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樓，傅程宴和先前一樣，替沈書欣拉開凳子，拭桌子。

他的舉止彬彬有禮。

沈書欣抿了抿，說道：“傅先生，再過幾天，我就不租這套房了，我回京城。”

支著下，瓷白的小臉勾著笑，又接著問：“你是京城人，卻在這兒買了兩套房，是打算在這兒定居？”

傅程宴替倒了茶水，對上笑盈的眸子，頓了頓。

茶水撒出些許，他眸微瞇：“有事來a市而已，不定居。”

服務員端著菜上桌，沈書欣定睛一看，全是自己喜歡吃的。

沒有多問，垂著眸子吃飯，斯文又安靜，引得傅程宴多看了兩眼。

半晌，傅程宴瞇著眸開口：“你回去了，那言司禮呢？你舍得？”

語氣藏著什麼。

沈書欣狐疑的掃了傅程宴一眼。

傅程宴似乎，很喜歡在面前提到言司禮。

保持平靜，回答道：“我和他沒關系了。”

傅程宴眼底劃過一抹復雜，見的水喝完，特意將骨節修長的手到跟前，又替續了一杯。

沈書欣垂眸用餐，自然也忽略了他眸底的歡欣。

用餐結束，兩人一道回家。

酒樓和家距離很近，他們并排走在路上。

沈書欣抬頭看著夜空，夜風過，的心又好了一些。

瞧了瞧邊的男人，歪著腦袋，一雙眸亮晶晶的。

沈書欣冷不丁的問道：“傅先生，我們現在算朋友嗎？”

在a市三年，最后換一個朋友，應該也算的一種收獲。

傅程宴瞧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算。”

沈書欣對上他篤定的眸，不知為何，眼神突然飄乎起來，不敢再看他。

只覺得心頭緒復雜。

他們步伐緩慢，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回家的路。

就這麼一點點走著，似乎歲月靜好。

回家后，傅程宴照例給沈書欣上藥，然后離開。

他的舉，仿佛是每日例行打卡一樣。

第二天來臨，沈書欣喊了同城速遞，把簽訂好的合同郵去公司。

則是在家里休息。

下午三點時，沈書欣接到一個電話，是言司禮打來的。

沈書欣想，或許是和合同相關的問題。

猶豫片刻，接了電話。

言司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他語氣含著笑意，可說出的話卻格外冰冷。

“小書欣，你什麼時候才能和若雨一樣，懂事一點，一點，這樣也能夠讓哥哥省心些。你沒有簽下來的合同，若雨拿下了。”

沈書欣還在翻看相冊，想著若是他問，還能對照拍的合同照片，好好的和他解釋。

可怎麼都沒想到，言司禮這通電話，是想告訴——

他對很失。

沈書欣深吸一口氣，關了手機相冊。

靠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輕輕了眉心，面微冷。

良久，扯了扯。

合同寄出時，寫的收件人明明是言司禮。

現在，卻被溫若雨拿去邀功。

最荒誕的，無異于言司禮竟然信了，還借此打。

沈書欣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抹自嘲：“既然項目簽了，那沒什麼好說的，掛了吧。”

很累了，累到不愿意再計較一分。

言司禮沒想到沈書欣竟然連多余的話都不想說。

他聲音清涼，帶著一份他特有的溫潤，皺著眉開口：“小書欣，哥哥說了，這個項目由你負責。你不想去分公司，不去就是了，都依你。鬧夠了，就該聽話了，不要再讓我生氣。”

“呵。”

沈書欣嗤笑一聲，心復雜。

言司禮從來沒有在乎過想要什麼。

沈書欣不想和言司禮繼續掰扯：“公司的事，都和我沒有關系了。”

言司禮語氣含笑，聲音盡是涼薄：“小書欣，不要再鬧了，真的很不乖。”

“言司禮。”沈書欣很連名帶姓的喊他，聲音平緩，“這個月最后一天，我們在a市第一次見面的餐廳吃一頓飯吧。”

這個月最后一天，恰巧是離開的前一天。

沈書欣留下的信，最后也留下了這個約定。

但，還想要再親口約一次。

就當是鄭重的告別。

這個人就是很在乎儀式。

言司禮忽而笑了出來，聲音好聽又勾人。

他語氣愉悅許多，說話的尾音溫纏綿：“小書欣，知道自己錯了，要服了？那哥哥就再等你幾天。五點，不見不散。”

“嗯。”

沈書欣垂眸，掐斷電話。

到現在，言司禮還覺得只是在向他服。

他篤定了不會離開。

就像以前無數次的吵架一樣，最后總是先低頭。

這次不會了。

接下來幾天，沈書欣也沒有再接到言司禮的電話。

后腦勺的傷，也已經愈合了。

直到和言司禮約好見面的那一天。

沈書欣換好服后，著手腕上的木質手串，喃喃的說著：“今天，也該把你還回去了。”

一開門，就和隔壁正要出門的傅程宴撞上。

傅程宴打量著，眉梢輕揚：“去約會？”

眼前的人化著淡妝，眉眼淡然，瓷白的小臉顯得格外人。

表卻是淡淡的。

沈書欣了鼻子，搖搖頭，糾正傅程宴：“去告別。”

傅程宴意味悠長的看著，沒有再過多詢問。

兩人一道下電梯，然后分開。

前往餐廳的路上，沈書欣拿出手機，給言司禮發了消息。

【我準備出門了，你記得時間。】

對面回復很快。

【好。】

沈書欣放心了。

只要來見面，就好。

他們約定在五點見，沈書欣提前了五分鐘坐在位置上等著。

五點到了，往門口看了一眼，沒人來。

一個小時過去，也沒人來。

等待的時間，久到連服務員都前來詢問：“您好，請問需要幫您換一壺新茶嗎？”

沈書欣了手。

臉上劃過一抹尷尬，又點點頭：“麻煩你了。”

再等一小時，到七點。

就不會繼續等下去了。

天將晚，路上下班的人也越來越多。

沈書欣看見一對對相攜走近餐廳，心中生出一意。

也曾和言司禮有過甜的時候。

眼看就要七點，沈書欣的一顆心，也逐漸變涼。

著木質手串，忽然笑了一聲。

真有意思。

他又失約了。

沈書欣拿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給言司禮打去電話。

對面接聽的很快，言司禮的聲音傳來。

他語氣溫，像是哄小孩：“小書欣，若雨不太舒服，我和在醫院。的更重要，我們吃飯的事，以后有的是時間，你今天乖，別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