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nbsp;nbsp; 第 25 章

◎一只饞貓◎

天井中擺著許多曬著草藥的簸箕架子。

阿蓁看見這些草藥有些好奇, 指了一株常見的杜鵑花問：“這杜鵑竟也是藥麽，小宋大夫這是治什麽的呀？”

以顯尊敬，又為了區分, 阿蓁在宋大夫前面加了一小字。

宋懷梁引著阿蓁往藥房走，聞言親和笑道：“萬皆可藥，這杜鵑有和, 止咳，癰癤瘡毒等功效。”①

阿蓁點點頭，似懂非懂，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那些草藥，一邊跟著宋懷梁一道進了一間藥房。

推開門，一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 阿蓁剛進來有些不適應，嗆鼻打了一個噴嚏，面紗系得不穩, 因此飄到了地上。

“藥房味道大, 姑娘若不習慣可在院中隨意看看，亦或者回正堂飲些茶水等候, 稍後在下會將殿下用藥的忌告知姑娘。”

宋懷梁聽到靜轉頭，不料卻看見阿蓁面紗掉了下來，出了脖子的猙獰掐痕。

阿蓁蹲下撿起了面紗, 搖搖頭笑道：“沒事，我只是剛進來有些不適應而已的，我還喜歡聞這藥香味的。”

“姑娘的脖子......”

宋懷梁驚詫了一順，後又聯想到這姑娘是太子邊的子。

他聽聞那些王公子弟都有些折磨人的奇怪癖好......

宋懷梁并不知曉太子的全部病, 他只是從宋大夫開的藥推測出太子的一些病癥, 因此誤會了。

“在, 在下一會兒順便給姑娘拿些化瘀消腫的傷藥吧。”宋懷梁怕阿蓁不好意思，先斷了自己方才的疑。

阿蓁不知宋懷梁心中所想，只覺得這個小宋大夫看起來雖有些靦腆，卻沒想到還是個熱心腸。

“好，那就有勞小宋大夫了。”阿蓁笑著又將面紗重新戴上。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宋懷梁便按著藥方抓好了藥。

阿蓁接過仔細問清楚了這藥的煎法以及需要有什麽忌口的，才拎著藥去了正堂等候太子。

隔著屏風，阿蓁聽到裏面的太子傳出了些痛苦的囈語，咬了咬，有些擔心地問旁邊的榮進：“榮公公，針灸的時候，殿下是不是也很痛苦呀？”

榮進點點頭，臉上同樣也是一臉擔心，他悄聲同阿蓁道：“殿下這些時日總是不肯來找宋大夫，除了公務繁忙外，其實也是不想這治療之苦。 ”

“殿下也怕疼的呀？”阿蓁臉上的擔心轉為驚訝。

“姑娘小聲些，可莫說是老奴說的！”榮進有些害怕太子降罪他，“殿下不僅怕疼，還怕苦，姑娘回了宮可要幫我們勸勸他按時吃藥，按時出宮來宋大夫這，他最聽你的話了。”

“殿下怎麽會聽我的話......”阿蓁嘀咕完，還是點了點頭答應。

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宋大夫從屏風後出來了，阿蓁同榮進都擁了上去。

榮進先問：“宋大夫，殿下怎麽樣了？”

宋大夫看了阿蓁一眼。

榮進了然道：“無礙，宋大夫盡管說。”

宋大夫這才放心問：“殿下可是近日了緒波，方才舊疾複發的？”

太子不願多說夢魘裏的事，宋大夫每次給太子把脈，針灸後，只能從榮進這個近侍裏問一些況。

“確是這樣，”榮進神凝重地點點頭，雖然每次問的答案都一樣，但每次都還抱著希又問：“敢問宋大夫，殿下這夢魘之癥，能治嗎？”

宋大夫縷著花白的胡子無奈嘆氣搖頭“心病還需心藥，在下的藥能醫殿下的醫不了殿下的心，殿下想要徹底擺這夢魘之困，還得靠他自己。”

聞言阿蓁和榮進都低頭沉默了，他們對此也束手無策，眼下查找暗害昭慈皇後兇手一事也毫無進展。

“那殿下何時能醒來？”阿蓁探頭了一眼屏風後的人。

宋大夫了然一笑道：“約莫兩刻鐘，等那柱安神香燃完即可。”

“多謝宋大夫。”阿蓁朝宋大夫行了一禮，而後到一旁的圈椅上坐好等候。

宋大夫又客氣地命宋懷梁給阿蓁和榮進添了些茶水果子，才去晾曬庭院中的草藥。

快到晌午了，阿蓁也有幾分意，就著茶吃了兩塊茯苓糕，吃完太子也剛好醒了過來。

今早在馬車上睡了一覺，方才又有安神香的作用，蕭宴祈針灸後醒來，整個人都舒暢了不。

“殿下你覺怎麽樣？”阿蓁將蕭宴祈扶了起來。

蕭宴祈看著阿蓁擔心的神，順勢做虛弱狀了頭，靠到了阿蓁纖瘦的懷中，“唔，無礙，坐會兒就好了。”

阿蓁不疑有他，乖乖坐直了些子，任由蕭宴祈靠了會兒。

跟著進來的榮進扯了扯角，悄悄退了出去，他從前跟來的時候怎麽不知太子紮完針醒來還能這般虛弱？

太子的子沉得很，阿蓁被靠了一會兒就有些不住了。

輕輕了一下被得有些僵的肩膀，卻也沒喊不舒服，只盯著閉眼又睡著的太子瞧。

阿蓁發現，太子殿下的睫好長，也很漂亮。

蕭宴祈只是假寐，覺到阿蓁的作後意識到自己好像靠太久了，坐直輕咳一聲，起來出了正堂裏。

榮進出去後，衆人知道屏風後只有太子和阿蓁兩人，互相對視了幾眼，都心照不宣，避讓去了前面的花廳。

蕭宴祈出來看見衆人從花廳過來時，素日冷冰冰的臉變得有些燥熱。

不過等衆人上前時他早已恢複了自然。

“宋大夫，孤的侍昨夜被孤誤傷了，勞煩你也給看看。”蕭宴祈背著手，一臉嚴肅吩咐宋大夫。

阿蓁在後面拉了拉太子的袖道：“不用勞煩宋大夫了，方才奴婢隨小宋大夫去拿你的藥，小宋大夫順便給了奴婢一瓶化淤的傷藥，就不勞煩宋大夫了。”

“小宋大夫？”蕭宴祈瞇起了眸。

阿蓁笑著解釋道：“就是方才給我們開門的那個好看的小郎君！”

蕭宴祈面倏得變得沉：“在宮裏你又不能宣太醫，既出來了就給正經的大夫瞧一瞧，孤可不想坐實待宮人的傳言！”

阿蓁不曉得自己這樣也能氣到太子，只好乖乖坐好將面紗摘了下來，任由宋大夫查看把脈。

“姑娘沒有什麽大礙，臣再給姑娘開兩劑活化淤的方子，定會很快痊愈的。”

宋大夫也覺太子了怒，給阿蓁把脈時十二分小心。

蕭宴祈卻仍舊有些不放心，“的經脈可有損傷？孤當時的力道可能有些大......”

宋大夫只得又細細察看了一番阿蓁的傷，又問了幾句阿蓁的。

“殿下放心，無礙。”

宋大夫看太子對這姑娘這般張，只好親自去給人抓藥，隨後又恭恭敬敬地送了人上馬車。

“殿下謝謝你。”阿蓁上了馬車後沒頭沒尾對太子道。

太子剛坐下倒是聽明白了這傻話的意思，“孤說你是個蠢丫頭你還真是？孤昨夜差點就將你給掐死，今日給你找大夫你用不著謝的！”

阿蓁搖搖頭，笑嘻嘻：“唔......奴婢謝的才不是你給我找大夫，奴婢謝的是殿下關心奴婢。”

“孤...孤才沒有關心你。”蕭宴祈偏過頭朝外面喊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怎的還不？大熱天的在這耗著很舒服？”

無辜的榮進和趕馬的侍衛夜五才剛剛坐穩，聞言只好行。

馬車緩緩行駛，阿蓁斂起了笑意，再次掀開了一點簾子朝外面瞧。

好可惜呀，要是能下去走一走就好了，可阿蓁知道，以太子勤于政務的子這本不可能。

路過鬧市時，阿蓁貪地看著外面的一切，以為就要和這宮外的喧鬧道別時，馬車在一座做瓊玉樓的三層建築前停了下來。

裏面跑堂的在匆忙奔走，還飄著酒菜的香氣，想來這應是一座酒樓。

阿蓁轉頭呆呆地向太子。

蕭宴祈又敲了一記的腦袋：“發什麽呆？下去用午膳了。”

阿蓁兩手抓著窗戶，神激：“殿下我們不回宮，去酒樓用膳麽？”

這輛普通的馬車狹窄，阿蓁激地跳起撞到了頭。

蕭宴祈嘲笑了一句阿蓁笨，弓著子下了馬車，只留下一句：“再不下來沒你的份！”

阿蓁回過神來趕忙下去跟上太子進了酒樓。

玉瓊樓是上京時下達顯貴最出的酒樓，裏面廣羅天下名廚，比之尚食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獻藝的歌姬舞姬更是藝雙絕。

但玉瓊樓有規定，無論顧客出價多，裏面的菜肴只供堂食，歌姬舞姬賣藝不賣。

因此這京中的達顯貴或是回味于這裏的菜肴，或是留于這裏的人，一得閑便會往這酒樓去。

漸漸的，玉瓊樓便聲名鵲起，一躍為了這京中時下最火熱的酒樓。

其實這是蕭宴祈以此為目地這些年建立的私産，專門用來打探朝中員的各路消息。

他回京後能如此迅速地在朝堂站穩腳跟，收集到不梁黨貪污賄的證據，都不來這玉瓊樓的功勞。

京中那些達顯貴來這三杯酒下肚不止給他送了大量的銀子外，還給他送了不辛。

但這酒樓蕭宴祈一直由心腹下屬打理，回京後顧仕程那廝一直他出來喝酒，他倒還從未有空來過。

今日帶了一只饞貓出來，那就正好帶來試試吧。

作者有話說：

遠在江南賑災的顧仕程：這的酸臭味都從上京飄到江南了！

①引用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