的一樣。”
說到這個沈春香目又黯淡起來,“們都在背後嘲笑我吧,我都知道。”
不通文墨,也沒有尋常閨閣小娘子的溫有禮,五大三,舞刀弄棒,是全京城的笑話。以至于年逾二十沒有一個人正經人家敢上門提親,父親為此愁得整夜睡不著覺。
剛剛李心棠的那番話,痛了的心髒。
雲泠直直看著,“那沈姑娘你呢,也覺得自己是笑話麽?”
她是侯府嫡長女,家世顯赫。 父親身份高貴,待人待已嚴格。 母親家世低微,但眼裡不揉沙子。 偶然的機會,父親納一妾,妾室生下兒子。 母親傷心震怒之下與父親決絕,帶著她回到西北邊陲的娘家。 在約定接她回京城的時候,父親卻沒來接,也沒有任何音訊。母親在思念與心灰意冷之下病逝,臨去給她定了親。 成親沒多久,丈夫陣亡。 周圍親友,或在走頭無路中自盡,或在辛苦窮困中殘喘。 她決心追隨丈夫而去,卻無意中以自己的死,換取了另一個人的生,冥冥中產生的蝴蝶效應,挽救了一場數万人和大量牲畜死亡的災難。 而她,因此公德而獲得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她打算阻止父母反目, 讓娘給她生幾個弟弟, 扶持舅舅一家, 拯救自殺的親戚, 幫助貧困的朋友。 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還有就是。 。 。 。和前世的丈夫再次攜手,共度美好人生。 經過努力,這些願望幾乎都實現了。 只是,她前世的丈夫卻娶了別人! 弄得她好不失魂呀。 。 。 。 而那個自認識就與她互相幫助,相互成就,最後她還救了他一命的人,原來,上世也是她救的他的命。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扶著他伸出的手,一起走向那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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