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看了眼合同,只聽自己聲音異常冷靜:“借你們30萬,兩年后還100萬,遠超過我國關于‘民間借貸’法律條約規定的36%,所以你們的合同無效。我只按法律規定合規的、也是最高的24%年利還。”
“你 他媽跟我們開玩笑呢?”那個西裝男抄起茶幾上唯一完整的一瓶白酒哐當砸在地面上。
白酒濃烈的味道刺鼻,熏得姜宜雙目赤紅,嚯地彎腰拿起茶幾上一把水果刀,鋒利的刀尖對著那兩個彪形大漢。
姜文鴻被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制止:“姜宜,快放下,有話好好說。”
那兩男人也不知看著滴滴的人,怎麼忽然發了瘋一樣,也愣了一下,隨即往后退了一步。
姜文鴻過來搶姜宜的水果刀,卻聽姜宜的語氣依然冷靜:“24%的利率,重簽合同!多余的,你們想要,我只能拿我的命還,現在就還。”
“用這把刀從這條大脈割進去,很快,幾分鐘!”
甚至平靜把刀子遞給他們,看著越是冷靜,越是讓人骨悚然。
“瘋子,老姜你兒真是個瘋子。別搞這些沒用的,給你們最后一個月時間,再不還錢,你等著給你爸收尸吧。”
他們撂下狠話甩門而去,客廳里,一時就剩父倆,姜文鴻眉頭鎖,幾乎不敢認姜宜,這樣的兒,陌生極了,和那個趴在他肩膀上撒的小孩天差地別。
姜宜什麼也沒說,扔下水果刀,默默開始收拾家里的狼藉。
這兩年,父倆很見面,姜文鴻只覺得變了很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也只能默默跟著收拾。
姜宜用抹布著地面上的白酒,酒刺激得眼睛疼:“所以除了姑姑那60萬,你還欠了100萬?”
“你別管,我會想辦法?”
“你能想什麼辦法?”姜宜忽然緒崩潰,怒吼出聲。
可有什麼資格生氣?有什麼資格沖爸爸吼?
都是的錯,當初出事,他爸找律師,拖關系,各種塞錢...
姜文鴻是之城電力局的,主要工作進山里維護搶修電路,又辛苦,工資又低,當初就該想到,這些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
“這套房子,我掛到中介了,這兩天有人來看,很快就能賣出去。”姜文鴻如實說。
“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嗎?賣了你以后住哪?我回來住哪?”這是他們父倆唯一的棲之地,承載了他們一家最幸福的時,也是唯一的退路,絕不能賣。
姜文鴻假裝輕松,無所謂,“怕什麼,你現在在明禾上班,我聽杜子瑞說了,在你們公司,過個兩年三年就能年薪百萬,先把眼下這一關過了,等你有錢了,再買新房。”
姜宜:“您可真樂觀。”
沈鷹州突然空降明禾,能不能轉正繼續呆在明禾,或者離開后能否找到工作,還是個未知數。
房子打掃完,已是夜里,姜文鴻去廚房給姜宜做飯,做好,端到客廳的臺上招呼姜宜:“先過來吃飯。”
家臺外就能看到之江,以前在家上學的時候,早晨不用鬧鐘,到點就有漁船從河中央轟隆而過,河岸邊的公園,不老頭老太太在練嗓子,在晨曦中搬一把椅子坐在臺上晨讀。
小時候第一次背誦古詩“舟夜書所見”
夜黑見漁燈,孤一點螢。
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姜文鴻聽到,指著之江豪壯志:“這寫的不就是咱們家門口嗎?”
父倆站在夜風的臺上,自豪油然而生。
而今,已不如從前的原生態,河的對岸不知何時建了一個別墅區,別墅的燈火璀璨地照應在河面上,星星點點。
姜文鴻素來樂觀,家被抄了也能保持樂呵呵的心態,指著對岸的別墅區道:“這房子賣了就賣了,老爸等你以后賺錢了給我買對面的別墅住。誰稀罕這破房子。”
姜宜知他是寬自己,卻無拆穿:“哪怕賣了這房子也還不起所有錢不是嗎?”
姜文鴻...。
姜宜:“貸款公司和姑姑那邊,都給了一個月的期限,爸,我明天回去想辦法,這房子先不好嗎?”
姜文鴻收起玩笑的心態,正道:“姜宜,永遠要行得正,坐得端,你往后的路才會越走越順。”
“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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