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與之對應的,次條林瑞的文章,作者署名卻是。
雖然評論區有忠實讀者提出了疑問,說黎水鎮的相關文章以前都是舒杳寫的,這次為什麽換人了,但并沒有人回複。
舒杳詢問了編輯部的同事,得知并不是他們在排版的時候搞混了,網站署名就是如此。
便撥通了周悅的電話,但周悅并沒有接聽,好幾分鐘後,才回複了一條道歉消息:【抱歉啊,杳杳姐,小王被開之後,瑞哥還沒招新助理,所以淩晨的文章,也是讓我發布的,我太困了,兩篇文章一起發,一不小心就弄混了。】
舒杳面無表:【總編怎麽說?】
那頭一直于【對方正在輸中……】,卻遲遲沒有回複。
舒杳瞬間有了答案:【這麽大的錯誤,本沒有往上報?】
周悅:【對不起杳杳姐!真的對不起,我可以做任何事彌補這個錯誤,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好不容易馬上就要轉正了,要是這個錯誤被報上去,公司肯定不會留我的。】
舒杳知道,此刻和周悅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按滅手機,眉頭微微皺起。
“怎麽了?”沉野空看了一眼。
舒杳抿抿:“我得回一趟公司,好像不太順路,要不你把車停路邊吧,我打車過去。”
“博文大廈?”
舒杳剛疑他怎麽知道的,很快又想起來,之前幫他遛狗的時候,抵押過工作證。
點頭。
下一秒,沉野便將車子掉了頭。
二十分鐘不到,舒杳推門下車,卻不想沉野也跟著進了辦公樓。
舒杳:“你幹嘛?”
沉野回答得理直氣壯:“看熱鬧。”
“……”舒杳被逗笑了,心說也行,有沉野在邊,架勢大了不,萬一等會兒打起來呢。
更何況,昨晚的事,除了自己,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倆人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一臉愧疚的周悅。
周悅垂著眼,眼眶通紅,像是剛哭過,擰著手,語調哽咽。
“杳杳姐,真的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和瑞哥的文章弄混的,我真的是困迷糊了,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別往上報?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整個辦公室的人聽到。
大家紛紛側目,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舒杳平靜地說:“周悅,這個問題到了我的底線,我不可能不往上報。”
周悅淚如雨下,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杳杳姐,我爸現在還在醫院住著,我這個月轉正,工資提了之後就能給他住院費了,要是上頭知道了,肯定會開除我的,我爸就治療不起了。”
同事們聽完倆人的對話,聯系今天的推送,也大概明白了事的經過,紛紛站了出來:
“雖然確實是失誤,但沒必要鬧得小周待不下去吧,小姑娘也不容易。”
“杳杳,也就一篇文章的事,你每個月要寫多篇,這一篇不啦。”
“是啊,而且也不只是弄錯了你的文章署名,瑞的不也被搞錯了嗎?他就沒計較這事兒,剛才還讓小周別擔心,好好照顧父親。”
……
被提及的林瑞這才走到倆人面前,一副調和的姿態:“杳杳,這事兒誰都不想,但是小周確實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就這麽算了吧。”
你一言我一語。
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重重包裹,將置于一個進退不得的地步。
好像只有選擇原諒,才配做個人,否則,就是無冷的怪。
可是憑什麽呢?
就在難做的時候,旁突然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來不及了呢。”
舒杳順著看去。
沉野揚了揚手裏的手機:“不好意思啊,看你們的文章末尾有總編郵箱,我想著這種錯誤要及時糾正,剛才就發了個郵件過去,不會是好心辦壞事了吧?”
雖然不合時宜,但舒杳確實差點笑出聲,終于明白,昨天他那句“那就潑回去”,是什麽意思。
總編的習慣,大家都很清楚,其中有一條就是,每天午休時間都會空查看總編郵箱。
聞此,林瑞和周悅的臉,很有默契地一白。
可已經于事無補。
沒一會兒,總編就語氣嚴厲地在群裏發布了視頻會議通知。
*
舒杳走進會議室後,抱著電腦的林瑞和戰戰兢兢的周悅也一前一後推門而進。
所以人都心凝重。
除了沉野。
他姿態悠閑地靠著沙發,把“頗有興致的吃瓜群衆”這九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周悅扯了扯舒杳的袖子,尷尬問:“杳杳姐,這種會議,外人在場不太好吧?”
舒杳把手了回來,篤定地說:“他不是外人,是我的證人。”
一句話,堵了兩張。
林瑞坐在舒杳對面,把電腦連上投影儀,打開會議件,但奇怪的是,畫面裏并不是總編,而是向來不太管編輯部事宜的總經理陳總。
陳總約莫五十來歲,西裝筆,面容嚴肅:“你們總編不舒服,就由我來代替開這個會。”
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不舒服了?
舒杳心裏陡然湧起一種不詳的預,這話像極了高中的時候,主課老師對大家說育老師不舒服,這節課就由他來代上了。
“舒杳,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不公平,但是你也要為公司考慮考慮,公司會在經濟上對你進行補償,你覺得可以嗎?微信平臺閱讀量已經突破了100w,網站和微博那邊的反饋也很好,如果刪除重發的話,無疑是一種斷流,而且你也知道,微信平臺一天只能推送一次,這種熱點新聞,等明天再發就過時效了。”
“我無法接。”舒杳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平靜,“我的最低要求,是各渠道修改文章,糾正署名。”
“這不就相當于告訴大衆,我們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更何況瑞的文章,不也錯署了你的名字嗎?你看人家就能諒公司的難,不計較。”
“陳總,杳杳畢竟才進公司沒幾年,和公司沒有那麽深的也可以理解。”
林瑞平日裏茶裏茶氣的,舒杳全當看不到。
此刻卻沒有這種心了。
冷哼道:“如果我的文章寫那種質量,我也想署別人的名。”
畫面右下角,林瑞的臉果不其然變了。
陳總擰了眉,斥責道:“舒杳,不管怎麽說,林瑞是你的前輩!這件事,總部這邊已經下了決定,如果你不能接,可以辭職。”
是總部的決定,還是他自己的決定?答案昭然若揭。
舒杳此刻終于明白了,明明要證明這篇文章的歸屬,是一件那麽簡單的事,林瑞為什麽還能如此肆無忌憚,原來是已經找好了庇護。
舒杳不卑不地說:“我可以辭職,但即便辭職,我也不允許我的稿子,被別人霸占。”
“你!”陳總看的不行,又只能來的,“舒杳,你還年輕,我這麽跟你說吧,你要是和公司對著幹,即便辭職了,你覺得這圈子裏還有公司敢要你嗎?留在公司,一篇稿子換幾萬塊的經濟補償,何樂而不為呢?至于周悅該如何罰,也全都有你決定。”
周悅蒼白著臉,垂頭:“我接一切罰。”
“舒杳,你覺得呢?”陳總又問。
在此之前,舒杳對陳總就印象不佳,但因為一個在總部,一個在分部,接不多,也就沒太大所謂。
但當他以一種施舍的態度說何樂而不為的時候,舒杳突然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無論如何,這公司都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既然已經有了辭職的決定,舒杳也懶得再維護他人的遮布。
擡眸,直視著林瑞的眼睛:“林……前輩,你敢說,這次的事,只是周悅的失誤,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陳總不可置信:“舒杳,你在說什麽呢?今天的文章剛推送,瑞一看到就跟我報備了,還問是不是應該刪除重發,怎麽可能和他有關系?”
林瑞也是一臉懵:“杳杳,我諒你心不好,但是這樣隨便扣鍋,未免有些傷吧?”
“抱歉,我和你之間沒。”舒杳冷淡回應。
“自進公司,我們連聊天都沒聊過,唯一一次還是今天,我因為稿子的事質問了。”怕大家不信,林瑞特意掏出手機,點開和周悅的聊天界面,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向電腦,讓陳總能看清他早上給周悅發的話。
“是啊杳杳,你看——”
陳總本來還在替林瑞說話,可是不知為何,突然停了話頭。
并且,臉也越來越難看。
林瑞察覺到什麽,趕往投影儀上一看。
見鬼了!
他和周悅的聊天記錄,手機上的是被他刪除了,但電腦上同步的并沒有,現在,他的電腦屏幕不知為何突然投到了會議件上,微信聊天信息還在一條條往下。
林瑞:【你發文章的時候,把我倆的署名換一下。】
周悅:【為什麽?】
林瑞:【你說為什麽?分部主編花落誰家,最終決定權在董事長手上,我雖然有人脈有資歷,但缺能讓董事長眼前一亮的稿件,這次古橋的事總部都在盯著,是我最後的表現機會。到時候你就堅持是自己不小心弄混了,其他什麽都別說。】
周悅:【可是這樣的話,杳杳姐肯定會很生氣,對我還好的……】
林瑞:【你不是說最心麽,你求求讓不要往上報就行了,你要攔不住,還有陳總幫我攔。】
林瑞:【對你好,老公對你不好?】
周悅:【我不是這意思,我犯這麽大錯誤,公司應該不會再留我了吧?我本來差不多可以實習轉正的。】
林瑞:【不過是一份工作,等我當了分部主編,把你招回來分分鐘的事,聽我的,ok?】
周悅:【好吧。】
……
周悅陷呆滯,林瑞也是臉鐵青,他手忙腳地想要把電腦關閉,可是那電腦跟突然中邪了一樣,完全失控。
這太詭異了。
舒杳本能地看向了不遠的沉野,他正姿態愜意地低頭看著手機,看上去事不關己的樣子。
舒杳沒有多想,收回眼神,趁屏幕還沒消失,迅速地拍了一張照片留底。
林瑞結結地朝陳總解釋:“陳總,不是這樣的,我……”
“林瑞,我沒瞎。”陳總打斷了他,緩了緩心氣神後,擺手說:“我會和總部再討論一下,先散了吧。”
看陳總的樣子,好像事前確實不知道林瑞是主謀,舒杳猜測,林瑞在陳總面前,大概也把所有罪甩給了周悅,而自己不過是“順水推舟”地得點便宜罷了。
陳總的臉在投影儀上消失,但林瑞的電腦投屏并沒有,反而放大N倍,霸占了整個屏幕。
舒杳和周悅也因此看清了旁邊的最新聯系人備注,以及最後一條聊天容
【:老公晚安!】
【蘭蘭:那就到時候見咯,還是老地方。】
【心心:到底要不要結婚?】
……
整個會議室陷死寂。
震撼,非常震撼。
直到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嗤笑,舒杳隨之看去,沉野架著,手肘搭在沙發扶手上,右手抵著太,姿態懶散,目輕蔑。
他好像向來如此,自我隨,不會忌憚于任何人,也向來不會給誰面子。
也許是這聲笑徹底激怒了林瑞。
完全無法控制局面的他突然拿起電腦,朝著對面的牆壁砸了過去,“嘭”的一聲,牆壁上被砸出斑斑痕跡,電腦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投影儀上也終于陷一片黑暗。
舒杳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拿著手機起:“走吧。”
周悅本以為是在和自己說,擡頭卻看到一道頎長的黑影,右手著後頸,懶洋洋跟在舒杳後出去了。
全程默不作聲,像一頭忠誠護衛的狼。
那晚,高高在上的北城喬家當家人喬御琛將她抵在沙發上。“安然,你不會不知道,結婚意味著,男女雙方要履行義務吧。”“我們的婚姻,只是契約。”“契約也意味著合法,安然,你,逃不掉。”安然是傳聞中‘反咬’了安家一口的‘惡毒養女’。這一生,她最後悔的無非只有三件事。第一,媽媽去世那晚,她求錯了人,平白失了身還承受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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