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充耳不聞,抱著孩子,從山另一邊沖出去,奔向樹林。
在山下村莊里住了九個月,平時沒上山采藥,早已經清了這座山的地形。
從山往后數百米,穿過樹林后,就是一片險峻的斷崖。
“給本王站住!”
戰北寒形極快,眨眼間就追了上來。
蕭令月轉頭一看,無數的火把星星點點,如同火龍一般席卷而來。
很好,士兵都跟上來了。
借著天昏暗,又有地形優勢,蕭令月順利穿過樹林。
前方就是斷崖,狂風呼嘯而上。
眼看著人纖細的背影朝著斷崖頭也不回地沖去,戰北寒神微變:“蕭令月,你想干什麼?”
“嗤……”
蕭令月危危險險地停在懸崖邊,半只腳已經踩到了邊緣上,沙土撲簌簌落下懸崖。
“都給我站住,再往前靠近一步,我現在就跳下去!”
蒼白著臉,烏發凌地散下,懷里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戰北寒停止腳步,抬手示意。
后如狼似虎的一眾士兵,齊齊停下,令行止。
“你想尋死?”戰北寒冷戾盯著。
九個月不見,這個人似乎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剛經歷過生產,半邊子都是,清麗的臉蛋蒼白無比。
蕭令月眸清亮地看著戰北寒,“戰北寒,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要算計你。”
戰北寒冷笑,不屑回應。
在他眼里,始終是那個不知廉恥、愚蠢的令人厭惡的蕭令月。
“我已經中劇毒,時日無多,就算你再不相信,我也沒有繼續騙你的必要了。”
蕭令月語氣失落,低頭看著懷里的孩子,眼底劃過一不舍與無奈。
“無論你我之間有多恩怨,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是你的親骨,臨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好將他養長大,別讓人欺負他。”
戰北寒微微凝眉,神冷漠,“你說夠了嗎?”
他本不信中劇毒,時日無多,這種鬼話一聽就是瞎編糊弄人的。
像這種詭計多端,又狡猾無比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死!
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戰北寒冷疑盯著,緩緩抬起手,“蕭令月,本王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立刻束手就擒!”
銳士兵緩緩近,手里拿著刀、劍、火把,甚至還有專門捆人的麻繩和漁網。
這是打定主意要將活捉啊!
若是落到他手上,只怕會生不如死吧,兩個孩子也別想平安保住……
必須忍痛取舍。
蕭令月蒼白的臉上,出一抹苦的笑,“我知道你不信。”
“但是,這次是真的了。”
最后抱了抱懷里的孩子,一狠心,突然將嬰兒朝戰北寒拋了過去。
眼看小小的嬰兒就要摔到地上。
戰北寒心神一震,本能比大腦更快,猛撲上前,穩穩接住孩子,怒火狂熾:“蕭令月!你到底……”
怒吼聲還沒落下,站在懸崖邊的蕭令月淡淡一笑,毫不猶豫地縱躍下懸崖!
烏黑的長發隨風飄起,一閃而逝,消失在懸崖盡頭。
跳下去了!
戰北寒一瞬如遭雷擊,渾僵滯原地。
似乎覺到娘親離去,懷里的嬰兒忽然放聲大哭,“嗚哇哇——”
凄厲的哭聲回在山嶺間。
半個時辰后。
一傷痕累累的蕭令月抱著另一個虛弱的嬰兒,踉蹌著走出山林。
天已經黑了,停下腳步,最后一次回眸,向山間。
無數火把在山澗點亮,似一盞盞的燈火,在“跳崖”的位置反復搜查,似乎在找的“尸骨”。
蕭令月微微失神,隨即又化一抹釋然。
沒有人知道懷的是雙胞胎。
在眾目睽睽下“跳崖自盡”,臨死前將剛出生的孩子托付給了戰北寒,鐵證如山。
從今往后,“蕭令月”就已經死了。
而,大可以換一個份,帶著孩子遠走高飛,與他徹底了斷。
……
五年后。
京城郊外的小道上,一輛低調的馬車正在緩緩行駛。
不遠,樹林里跑出了一對狼狽的男,腳步踉蹌,渾是。
子頭發散,吃力地攙扶著男子,看到馬車緩緩行來,慌忙喊道:“救命啊!救救我們……”
邊跑邊喊,一不留神摔在地上,將攙扶的男子也帶倒了,渾傷口流不止。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們吧……”
子絕地哭喊著,連滾帶爬地去攙扶男子。
“停車。”車廂里,一道子聲音響起。
車夫拉住韁繩,馬車緩緩停下。
蕭令月打開車門,下了車,臉上戴著面紗,只出一雙烏黑清潤的眼眸。
“娘親,咳咳……”車廂里傳來小男孩的咳嗽聲。
“娘親去看看就回來,外面風大,你乖乖待著,不許出來。”蕭令月叮囑一句。
“好~”小男孩糯地答應了。
蕭令月關車門,朝那對男走去,打量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何人?遇到了何事?”
子淚流滿面的抬起頭:“我是南侯府的三小姐,他是我的侍衛,我們回京路上遇到了劫匪,他為了保護我,了重傷,求求姑娘救救他!”
南侯府?
蕭令月挑眉,巧了。
那不是便宜繼母的娘家嗎?
眼看倒在地上的男子傷得不輕,已經昏迷不醒了。
蕭令月蹲下,拉過男子的手腕診斷了下:“皮外傷,失過多。”
“你是……”子驚訝地看著。
“我是大夫。”蕭令月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兩個藥瓶,遞給。
“一個外用,一個服,不出一刻鐘他就能醒。”
“謝謝!謝謝姑娘,太好了!”子喜極而泣,接過藥瓶,急忙給男子服藥。
蕭令月饒有興致地看著,冷不丁問道:“你是沈家的嫡,從小養在鄉下,哪來的侍衛?”
子手一抖,驚恐地看著,“你……認識我?”
“不認識,但聽說過。”
南侯府的三小姐,如果沒記錯的話,似乎是從小不好,又背著克父克母的不詳名聲,從小被養在鄉下,從未回過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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