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絨拖鞋,隨意在客廳里轉了兩圈,清一的白地磚映出天花板不規則吊燈,往前是懸空的旋轉樓梯,往后是整片玻璃打造的落地窗,瞧著冷清又華貴。
程鳶小心地踩在米地毯上,思考兩秒,在繼續參觀金屋與洗洗睡做個好夢之間選擇了后者。
別墅鋪有地暖,踩在臺階上的每一步都覺得熱乎乎,上了二樓,轉過去就找到了最大的那間主臥。
主臥是不敢睡的,于是,又往前走了兩步,給自己挑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客房。
進門第一步,先擰了兩下鎖,反鎖房門。
不對。
這好歹也算半個的房子,鎖門防誰呢?
房間布置依舊沒什麼人味,白地板白墻,沿襲了池硯珩一貫作風。
房間反鎖后,程鳶懸著的心放松了點,甩了拖鞋,撲到大床上,整個人擺一個“大”字,把頭埋進枕頭里做鵪鶉狀,開始自閉。
手機里跳出來幾條消息,程鳶點進去。
宿舍小群“葫蘆娃救爺爺小分隊”里面,舍友上傳了幾張們一起吃火鍋的照片。
舍友:@風箏程,還沒回宿舍嗎?給你打包了紅糖糍粑和小~
啊~最吃的小!
程鳶趕回復兩句:謝謝親的,我家里有事,今晚不能回去了,你們吃了吧!
舍友1:既然是回家就原諒你了。
舍友2:要是被我們發現是跟哪個野男人鬼混,嘿嘿~
程鳶草草回了幾句消息,準備洗個澡睡覺。
那麼問題來了,洗完澡穿什麼?
睡沒帶,現在買也不可能,趴了一會,終于意識到自閉完全解決不了問題。
于是,程鳶翻下床,拉開了旁邊的柜。
柜里面并非空空,而是放了幾件套的睡,兩件白,兩件灰。面料,還帶了點薰草香。
像是房子的主人早就準備好的。
沒有池硯珩的聯系方式,兩人連個微信沒有加過,更不可能直接打電話問他“這些睡我能穿嗎?”
程鳶還是厚著臉皮拿了一件白睡出來,翻開領,果然是M號,至于剩下的灰款,一看就大很多,都能給當子穿。
于是,程鳶在陌生的大房子里洗了澡,換上陌生的睡,坐到床上發了會呆,開始哭。
白天發生的事還沒消化完,明天要去哪也不知道。
也是偶然聽到同事議論,新來的林可是方主管侄,既然這樣,空降到公司,搶了的轉正名額就能說得通了。
可是憑什麼偏偏沒有靠山?
不論學習還是工作,自認為已經很努力了,一步一個腳印讀書,考上最好的大學,從小到大都堅信“天道酬勤”這句話。
爸爸媽媽倒不是不喜歡,只是更喜歡弟弟,早在上小學時,程鳶就敏的發現了這一點。
就算不和池硯珩結婚,也會是沒見過的其他男人。
好像,生來就是為了聯姻。
大床又又舒服。
白天在公司里的事還沒消化完,方蕓氣急敗壞的語氣久久盤旋在的腦海,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糾結,是不是不該沖直接去質問啊?
這下好了,說不定實習補都拿不到了。
程鳶實在太累,但不敢貿然哭在枕頭上,定好明天要早起的鬧鐘,熄掉房間的燈,就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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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藍譯公司總裁辦公室。
書手里端著文件夾,低頭張地站在一旁,余微微看向談中的兩人。
池硯珩隨意坐在沙發上,隨意出一支煙,啪的一聲,跳的橙燭火點燃,煙草氣息彌漫。
白熾燈晃眼,辦公室氣氛沉重。
“池總,就是這樣,翻譯部新來的員工的確是和方主管沾了點親戚,但是我看過那孩的資料,海外名校畢業,履歷非常漂亮……”
池硯珩轉了轉脖子,冷冷地開口:“所以就能不用面試直接職?”
人事部經理年過四十,著啤酒肚,面對這個年輕冷漠的總裁,當時就嚇得沒敢說話。
他了額頭上的汗,連連道歉,“抱歉池總,真對不起,這事是我們人事部的疏,程序接上出了問題,之后我們肯定多加注意,我向您保證,絕對、絕對不會出現類似的況!”
半支煙燃盡,池硯珩沒了耐心,不容置喙開口:“該走人的走人,該罰款的罰款,再有下回你也不用干了。”
“是是,我肯定嚴格遵守公司制度!”男人邊點頭哈腰,趕忙退出了辦公室。
閑雜人等散去,辦公室恢復寂靜,只剩下池硯珩和書兩人。
眼見已經凌晨時分,書心竊喜,終于快要下班了,接著,就聽到老板的下一步指令。
“前兩天委托律師擬的合同怎麼樣了?”
冷不丁一句話。
書驟然回神,迅速調待機的大腦,“已經擬好了池總。”
他迅速找出那幾張簡單的合同紙,連帶著藍文件夾雙手遞了過去。
就在池硯珩翻開文件夾的瞬間,他不經意瞥了一眼。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婚姻協議書》。
楊浩作為跟隨池硯珩多年的書,為人老實本分,對于老板的指令只負責執行,從不過多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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