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晦,但高寄一點就通。
他想了想,“棠棠此前在寒水中泡過,是否也會影響?”
大夫點頭。
高寄道了謝親自送大夫出了玉蕉院而后讓小廝領著出去,大夫走得飛快,總覺得這位表爺很在意那個通房丫頭,剛才走的時候他覺得表公子的眼神想殺人。
紅云幫宋棠收拾妥當后高寄吩咐去廚房拿白粥,而后高寄去了宋棠屋子。
他搬了凳子隔了幾步距離坐在床前,明明有滿腹的話想同宋棠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幽深的夜里,燭火明滅,高寄只覺得開口都難,心中然一片。
他想同說今后這種事讓他去,他想說今后不會讓在歷這樣的事,不讓委屈辱……但他說不出口。
如今境說這些,好似登徒浪子許下三六聘。
許久他目溫,“今夜廚房送來的晚膳很好。”
宋棠一怔,旋即笑起來,“底下人懶不盡心,夫人已經責罰過了,公子可寬心。”
頓了頓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道:“夫人院中有佛堂,奴婢明日還想去給公子祈福。”
高寄皺眉,姜氏還想日日折磨?
眉眼之間閃過一戾氣,高寄心中已有計較,“明日再說。”
宋棠著急,“明日奴婢自有辦法應付,公子莫急。”
“知道,”高寄眉眼似春風化雪,聲音也溫,“棠棠那麼聰明,肯定已經想好辦法了。”
翌日,一大早徐媽媽便派人來接宋棠去祈福。
紅云含著淚通稟,宋棠如今下地都困難,更別說祈福了。
高寄整好冠出現在承平院丫鬟面前,這丫鬟是個二等丫鬟在姜氏面前也得信任。因此只見高寄不見宋棠便不悅道:“怎麼不見宋棠?祈福的是宋棠,還請公子讓出來,奴婢好帶回去差。”
“那丫頭昨日不慎跌水池,今日發起高熱。病去承平院恐驚了舅母,我也許久未向舅母請安。友人下午才至,今早便去向舅母問安。”
說著他長一徑直先走了。
丫鬟急忙跟上不死心道:“不過小小傷寒何懼?佛堂距夫人屋子也遠,不妨事的。公子還是讓奴婢帶走宋棠,免得菩薩發怒。”
高寄停下腳步,丫鬟心中一喜,胡謅到,“昨日宋棠在菩薩面前發了愿,求菩薩保佑公子平安順遂,必連續跪拜十日……今日才是第二日。公子,”抬頭笑道:“可不敢欺騙菩薩。”
“菩薩有慈悲眾生之心,禮佛重在誠心。不能前去跪拜在屋中念經文也是一樣的。”
“可……”
“怎麼?”
高寄冷笑,“我竟不知你能做菩薩的主了?”
丫鬟嚇得忙道:“表爺說笑了,奴婢區區一個凡人……”
“既如此,還不帶路?”
高寄路過百芳園水池腳步略頓了頓,姜氏是沖著他來的。
他將申浩天從這里丟下去,昨日便派人將宋棠也推下去,便是明明白白告訴高寄,要替兒子報仇。
姜氏聽聞高寄來了一點兒也不意外,以高寄對宋棠的寵,年人又將當飯吃,他替宋棠當著一點也不意外。
見了禮,姜氏關心高寄幾句便問起宋棠。
“那丫頭是個好的,心眼兒實誠,又有極有耐力。昨日為給你祈福跪拜了足足三個時辰,后來我見天晚了便讓吃了再回去。”
“寄哥兒,你好福氣啊。”
“這都是母親心疼我才送了棠棠過來。”
“嗯,今日怎麼不見人?”
姜氏笑道:“那丫頭說了今日還來呢。”
“昨夜不慎落水,得了傷寒。”
“小……”
“說起來,”高寄提高了音量,“與表哥落水的位置一樣。”
他掀起眼皮與姜氏目對上,“表哥病了我一直沒去探,不知表哥子可養好了。”
提及申浩天姜氏怒氣上涌,原本想私底下報的仇也似被鉤子勾了起來。
“據小廝說浩兒是被你從丟下去的,寄哥兒,你可有解釋?”
姜氏眸怨毒盯著高寄,“自你來了府中,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為何要對浩兒下如此毒手?寄哥兒,他可是你表哥!”
“本來不與舅母說這些,但既然舅母問題,我便唯有告之舅母。”
高寄道:“那晚我夜歸便見表哥拉著芳園中的小鹿往那假山中而去,我見之生疑便問表哥,豈料表哥不理會我不說還威脅我管閑事,我不放心便遠看,見表哥了裳與小鹿行……”
高寄面難,“不雅之事。”
“胡說!浩兒怎會如此?明明是宋……”
“我也覺得奇怪,但我看表哥面紅便覺得表哥是被人下藥,眼看著表哥要犯下大錯我便去拉表哥去尋大夫,可惜表哥不肯,我只好拖著他將他丟下水池清醒。”
“可惜后來還是聽說表哥毀了幾個丫頭清白……但應不妨事,”高寄道:“表哥早日開枝散葉,舅母也能早天倫之樂。”
“胡說!”
姜氏氣得面發紅,不顧偽裝與面指著高寄道:“你顛倒黑白,此事明明是因宋棠所起,你竟污蔑浩兒對小鹿……”
恥于開口,恨不得將高寄拆吞腹。
明明是宋棠勾引浩兒,明明是他打了浩兒,他竟胡說浩兒發瘋意圖與鹿合!
自高寄來后一直是由人拿,今日還是頭一次如此反擊忤逆!
高寄聽指責也不惱,反而嘆氣,“此事不說舅母難以接,我到現在還覺得恍惚仿佛那夜所見是一場夢。”
“舅母若不信,大可仔細查驗。”
此話一出姜氏臉更難堪,要如何查驗?
去審問一只鹿?
這傳出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要不然問問表哥也可明真相。”
高寄將事兒栽在鹿上,申浩天怎麼辯解也沒用,別人只會覺得他在狡辯。
高寄將的路都堵死了!
姜氏氣得頭暈,徐媽媽花媽媽忙一個捧茶,一個給掐額角使緩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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