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個問題是不是問得有些突兀，顧珩好一會都沒有回答，雙眼始終直視前方保持開車的姿勢。

這種沉默讓姜婉婉下意識覺得是問錯話了，有些惶然想進行補救：“我就是隨便問問，您...你不想回答沒關系，呵、呵。”

車子終于在某個路口紅燈前停下來，差不多近一分鐘的時長，顧珩也終于轉臉看向副駕駛的人。

先是無聲定定看了幾秒，漆黑明潤的雙眸中難掩復雜，接著低聲回道：“有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姜婉婉聞言，瞳眸稍張。

只是想到顧珩為自己做得那些事，哪怕能稍稍報答下也好卻又無從下手的煩惱，終于讓再次鼓了些勇氣。

“那、那你方便告訴我是什麼嗎？”

紅燈還剩半分鐘的時間，顧珩將左肘撐在方向盤上抬起手背撐著下頜，視線始終不離旁的人。

他薄浮起笑意，“婉婉是想......幫我實現？”

姜婉婉讓這抹笑晃到有些失神，下意識怔怔點頭：“嗯！”

顧珩短暫停頓了會又極輕地嘆了聲，將大手放到對方小腦袋上輕輕了兩下，隨著紅燈變綠又重新啟了車子繼續前行。

“再等等吧。等時間到了再告訴你，我想要的是什麼，好嗎？”

姜婉婉面對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最終只能‘哦’了聲，能讓顧珩一直惦記卻沒有實現的事，肯定還是相當有難度的吧？

是年時而不得的憾品？亦或是段在某個時刻未曾圓滿的？

思及至此，又忍不住小心翼翼打量了下邊的男人，此刻還真的有些好奇起來。

*

離別墅還有十分鐘的路程時，姜婉婉接到了漢語言專業徐老師的電話。原來是前段時間剛到顧家時準備找兼職，給對方說過讓幫忙留意這方面的信息。

徐老師四十出頭，是沒有結婚也不生小孩的博士，格屬于爽朗派也是行派。

因姜婉婉當年是中文系最高分被錄取的，這個學期末也是以系第一的績拿得獎學金，再加上本就漂亮可人的長相，幾乎每個任課老師都很喜歡這個學生。

尤其是徐老師更為明顯，二人私下相也要比其他老師更為頻繁熱絡點。

電話接通后，姜婉婉甜甜地招呼：【您好徐老師，好久不見~】

那邊徐老師笑著開門見山道：【姜姜啊，你上次托我幫你留意的事，這邊正好有個比較適合的機會，你兼職的事可找到啦？】

雖然姜婉婉現在也不用再為學費和生活發愁，但腦子里突然有了個想法。

于是便搖搖頭說：【沒呢，您那邊是有什麼事呀？】

徐老師：【我最近跟個朋友聚會，呢有個兒子剛上七年級，但這功課啊是一塌糊涂，找了很多家教和線上培訓機構，錢花了不說也都沒啥果。看到我就吐槽這個，也打聽我們學校有沒有想要當家教的學生，可以給介紹下去試試看，主要就是補英語和數學，語文吧勉強能跟得上，到時就看孩子自己的意思。我想啊你不是正適合嗎？績好學習也有自己的一套辦法，最主要是脾氣也好。所以就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去試試看？】

姜婉婉想了想，家教確實是個目前比較適合自己能勝任的兼職。

于是又問：【那父母對課程有沒有什麼要求？或者有沒有要達到的目標績呀？】

徐老師：【沒有沒有，我朋友現在都快崩潰了，只要能讓孩子順利考個高中，其它你自己做主就好。】

*

姜婉婉是京都本地長大的，對這兒的升學考試自然有一定的心得會。連考高中都困難，那估計這個學生現在的績恐怕確實很不理想。

問：【目前學生的各科均分多您知道嗎？】

只聽徐老師無力吐出句：【均分...五十多點吧。】

此分數一出口，姜婉婉大概也能理解父母為什麼著急了。

這時徐老師又說一周暫時安排四次課，每次兩個小時，補課費暫定每次300。如果后期孩子績提高明顯，課費也還會跟著增加。

電話掛了后，姜婉婉將手機塞回包包若有所思起來。

這個價格確實讓人心，但又讓力不小。自己能學的順手，不代表能教得好。而正在猶豫時，車子卻在離小區大門不遠的路邊停車位上停駐下來。

好奇看向旁邊的男人，“怎麼不開進去？”

顧珩這時也轉眸過來，通過剛才的電話大概分析出了事的脈絡：“你想要去做家教？”

姜婉婉猶豫了下承認，“對，之前找兼職時讓老師幫我留意的。”只是現在不同往日，畢竟已經結婚，做家教于自己這個大二新生而言是件還好的差事，但在顧珩的立場看，有沒有覺得自己會讓他丟人了？

所以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不同意我出去做這個？”

*

顧珩單手解開安全帶，將左側長臂搭在方向盤上，另只手放在自己上。此刻雖姿慵懶，但眸卻稍顯嚴肅，還帶著幾分鄭重之味。

“婉婉，我尊重任何一份靠自己雙手掙錢的職業。”他頓了下繼續道：“而[姜婉婉]在是我妻子這個份前，是完全屬于你個人的。你年了，在考慮充分的況下，完全可以自主決定去做你想做的事。”

說到這，顧珩聲漸漸又溫潤起來，還扯了抹無奈的淺笑。

“雖然我也想說[你不用考慮錢的事，我養你幾輩子都沒問題]，但明顯我家太太是不愿這樣的，對嗎？”

默默聽著的姜婉婉微張著緩緩點頭，只是在聽到[我家太太]的稱呼時，心頭忍不住了。

“你還年輕，當然可以去大膽驗不同的生活經歷。我們婉婉現在是棵還在汲取營養，需要悉心灌溉的小樹苗，但總有天會長為棵參天大樹，是能獨當一面并在專業領域發發熱的大人。不過......”說到這顧珩停下，盯著面前的小妻子淡淡含笑。

姜婉婉白皙臉蛋上逐漸泛紅，有些慌張地結了下：“不、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