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昌業突然被告知不許參加副院長的競聘,整個人仿佛被打進十八層地獄。
他準備了這麼長時間,連競聘演講都準備了好了,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煮的鴨子飛了。
巨大的失落讓他心十分糟糕。
還沒到自己辦公室,小護士呼哧帶的跑過來“鄭教授,老太太……您快去看看吧。”
老太太又出什麼事了?
鄭昌業加快腳步趕去病房。
還沒進門一子惡臭撲面而來,嗆得他眼淚都要下來了。
同病房的病人和家屬都在走廊里站著。
“鄭醫生,您總算來了,快進去看看吧……”
鄭昌業邁步進門,老太太在床上坐著,臉沉好像誰欠了八萬吊似的。
病床旁邊扔著一件服,從床上到地上,糊了一片稀屎,也不知道中午吃的什麼,那味道實在辣眼睛。
鄭昌業太突突跳個不停“媽你要干什麼!這里是醫院,不是咱自己家!
讓你穿紙尿你還不干,白秋月不在,你這是惡心誰呢?”
老太太撇了撇“白秋月不在不是還有賈甜心嗎?把給我來!
當個醫生怎麼了?就算當娘娘,我也是婆婆,讓過來伺候我!”
鄭昌業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護士們正在竊竊私語,不用聽都知道說的肯定是他和賈甜心的事兒。
他“嘭”一聲將門關上,打開窗子,胡給老太太收拾床鋪“媽,你再說話明天出院回家養著吧,我和甜心的事一旦傳出去對我們倆工作都得沒了,你要鬧也不看看時候!”
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沒能參加競聘的事可能跟賈甜心有關系。
早知道母親過大壽就不把帶回家了,兒子再重要也沒自己的前途重要。
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副院長啊!
老太太聽他這麼說也嚇了一跳“甜心連孩子都生了,你那些同事還不知道?
是媽疏忽了,想著幫你好好調教調教,誰知道連看都沒過來看看我。
我這服子也臟了,一會兒你回去給我取兩件干凈的過來換上。”
鄭昌業將病房里收拾完,味道放的差不多才打開門對小護士道“你去把賈醫生來,我有點事。”
半分鐘后,小護士返回來“鄭教授,賈醫生被院長去了。”
鄭昌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院長找自己談完話又找賈甜心,肯定是覺得二人的師生給醫院造了不好的影響。
這種時候,他也不好指賈甜心了,跟護士代幾句幫著照看一下老太太。
他回家給老太太取換洗的服。
打開家門,客廳沙發上糟糟扔著他每天換下來的服,茶幾上一層灰塵。
杯子里的茶底還在,已經生出白霉斑。
廚房水池里還泡著一大摞盤碗,鍋里煮面的湯沒來得及清理,散發著腐敗的味道。
他嘆口氣想上趟衛生間。
推開衛生間的門,終于控制不住將午飯吐了出來。
臟簍里的服冒尖流,洗盆里泡得滿滿當當。
白秋月才離開不到一周,家不像家,日子不像日子。
他有點后悔在離婚申請上簽字了。
或許白秋月只是一時接不了甜心的存在,別扭幾天就轉過彎來了呢?
五十歲的人,離了婚還能去哪兒?
王桂英又不能一直養著。
看著各個房間里的狼藉,鄭昌業無奈掏出電話,給鄭雨彤掛過去“雨彤,你病了,我得在醫院伺候著,你過來把家里收拾一下,把臟服洗出來。”
對面傳來鄭雨彤不耐煩的聲音“爸,我現在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有時間去給你收拾屋子?
我婆婆突發疾病,現在躺在床上不了,我走了怎麼辦?
收拾屋子不是有賈甜心嗎?我媽能干的事為什麼不能干?
我可把價值五十萬的鐲子給了,不能只拿好不付出吧?”
鄭昌業還想說賈甜心懷著孕呢,干不了這些活兒,鄭雨彤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無奈之下,鄭昌業又給鄭雨欣掛過去“雨欣,我陪你住院,家里得不樣子,你過來幫著收拾一下。”
鄭雨欣更不客氣“爸,我還要看店,你自己收拾吧。”
“我沒干過這個,再說我還得回醫院上班沒時間。”
“你沒時間找賈甜心啊,收拾屋子伺候婆婆不是應該的嗎?再說,我可把傳家寶都給了。”
“雨欣,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甜心還懷著孕……”
“爸,你可真健忘,懷著孕我也懷著孕,憑什麼金貴做不了家務,就要我來做?
我可是你親生閨,我媽在家的時候連笤帚都不讓我拿!”
鄭昌業看著被兒掛斷的電話,默默戴上白秋月做家務時戴的橡膠手套。
先把洗盆里泡著的服扔進洗機。
再將茶幾上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到垃圾桶里,廚房的餐簡單清洗過,略下地……
把這一切忙完,已經到了下午四點,累得他腰酸背痛。
想起白秋月每天做著這些繁瑣的活計,一干就是三十年!
還要伺候老的,小的,買菜做飯,從無怨言。
他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浮上來。
把洗好的服晾在臺上,又找出母親柜里僅剩的一套干凈服塞進方便袋。
鄭昌業拿著東西出門。
車開到半路,覺疲憊的不行,干脆換個方向,朝他和賈甜心租住的地方開過去。
老太太那邊有賈甜心在醫院,總不至于讓著,他現在累得很,打算先歇歇再去醫院。
推開屋門,一渾濁的味道直沖腦門。
茶幾上放著幾個外賣盒子,一個茅臺瓶子傾倒在茶幾上,地上是一大堆紙球。
賈甜心正坐在沙發上哭得傷心。
鄭昌業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下午院長找賈甜心談話的事,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甜心,出了什麼事了?你還懷著孕呢,怎麼能喝酒?”
賈甜心聽見他的聲音,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撲進他懷里“老鄭,我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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