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的清晨格外清潤,李書妤剛睡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床打開窗戶,被海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了。
許況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又在忙工作,早上李書妤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他接電話,說到了面談的事。
一個人待著實在有些無聊,李書妤環顧臥室,開始參觀這并不算太大的二層洋樓。
對這個許況以前的家,李書妤有些好奇。
畢竟他平日太過疏離和高高在上,很難讓人窺見關于私人的東西。
從裝修和房間里的品來看,房子應該有些年頭了,房間里很見近幾年的新品,就連電視機都是幾十年前的牌子。
房子的主人似乎在刻意保持原貌。
像是在回憶或緬懷。
這兩個詞放在許況的上,李書妤覺得很不適配。在的認知里,他好像一直是一個理智的人,現在商場沉浮幾年,格里面的明和霸道鋒芒畢。
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企圖窺探許況,立即止住了雜的思緒。
昨晚洗掉的已經干爽,李書妤換掉了上的襯衫。
拿著放回柜,要關上柜門時,視線被柜子里的一個盒子吸引。
李書妤作停住,拿起了盒子里最上方的相框。
俏麗漂亮的人,溫和俊雅的男人,笑的很開心的小男孩。
依舊是許況的全家福,只是和墻上掛著的其它照片不同,這張照片里多了一個小嬰兒,幾個月大的樣子,被五六歲的許況抱在懷里。
照片的左下角寫著:盛瑤寶貝滿月宴
盛瑤?
李書妤看著照片里被許況抱在懷里的嬰兒。
原來他真的有妹妹。
從來沒聽許況和陳心嵐說過。
李書妤拿起了盒子里的其它照片,總共六張,恰好對應上墻上缺失的位置。
正拿了最后一張照片看,臥室的門被推開。
李書妤回頭,見許況端著一個托盤進來,里面放著牛和一份早餐。
“吃早餐。”他的視線從手里的東西移到的臉上。
李書妤一時有些尷尬,將照片放了回去,轉回到桌邊,慢吞吞拿了牛喝。
覺得許況緒好像不怎麼好,是不是因為看到翻東西。
李書妤想向他說明,自己不是故意翻看的,但又直覺提起這個話題不合適。
在出神間,坐在對面的男人曲指敲了敲桌面,“別發呆,吃完回濱州。”
李書妤咬著面包,“啊?”里含著東西,含糊不清問:“回濱州做什麼?”
問完才發現許況已經穿上了正裝,看來是有正事。
許況低頭翻看信息,略略抬眸,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他神冷漠,“家宴。”
“哦”李書妤隨口應了句。
老一輩都有“落葉歸”的想法,許從霖一直就想回到濱州養老,這次出院之后他更是不如從前,就想回濱州的老宅度自己的晚年生活。
老先生回了濱州,許家的幾個小輩自然也要回去看看,許文怡為了歡迎父親回來,特意準備的一個家宴。
在老人膝前盡孝是一個方面,也傳言許從霖會在家宴上重新劃分幾個子的產業經營權。
許況并不在乎那些產業,他手里握著的是許家最大的金錢機“遠洲通信”,但邀請函已經送到了他這里,不出席也說不過去。
李書妤喝著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去合適嗎?”
許況神很淡然,“有什麼不合適。”
見李書妤神之中有所猶豫,他緩聲音提醒:“你是和老先生的關系,去赴家宴,有什麼問題?”
是嗎?
李書妤對他的話表示懷疑,兩人結婚的消息許家人應該還不知道,懷疑許況就是故意在家宴上帶去砸場子。
甚至都不算懷疑,是合理推測。
許文程和許文怡沒一個善茬,他們的尖酸刻薄李書妤也會過不。
的媽媽張挽儷,也算是許從霖和張雨正常往生下的孩子,可在許文程和許文怡的眼里,張挽儷就是“野種”、“私生”。
對待李書妤更不用說,眼中釘中刺,生怕分掉許家的家產。
李書妤不知道許況和許文程他們有什麼過節,但是從明爭暗斗來看,應該惡不。
有點兒想不通,這兩人的關系怎麼會弄的這麼糟糕,記得之前,他們雖然說不上多親厚,但也說得過去。
李書妤拿了紙巾手,“······我就這麼去了,他們發瘋打我怎麼辦?”
畢竟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有時候還真像是瘋狗,會咬人。年無知的時候,憑著一莽勁,得罪過不人。
尤其是許文怡,沒被李書妤氣死,也算是奇跡。
“你現在是我的太太,”許況開口,帶了幾分沉穩,“不會讓你為難。”
李書妤原本只是玩笑,卻沒想到得到他這麼一句。
說出“我的太太”時,竟意外的認真。
他說話很怪,平時除卻工作場所,話不是很多,語調也總是疏離淺淡。
可就是這樣疏冷的語調,卻讓人覺出可靠。
李書妤突然不知道說什麼,面如常的低頭喝牛,也不回應他。
心卻在不正常的悸。
小時候也是這樣,好像只要跟在許況后,就不害怕了。總是覺得,他能解決一切麻煩和不順意,也能滿足的所有愿。
從六歲那年淋了大雨的生日開始,這種依賴與日俱增,后來又被連斬除。
李書妤在心里告訴自己,你二十四歲了,不是六歲。
不要再沒出息的原地踏步,讓這種虛幻的“依賴”繼續滋生。
對自己“沒出息”到不滿,李書妤心里別扭,坐在去濱州的車上時,幾個小時的路程里,沒和許況說一句話,倒和開車的何理聊的歡快。
李書妤屬于話不多的,但何理是個話嘮,商又奇高。
從濱州的風土人展開、以自己八歲的侄子收尾,兩個小時的車程里,何理沒讓一句話掉在地上。
饒是李書妤這個毒舌又冷淡的高傲子,也被他逗笑。
車子停在濱州的酒店,何理心很好對李書妤說:“李小姐,可以去海洋館玩兒,那里比較有意思。”
“好。”李書妤接了他的安利,“有時間就去。”
許況一直盯著電腦屏幕,他得去見分公司的負責人,代李書妤:“你先回去休息,房間號等會兒發給你。”
“哦。”
李書妤解安全帶。
拉開車門,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麼發我?”
提醒:“我們好像沒有加聯系方式。”
“······”
話音剛落,李書妤覺得許況目變得低沉。
李書妤看他拿出手機,打開了頁面。
李書妤也打開手機讓他掃碼添加。
盯著手機等了一會兒。
“加一下呀。沒添加信息進來。”扭頭看向一不茍坐筆的男人。
他也看過來,目清凜,“你先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
“······”
車數十秒的沉默。
李書妤抬手有些尷尬的頭發,低頭點擊手機頁面,“好了。”
沒等他再說什麼,李書妤拿了包下車。
一進酒店大廳,收到了最新添加朋友的信息,容簡潔,只有一個房間號。
新添加人備注很簡單,是一個簡單的“許況”
很符合許況的風格。
頭像卻有些出乎預料。
畫面是一間教室的窗臺,半的書桌,窗臺外香樟樹的葉子蒼翠。
輕點,放大了頭像的照片,照片右下角約可見藏在校服袖里的白皙的手指。
這樣青春的要素,很不符合許況的風格。
確實也不是他喜歡的風格,因為這是幾年前李書妤給他換的。
照片并不完整,是經過裁剪的。
原來沒經過裁剪的照片右下角,是李書妤趴在桌子上睡覺。
當初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李書妤拿了他的手機,看他純白頭像不順眼,就找了一張自己的照片,裁掉了一部分給他換上了。
沾了那麼點兒暗秀的意思。
剛開始許況不滿意,他是一個自我領地意識很重的人,不喜歡個人空間被干涉。
可敵不過李書妤一心想換,也就隨了。
可能是怕麻煩,他這麼久都沒換掉。
心里突生煩躁,李書妤按掉手機,抬步進了電梯。
……
黑轎車出了酒店停車場,行駛在濱州的車流里。
等紅燈的空檔,何理詢問:“陳教授想要和面談,問能不能約定一個時間。”
想到近兩個月的拉扯,何理不由吐槽:“他們要是早同意授權多好,非得讓幾個公司競價,現在芯片的盜版都出來,知道自己的專利不值錢,才急了。”
“不用約時間,我親自拜訪他。”
何理不懂許況的用意,既然陳教授團隊的芯片已經沒有那麼高的價值,又何必親自登門拜訪。
“聽說是這次是陳教授團隊部的人泄了研發數據,才導致專利被盜,他們現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研發盜版芯片的,是許董旗下的公司。”
不用想就能知道,應該又是許文程。
“陳老喜歡茶葉,你在周三之前準備份禮。”許況代,語氣依舊冷淡,并不在意是誰在背后添。
何理答應下來。
車子在遠洲分公司總部大樓前停下,許況說:“買份禮送去酒店。”
“給李小姐嗎?”何理問:“買什麼呢?李小姐什麼喜好。”
許況合上電腦,“外觀漂亮的,什麼都好。”
何理:“······”
“送去的時候告訴太太,我今晚回去的晚。讓不要等。”下車前,許況突然代。
何理替老板扶著車門,點頭應下來。
坐進車里時,突然覺有點兒不對。
他怎麼覺得,老板這是在點他呢。
何理暗自思忖,以后可能得對李小姐換個稱呼。
—
濱江的落日很漂亮,黛天空綿的云朵形狀不規則的移,從酒店高看下去,整座城市都像是彩濃麗的水彩畫。
徬晚的氣候很舒適,李書妤洗了了澡,躺在視野開闊的落地窗前的椅里。
的頭發隨意別著,低頭翻看一本房間里配備的雜志,五清瘦巧、像是融了水墨畫的圖景里。
一直盯著雜志,卻半晌都沒有翻頁,有些出神的盯著某。
半晌起,拿起了被遠遠丟在酒店大床上的手機,翻開時徑直點進了和許況的聊天頁面。
因為刪除過好友,頁面只有簡短的房間號信息。
克制著自己沒有再點進悉的頭像,但還是忍不住想他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換掉。
又對自己產生這種想法產生厭棄。
門鈴響,李書妤去開了門。
何理站在外面,兩手拎滿了袋子。
“太太,老板讓我給你送點兒東西。”
李書妤聽著他話里的“點兒”,讓提著幾個禮盒、一口一個“太太”的何理進了門。
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何理恭敬站在李書妤面前,“老板說他今天回來的晚,讓太太你不要等他。”
李書妤覺得,幾個小時不見的何理,對的態度好像生分了許多。
還有,誰管他老板什麼時候回來。
又什麼時候等過他?
見李書妤沉默,何理誤會了的意思,說:“老板最近有些忙呢。”又改口:“他一直很忙,工作都是沒日沒夜的,但是自從和您結婚后,他經常會騰出時間來陪您,看得出來老板和太太很恩。”
結婚之后?
和許況結婚才幾天。
李書妤將舌燦蓮花的何理送出了門,打量一屋子的購袋,不知道許況突然發什麼病。
打開袋子看了眼,多是璀璨的珠寶首飾,還有服包包。
無一例外,外觀都很漂亮。
李書妤坐在沙發里,有些不明白許況突然送禮的用意。
在提醒,做好一個“花瓶”?
不怪多想,這段時間相下來大概了解了許況做事的風格,典型的“資本家”,凡是事出,必定有目的。
按開手機,給許況發了一條信息。
李書妤:東西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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