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回到乾元殿時,君宸州已經下朝回來了。
他在書房召見大臣,守在門邊的楊海瞧見渾漉漉的樣子,連忙走過來:“這是怎麼了?”
越婈給他解釋了一番:“三公主落水,奴婢路過便去幫忙了。”
子垂下眼瞼,當然不是大發善心。
一來當時就在旁邊,為奴才自然要去救主子,若是不,焉知會不會被人看在眼里。二來,上輩子便知道,三公主和君宸州還有太后的關系很好,便是德太妃也很君宸州的尊敬。
不知未來如何,但是有機會給三公主留個印象,也不是壞事。
當時三公主昏昏沉沉的,邊的宮趕來將人帶走了,臨走時還給了自己一件披風。
楊海眉頭一皺:“落水?”
他得去打探打探,畢竟三公主和皇上雖是同父異母,但自小兄妹分便好,這事可不能馬虎。
“先去收拾收拾吧,別著涼了。”
“是。”
五月的天氣還有些涼,越婈沐浴出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阿嫣給送了姜湯過來,一碗姜湯下肚,才覺得上暖和了些。
越婈收拾好出來,阿嫣就朝小跑著過來:“楊公公剛才出去了,讓你進去伺候皇上。”
“皇上可在里邊?”越婈看了眼大門閉的書房。
阿嫣朝后邊努努:“皇上在后院呢,陳大人等在側殿,你去通傳一聲吧。”
乾元殿就算是宮人也有高下之分,如今只有楊海、小福子還有越婈能夠進殿通傳侍奉。
越婈應了下來,順帶著端著茶水往后院走去,穿過垂花廊,聽到一陣哭聲。
后院種著片的海棠花,花叢深的涼亭中能看見兩個人影。
越婈停住了腳步,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阿嫣怎麼沒告訴,還有嬪妃在這里。
現在過去會不會打擾兩人親熱?
“皇上當真還在責怪嬪妾嗎?”
那道悉的聲傳耳中,越婈端著托盤的手抖了抖。
是馮若嫣。
涼亭中。
馮若嫣一襲月牙素雅宮裝,泫泫泣地看著面前英的男子。
他負手背對著自己,兩年未見,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愈發偉岸威嚴。
本以為宮后他會第一個召自己侍寢,可是他本沒有召見自己,馮若嫣拿不準,他是不是對從前的事還心有芥。
“當初,嬪妾一心慕皇上,可是慎王向先帝求了圣旨,執意要求娶嬪妾,嬪妾的父母也不能違逆圣意。”
若非當時還未及笄,先帝還未來得及下旨便駕崩,而慎王也因君宸州的打難有息之隙,恐怕真得嫁去慎王府了。
自從君宸州登基后,便有意讓人在外邊散布一些消息,說傾慕圣上寧愿終生不嫁,潛移默化地塑造一個癡子的形象。
太后素來便喜歡,也知當初是因君宸州和慎王的斗爭才牽連,這才松了口讓進宮選秀。
如今已經十九了,在新晉的宮妃中沒有年紀優勢,必須牢牢把握住昔日的分。
馮若嫣微微偏過頭,碩大的淚珠像掉線的珠子一般滴落,抬手了眼淚:“若是皇上仍然對嬪妾心存芥,又何必讓嬪妾進宮呢?”
“便讓嬪妾青燈古佛,了此殘生罷了。”
聽到的哭聲,君宸州有些煩躁。
說實話,這些年他早就忘了馮若嫣這號人,這次選秀他也本沒出現,若非母后選了,自己都想不起這個人。
且當初也不過是因為馮若嫣自小是五公主的伴讀,兩人常在宮中遇到,這才悉了一些,卻母后誤會自己對有。
君宸州回過,看見馮若嫣哭得梨花帶雨,耐下子道:“朕并未怪罪你,既然已經宮,從前的事便不用再提了。”
馮若嫣眸圓睜,哭聲停了停:“當真嗎?皇上當真不再怪罪嬪妾了。”
“嗯。”
他話音剛落,馮若嫣就破涕為笑,向前兩步大著膽子抱住了他。
君宸州不喜旁人這般親近,下意識地就推開了。
越婈在看見兩人抱住時,連忙轉過想避開,卻不料踩到了一截枯樹枝。
“喀嚓”一聲,格外明顯。
“誰在那?”
男人威嚴低沉的聲音響起,越婈能到他的目已經鎖定在了自己上。
只好著頭皮走上前去:
“奴婢給皇上,馮人請安。”
子聲音輕,馮若嫣不著痕跡地蹙起眉尖,眼神冷了下來。
越婈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神,只是那端著托盤的指骨泛著青白,能看出心緒不穩。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聽皇上與我說話。”馮若嫣怒目圓瞪,委屈地對著君宸州道,“皇上,這宮太放肆了,可不能輕縱。”
“奴婢不敢。”越婈忙跪下解釋,“陳大人求見,奴婢本是想來通傳一聲,沒想到小主在這兒,奴婢害怕打擾,便在一旁候著。”
“巧言令。”馮若嫣冷笑。
縱然越婈一直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但垂首也可看見那截白皙的后頸,青的宮裝勾勒著堪堪一握的纖腰,一看就不是個省心的。
“你先退下吧。”
越婈本以為是對自己說的,正想松口氣就聽馮若嫣委屈地嗔:“皇上...”
君宸州淡淡地覷了一眼,馮若嫣拳頭,忍住緒,地行禮:“是,嬪妾告退。”
從越婈邊走過,余狠狠瞪了一眼。
涼亭中一下子安靜下來,越婈心跳如鼓,大著膽子解釋:“皇上恕罪,奴婢當真不是故意打擾您和小主...”
越婈有些害怕,每當上馮若嫣,總是會吃虧。
就像上輩子,每每兩人起了沖突,君宸州就只會罰自己。
想起他懲罰自己的手段,越婈就忍不住輕輕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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