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查過了，可是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是本地人，老家在海縣，從小父母離異，跟著父親長大。他父親是個建筑工程師，早年因為工程事故傷了一條。母親改嫁到國外，之后就沒有聯系了。”

程嶼：“就這些？”

陳凜點頭：“就這些了。這是從小到大所有檔案上記載的。”

“翻檔案我用你翻？查背景，不是看資料里記了什麼！多派幾個人，去查的老師，同學，鄰居。看這幾年都跟誰在一起？”

程嶼覺得，今天的事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江清梨本沒有出國的經歷，學歷也只是平平無奇。從初中到高中，沒見很出類拔萃的績。怎麼會說那麼流利的一口英語？

加上今天那一手古箏彈得出神化，沒個幾年功夫下不來。

而最令程嶼不能釋懷的——

買什麼禮不行，偏偏買了個會下雪的水晶音樂盒？！

“背后若是沒有高人指點，絕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

程嶼堅定道。

篤篤篤。

江清梨敲了敲門。

陳凜開門，驚訝：“江清梨，你回來了？”

“嗯。”

江清梨笑著點頭，將一封文件袋遞上去。

“這是程總今天帶去的協議框架，杰森博士已經簽好章了。他說下個月自己還會再來江城，正式將專利帶過來與程總合作。”

陳凜看看程嶼，深這個氣氛之下，自己應該是有點多余的。

“程總，我拿去法務那邊備案。”

陳凜走后，江清梨來到程嶼邊，“學長，你好點了麼？”

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雙手在擺上，小腦袋左搖右晃。

“我想，我今天穿的還算是正常的吧。又沒有很/，學長怎麼會突然流鼻呢？”

“跟你沒關系。”

程嶼將目從江清梨的領口移開。

他坐著，站著。彎著腰，低著。這麼左搖右晃的，看得他一陣陣頭腦發熱。

“你是怎麼拿下協議的？也是靠這本事？”

程嶼話音一落，兩滴潤掉在手臂上。

他抬頭，是江清梨的眼淚。

大眼睛水汪汪的，裝了滿眸子的怨念與委屈。

“學長，你知道我這一周有多努力麼？我怕我達不到你的要求，你又要趕我走……我怕易揚回來，又要為我的事跟你起沖突。你今天突然暈倒，我嚇得要死，可是我不能慌，我不能丟下你重要的客戶，我不能忘記我的工作職責。然而……在你心里，卻始終把我當那樣的人……”

說完，江清梨抹了一把眼淚，轉推門而去。

程嶼靠在沙發上靜默了一會兒，點了支煙，卻忘了。

手臂上涼涼，又刺刺的。

是江清梨的眼淚，這會兒已經被他的溫融和了一樣的溫度。

跟的膏味道一樣，有種淡淡的果香。

第二天一早，江清梨沒來上班。

程嶼早上九點有會，過來給他做記錄的是另一個書。

一個中規中矩的，做事細心不茍的男生。

然而一整個上午，程嶼像間歇狂躁癥發作一樣，一會兒挑剔他大小寫不規范，一會兒又嫌棄他記錄冗長廢話多。

把那年輕男生弄得臉紅又尷尬，emo了一個上午。

臨近十一點半，陳凜從外面回來。

程嶼才找到機會問他，江清梨去哪了。

陳凜：“今天請假了。”

“請假？”

程嶼眉頭一皺：“我怎麼不知道？”

陳凜無奈：“書部請假一般通知我就可以了。這種事，程總之前一般是不過問的。”

程嶼一時語塞。

午餐沒什麼心吃，程嶼坐在辦公室，無聊打開了江清梨的微信。

刪過，后來又悄悄加上了。

可是再看朋友圈的時候，一條橫線中間一個圓點？！

這是把他屏蔽了？！

程嶼心越發煩躁。

走出辦公室，他想去戶外氣。

經過一樓大廳外的綠化帶，他看到一個保安人員在打電話。

他對這個人有印象。

上次江清梨跟鐘子晴沖突的時候，這個保安也在場。

他很高，外形條件也很好。

扶著江清梨的時候，肢上竟沒有半點避諱，這很不符合一個過專業訓練的安保人員應該有的職業素質。

程嶼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將江清梨護在懷里，像只從天而將的忠犬。

“還發燒麼？嗯，藥吃了沒？”

“自己當心一點，我沒事，我已經適應了，好的。”

程嶼走到金源后，聽個一米九幾的大男人在那聲細語地打電話，越猜測，越覺得不爽。

終于，金源掛斷電話，一轉看到程嶼，嚇了一跳。

“程，程總好。”

程嶼點點頭：“剛職？”

“嗯，上，上周來的。”

“還習慣？”

金源：“還好，公司氛圍好的。”

“我是說你在江城還習慣。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金源愣了一下，點點頭：“嗯，我是……海縣人，在這兒念的書，就在這兒找工作了。”

海縣，果然跟江清梨一個地方……

程嶼心頭一陣不悅。

聽這保安剛才打電話里說的，什麼發燒注意。難不，就是在跟江清梨打電話？

程嶼忍不住拳頭。

這個人，先是主招惹他，又把唐易揚哄得團團轉，現在又跟個不知道哪跑出來的小保安搞得不清不楚！

可是，是因為生病了今天才請假的？

昨天晚上降溫了，陪著杰森博士父倆個逛了大半個城隍廟，應該是沒有機會添服吧？

程嶼開上車，直接往江清梨之前職登記的住址開過去。

那應該是租住的地方，老舊的小區。

程嶼沒停車，正在路邊查導航時，突然看到那個悉的影從小區門口走出來。

正是江清梨。

穿著一件短款杏外套，小短，小皮靴。

拎著一個帆布手提帶，脖子上掛一條淡紫的圍巾。

像油蛋糕上點綴的帶一樣，清沁人。

程嶼坐在車里，眼睜睜看拉開一輛白大眾SUV的車門！

駕駛室里是個男的，戴眼鏡，三十多歲的樣子。

看不清五，但從廓能夠覺到對方是那種文質彬彬的氣質。

程嶼不聲，手掌卻牢牢攥了方向盤。

這又一個男的！

這個江清梨，到底還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