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第十八章:曲水流觴==

因著夫人不是京城貴，所以張嬤嬤對夫人娘家也不是很了解，但秦家在江州一帶地位也不算低了，夫人應該是有姊妹的，搖了搖頭：「老奴也不清楚，要不老奴去夫人那問一下。」

謝老夫人斟酌了下：「等曲水流觴宴過後吧。」

曲水流觴宴，是本朝一大盛事。

這次宴會在國公府舉辦，東宮跟三皇子府都派了人過來，說到時候太子殿下跟三皇子都會來，有皇家子弟在，們國公府自然要萬分謹慎。

尤其是現在朝堂局勢未明，謝老夫人更不敢掉以輕心。

張嬤嬤：「是，老夫人。」

府中設宴，謝老夫人自然派人告知了秦若，待過來，謝老夫人見面紅潤，當即就笑：「聽說子淩又日日歇在正房，含兒跟他是和好了」

聞言，秦若有些害，輕輕點了點頭：「謝祖母關心，和好了。」

自上次二人冷戰一段時間之後，正房每夜熄燈是越來越晚了。

「那便好，看到你們和好，祖母就不用跟著心了。」

前些日子二人在那冷戰，謝老夫人看得直著急，昨日聽說子淩在正房用了個早膳，便知道兩人是和好了。

話題重新繞到國公府設宴上，謝老夫人笑道：「此次曲水流觴宴，是在我們國公府海棠亭舉辦，相關安排祖母已經吩咐下人去辦了，但此次太子殿下跟三皇子殿下也要來，祖母還是擔心會有安排不周到的地方。」

謝晚凝蹙了蹙眉：「太子殿下跟三皇子殿下不睦多久了，就算真發生什麽，也怪不到我們國公府頭上，倒是太子妃娘娘一直看不慣姝姐姐，到時候說不定會欺負姝姐姐。」

三皇子妃雲姝，是太傅獨，太傅有教導過謝淩，所以亦是謝淩老師的兒，是聖上欽點的三皇子妃，與三皇子趣相投，夫妻和睦。

相反，太子見一個一個，兩相對比之下，太子妃百般看三皇子妃不順眼，謝晚凝擔心太子妃會在宴會上給三皇子妃使絆子。

謝老夫人神凝重，思慮良久，跟秦若道：「晚凝說的有道理，含兒，若是曲水流觴宴上三皇子妃有什麽難，咱們國公府能幫到的，一定要幫。」

這次宴會，謝老夫人跟蘇氏都有意給姑娘，因為遲早要獨當一面。

既然國公府在太子殿下跟三皇子殿下之間做出了選擇，那們肯定是要向著三皇子這邊。

秦若已經聽明白了，點了點頭：「孫媳明白。」

想了想，謝老夫人又補充一句：「但涉及到東宮與三皇子府的爭端，你就不要開口，因為三皇子殿下跟三皇子妃很有默契，他一定會盡力保護三皇子妃，如果東宮開了口，那三皇子府這邊若是拒絕，無疑就留下了把柄，這我們國公府想幫也幫不到。」

正說著，丫鬟拂開珠簾進來：「老夫人，周娘子來了。」

周娘子是京城有名的繡娘，主要給京城大戶人家夫人跟姑娘量裁，他們布坊的布料也是最時興的。

謝老夫人連忙道：「請進來。」

每次只要參加京城宴會，謝老夫人都會請周娘子為府上的姑娘裁制新，這次也不例外。

周娘子臉圓圓的，笑起來很是親切，見謝晚凝已經見了許多次，這還是第一次見秦若，由衷誇贊道：「夫人好生貌。」

說罷，又招呼後的侍端著托盤過來:「老夫人，這是京城當下時興的浮錦，看夫人跟三姑娘喜歡什麽樣式，奴婢就回去命人趕做。」

謝老夫人面慈的讓二人去挑。

最後，秦若挑了一個翠綠的，謝晚凝挑了一個桃紅的。

周娘子拿棉布尺過來替二人量了一下尺寸，笑道：「夫人跟三姑娘眼都很好，人又生的好，真是讓人羨慕。」

謝老夫人聽著高興，多給了銀錢不說，還讓張嬤嬤親自送出去。

周娘子又是一陣道謝，到底是謝國公府朱門錦繡，出手大方。

===

轉眼便到了曲水流觴宴這天。

海棠亭，國公府。

下人有條不紊的端著酒盞進來，泉水潺潺，清澈見底，弦樂連綿不斷，在清幽環境的映襯下，更顯悅耳。

因著有意磨一磨秦若的子，所以謝老夫人跟蘇氏都不打算出面，賓客一來，首先看到的便是謝淩跟秦若。

二人是站在那，就是一對璧人。

尤其是姑娘，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有些還未娶妻的郎君，難免就多看了幾眼，謝淩不著痕跡的擋住了對方的視線，郎君訕訕，看來坊間的傳言都是真的。

謝晚凝悄咪咪的湊到秦若耳邊，小聲道:「兄長這是吃醋了呢。」

一抹紅暈爬上秦若的臉龐，秦若嗔:「別說。」

宴席之上氣氛輕松，衆人臉上都帶著笑。

直到太監尖聲吆喝——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到。」

「三皇子殿下，三皇子妃娘娘到。」

東宮跟三皇子府的人竟然一起到了。

在場之人一驚，連忙起叩拜。

太子大手一揮：「都起來吧。」

衆人：「謝太子殿下。」

國公府設宴，衆人比較好奇的還是謝淩的夫人，三皇子跟三皇子妃的目第一時間就落到了秦若上。

在謝淩邊的秦若看起來小可人，但勝在容貌出，一翠綠浮錦襦，襯的細腰裊裊，豔比花。

三皇子之前是沒見過秦若的，乍然一看，確實讓人驚豔，他低著聲音跟謝淩打趣：「怪不得子淩當日會借酒消愁，尊夫人確實豔若海棠，貌無雙。」

謝淩淡淡看他一眼。

見兩人一來就在那說話，太子眸有些沉，心裏暗想，等他將來順利登基，首先要鏟除的就是三皇子府跟謝國公府。

謝淩：「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請上坐。」

太子臉緩和不，跟著下人去了國公府安排的位置。

太子殿下跟三皇子來了，人便都到齊了，衆人落座。

觥籌錯，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三皇子妃雲姝特意慢幾步，姿容像蓮花般淡雅，和悅的跟秦若說：「之前就一直有聽說夫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秦若覺得眼前的三皇子妃娘娘跟長姐很像，都很溫婉人，抿一笑：「三皇子妃娘娘謬贊了。」

「姝姐姐這是見到了嫂嫂就忘了晚凝，晚凝要吃味了。」

雲姝了的額頭，態度寵溺：「你這丫頭，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謝晚凝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菜肴跟酒盞一直在流，謝淩在秦若邊，替夾了一塊味道鮮的魚。

秦若模樣乖巧，聲音又又糯：「謝謝夫君。」

「夫人不必道謝。」謝淩抿了一口酒，輕笑。

名門公子，儀容出衆。

太子妃忍不住跟太子道：「謝大人跟他夫人很好。」

太子朝謝淩的方向看了眼：「嗯。」

有這麽一個傾城絕的妻子，這能不好麽，他以前在江州辦事的時候，怎麽沒到這麽的子。

宴會過半，在場之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恰在此時，太子妃冷不丁的開口：「聽說姝妹妹最近丹青又益了，今日大家都在，不如姝妹妹給大家展示一下丹青」

太子妃話音一落，整個海棠亭都靜了靜。

三皇子臉忽的冷了下來，周讓離他最近，直接一把按住他堅的手腕。

眼下整個海棠亭就屬太子殿下份最高，太子妃的話算不算數，取決于太子殿下的態度，太子殿下的態度也代表了東宮的態度。

所有人都看向太子。

太子迎著所有人的目，頓了頓，朗聲而笑：「孤也很好奇三皇子妃的畫技。」

一錘定音。

三皇子臉徹底冷了下去，神繃，明顯了怒。

太子妃有些得意。

而雲姝容素雅，落落大方地起了：「容妾下去準備一下。」

衆人心思各異，若是今日提這事的是中宮皇後娘娘，其實無妨，但偏偏是太子妃娘娘，這是完全沒將三皇子府跟舉辦宴會的國公府放在眼中。

沈岸仰頭將杯中的梅花釀給喝了，眼中閃過一諷刺，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東宮有再多的幕僚，也救不了太子殿下。

好歹三皇子妃也是太傅的獨，他這樣做，是打了三皇子府，同時也寒了老臣的心。

還是他們謝宰輔目敏銳，從一開始就選擇支持三皇子。

秦若覺得心口有些悶，語調輕細的喊了一聲：「夫君。」

謝淩溫熱的手掌了的手心，安道：「無事。」

但秦若明顯覺到他周威沉了不。

自從太子妃跟太子開了口，海棠亭中氣氛便不如剛才和悅。

頃，謝晚凝來到姑娘腳邊，小聲道:「嫂嫂，姝姐姐讓我來問一下，作畫的時候，你能不能在旁邊替琴」

秦若抿了抿，面愧:「妹妹，我不擅長琴藝。」

秦若沒有說謊，小時候子活潑，長姐每次教彈琴，心都靜不下來，所以一直都沒學會。

但長姐，在古琴上面頗負造詣。

一旁的謝淩怔了下，他記得那日周讓跟他說:「據我所知，秦家大小姐是江州城出了名的才，琴棋書畫中，尤擅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