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良宵看著終端上顯示的時間,今天已經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晚上七點,中央城市就會解除封閉,而高伽也要啟程離開了。
最后一天,能安靜度過嗎?
這七天里,越良宵每天都在心驚,生怕在收到什麼抓捕信息后見到二三的面容。這最后一天,只希安然度過。
今天是周日,本不用去協調局工作的,但礙于周六的時候高伽上門來找,所以決定今天去協調局報道,至不想再被高伽以了解風土人的借口拉去觀中央城市了。
見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越良宵去整理了一下需要洗滌的——自二三走后,的都堆在了浴室。此刻看著那“小山”,心中有些惆悵,果然是由儉奢易,由奢儉難啊。有了二三心的照顧,的自理能力直線下降,導致一離開二三,生活水平還不如垃圾堆E區的居民了。
把服整理出來扔進清潔機中,習慣地翻了翻中是否有留的東西。當翻找一個外套時,越良宵的手頓了一下——到了一張數據芯片。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件外套,似乎是那晚出門時隨手帶的,也就是Scythe的份被揭的那天。
這個記憶芯片……難道是Scythe留下的?
越良宵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晚的事,發現他在偽裝艾倫的時候,的確有刻意地拉一下。或許,這個就是那時候他給留下的。
因為怕有病毒,越良宵特地選了個沒有連接網絡的半廢棄手環。芯片后,發現顯示的是一張地圖。并附上了一行小字:“你真的了解所謂的真相嗎?”
越良宵仔細看了一下,臉漸漸沉下。
地圖是二十年前的舊地圖,道路和建筑與現在有些出。但這一片,越良宵死都不會認錯。因為,那一片,就是父母的埋骨之地——位于中央城市西北方的,凰研究所。
越良宵將地圖傳了自己的手環中,并將手環和芯片一起銷毀了。不知道Scythe是什麼意思,但如果他是想引去那里,那麼……他功了。
越良宵唯一不能冷靜應對的,大概就是父母的死了。父母的死是人生的轉折點,是唯一不能客觀看待的事。此時,Scythe告訴,二十年前的真相或許并不是明面所展現出的那樣,怎會冷靜?現在恨不得上翅膀,去質問Scythe,那句話的含義。
可越良宵不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高伽還在中央城市,一切真相都不明了,任何的冒然行事都會讓近在咫尺的真相被埋沒。強迫自己邁上前往協調局的懸浮車,強迫自己雙目向前,即便腦袋里想的都是關于凰研究所以及父母的死的事。
越良宵在協調局里坐了一天,整個人都是木的。
如果說平日里的是仿生機人,那麼,今天的,應該就是二百年前的初代智障機人。
今天,除了越良宵異常外,還有另一位也非常異常。那就是,之前恨不得24個小時在越良宵面前的高伽。他今天一反常態,卻從未面。不知所以的,還以為那位校今天就卷鋪蓋走人了。
但事實上,這位于輿論中心的人,此時此刻正在頂樓辦公室里,部署著他接下來的計劃。
“現在的計劃很順利,只要我離開中央城市,將高撤掉,他們一定會再次出現。而我的再次回城,定然能將出頭的人抓到。至于抓到的是狡猾的狐貍,還是在深的猛虎,就看運氣了。”高伽將文件填寫完,發送了出去。很快就接到了回復,他看著上面的回復,笑容愈深。
房間一片靜默,但高伽知道這些話已經傳達給了自己的“影子”。他關掉終端,背著手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漸漸向西斜的太。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好好盯著。一旦發現異象……”話沒有說完,便被角落里影子應答的聲音給打斷了。
“是。”影子出半張森的面容來,手在頸部比了一下,示意自己會做得干凈利落。
高伽一手,將影子從黑暗中拉了出來,面沉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是影子嗎?”
“因為,影子總是想要消滅掉他人的價值,而一個功的上位者,總是可以開發并利用一個人的價值。”高伽看著影子的目并不友好,甚至帶著些殺意。但他很快克制了自己,將人甩回黑暗的角落,聲道,“如果有異常,立刻向我報告,如果你們敢自作主張的話……”
“是!”影子不敢再面,在黑暗里應下了任務。
高伽揮了揮手,影子忙準備離開,可又突然被他停了下來。
他的面上還帶著紳士的微笑,“還有,打斷我說話的事,如果再發生一次,你的命或者舌頭……”
影子不敢再言語,跪下以示忠誠,待高伽再次揮手,他才離開了這間辦公室。至于其他躲在黑暗中的影子,更加咬了牙關,不敢發出一聲。
“雖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但我還是希你能多送送我。”高伽正站在中央城市的東門嘆,夕把影子拉得長,他就在越良宵旁邊,看著兩個因為相錯而“依偎”著的影子。
越良宵不幸接到了送高伽“上路”的任務,顧不得腦袋里面的漿糊,出來例行公事。一想到高伽馬上離開,不用繼續被監視,腦袋里的漿糊都稍微凝固了一些,也就沒有在意高伽說的七八糟的話。
等高伽終于嘆完,越良宵便拿出白理石給的稿子,平鋪直敘地念了一遍,最后做了個揮手的作,“謝高校一周來的指導,協調局上下都會懷念您的。”
聽著越良宵這宛如唱悼詞一般的送別,后諸多協調局隊員的面更加蒼白。這個場面,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型的告別儀式了。
見懸浮車開走,協調局眾人的心才算落了地。越良宵看了看時間,直接讓眾人下班回家了。而,則打算去一趟凰研究所的舊址。
此時高伽剛走,就算要殺個回馬槍也不至于連一天都等不了,所以此時正是好時候。越良宵和眾人告別后,先隨意坐車晃悠了幾圈,然后便下車往西北走。
西區和北區的界人口稀,連建筑都稀稀落落的,因為二十年前凰研究所的事轟一時,在得知研究所擁有人實驗后的“怪”后,軍方更是派出了兩萬軍隊機人以及五千英部隊前往。
而當夜,凰研究所發生了大炸,建筑被碎,飛散的碎片使周圍區域遭到了特大破壞,導致整個中央城市的西北地區陷癱瘓。是重建這一片,都花費了半年的景。
在前往的路上,越良宵覺到了有人跟蹤自己,便故意在小路上繞了幾圈,然后順著商業街的安全梯爬了上去,在上面,盯著后面跟過來的人。
“人呢?”一個鬼鬼祟祟的影緩緩走進巷子,東張西地找著目標。
還沒等他找到,后面一個影也跟了上來,冒冒失失地撞上了他的背,引來一聲哀嚎。
“你什麼!把人跟丟了你還有臉!還不是因為你不敢跟上來?”后來的人著嗓子就是一番指責,還不忘了手腳并用地進行教訓。
被打的人也不樂意被,抓著對方的兩只手就給人到角落去了,“你再說?還不是因為你冒冒失失被發現了,不然怎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越良宵蹲在樓梯上,覺得自己這樣防備實在是太過夸張了。就這兩位的跟蹤技,不暴反而有鬼。哪有出來跟蹤人,自己人還吵起來的。
對,這對吵起來的活寶,就是林繁斐和蕭筱。
越良宵打算就此甩掉兩人,可在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這種覺來自于第六,無法像確定林繁斐二人那樣確定那個未知的跟蹤者究竟在哪里。
可見這個跟蹤者,并不簡單。
越良宵覺得這個人應該不是Scythe,他已經要引自己去凰研究所了,沒必要再多此一舉。那麼……也就只有高伽這一個選擇了。就知道,高伽什麼收獲都沒有,就那麼簡單地離開中央城市是不可能的。
當初高伽來到這里,信誓旦旦地說要抓住Scythe時,越良宵就知道他并不是在說大話,他是真的在計劃著什麼。能確信,那個期限是假的,但目的卻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才上演了這出擒故縱。
越良宵看向下面的兩人,覺得可以借由這兩個活寶,將跟蹤者甩掉。
蕭筱被困在墻和林繁斐的手臂間,氣勢不自覺弱了一大截兒,還不知道如何反駁是好,只得跟他大眼瞪小眼。
就著這麼個姿勢,林繁斐也覺得怪怪的,才要,便聽見邊幽幽一聲,“打擾了。”
兩人像電似的立刻分開,然后各自看著角落里的東西,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剛才的事。
不過越良宵沒有給他們繼續這場鬧劇的機會,而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雖然不善言辭,但不代表不會用氣勢,低著聲音道:“任務,跟我來。”
見越良宵這麼鄭重的樣子,兩人也立刻屏息跟上。之前分散的時候,他們見越良宵離開的方向不對,好奇跟了上來。此時聽越良宵說是任務,自是信了八分。他們的隊長平日里就言簡意賅,此刻更是嚴肅,看起來反倒沒有異常,于是信任又加了幾分。
越良宵帶著兩人去吃飯逛街,然后去了一家全息影院。看了一部恐怖片,黑暗中明明滅滅、閃閃爍爍,邊的人都看不清,更別提旁的了。
于是,越良宵就借著林繁斐和蕭筱的尖聲,消失在了這間全息房間之中。待兩人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那個跟蹤越良宵的影子才發現,他的目標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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