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問高霖翰：“你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聽我在A大的表哥說的，他剛好在蘇教授手下讀研。”高霖翰滔滔不絕，“上次聚餐他還說蘇教授最喜歡晏聽禮，說不定還想招他做婿呢，剛好啟升科技就在挖蘇燁。”

“那就是蘇涵了，”薛婧說，“之前晏聽禮還專門過來上選修課，倆人坐一起。”

“嘖。”高霖翰郁悶托腮，“你就說，怎麼有人命這麼好？要什麼有什麼。”

“這不今天，我問晏聽禮要這份燒鵝的時候，有個漂亮姑娘剛好過來，對他熱絡的很，我估計那就是蘇——”

他話沒說完，突然“啪”的一聲。

時歲手中的瓷勺跌落，從桌面滾到地面。

表驚惶，呆呆看著碎的勺子：“你說這燒鵝是——”

“對，問晏聽禮要來的。”

以為時歲是因為摔碎的勺子自責，薛婧安：“沒事，不就一個勺子。”

方淮景起：“我給你重拿一個。”

后知后覺晏聽禮可能就在隔壁的真相。時歲頭皮發麻，幾乎想立刻就一走了之。

深吸口氣，才勉強冷靜下來。

沒事。

他們并沒有正面遇上，等會提前離開，也還來得及——

就在這時。

包廂門被人輕輕叩響。

砰，砰，砰。

不不慢的三下，帶有某種游刃有余的閑適。

“嗯？還有菜嗎？”薛婧離門近，要去開門。

時歲看著大門，某種第六讓心口猛跳，下意識要拉住薛婧的袖。

但來人卻像失了耐心，又輕敲了幾下后，門從外被打開。

男生高挑清瘦的影出現在視野，右手握著瓶紅酒。

他視線不偏不倚掃過場，微微泛冷。

臉上卻還是笑語晏晏，看起來很是愉悅：“介意我進來喝一杯嗎？”

’

第15章 chapter15最后一次說真話的……

包廂四人，明面上，晏聽禮只認識高霖翰。

這句問話，聽起來也像是在問他。

唯獨時歲脊背冰涼，連臉也微微泛起白。

“不歡迎嗎？”

高霖翰傻眼在原地，反應半天，才終于連聲道：“歡迎，哪有不歡迎的理。”

他連忙挪位置，在和薛婧之間，空出一人位，剛好和時歲對面。

“這是晏聽禮，”剛還在背后說過人小話，高霖翰表顯得有些尷尬，努力活絡氣氛，“大名鼎鼎，大家應該都認識吧，哈哈。”

“方淮景，薛婧。”高霖翰一一介紹，視線落在時歲時，他著重道，“時歲，和咱是高中同學，現在也在A大。”

晏聽禮慢條斯理將紅酒放在桌上。

尾音挑起：“時歲？”

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藥，時歲心一跳，視線快速抬起又垂下。

“我記得你。”

“…”時歲掐手。

高霖翰來了興趣：“誒，你們見過？”

“前天的校選課，多虧時同學替我打掩護，”晏聽禮低頭倒酒，推到時歲面前，一如他對外展現的斯文有禮，“還沒好好道謝。”

時歲微頓。

不知道這酒該不該接。

——他明明知道喝不了多酒。

瞬間的僵持后。

旁邊來一只手，方淮景拿走酒杯：“酒量不好，生在外面喝酒也不安全，我來吧。”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時歲就覺到空氣瞬間的冷凝。

“抱歉，”晏聽禮淡淡一應，“是我強人所難了？”

雖是歉疚的語氣，時歲卻看到他眼中泛著的冷意。

忙按住酒杯，低頭抿了一口：“沒事，我能喝一點。”

方淮景：“你...”

“我想喝。”時歲打斷他。

知道現在的行為頗為不識好歹。

但保命要。

晏聽禮終于輕輕笑了，繼續倒酒，一本正經：“和我喝酒，不會不安全的。”

說完，他看向薛婧，征詢的意味：“薛同學覺得呢？”

薛婧被近距離暴擊，哪還記得東南西北：“是是是，我們只嘗嘗，喝點就好了。”

而且還注意了紅酒的商標。

柏圖斯酒莊，只在雜志上見過，隨便一瓶都是幾萬的價格，嘗到就是賺到。

“你不是在隔壁和導師聚餐，怎麼會來這邊？”直到現在，高霖翰還是懵的，接過晏聽禮遞過來的酒。

他不想顯得寵若驚——但晏聽禮突然主過來這邊，依他對他的了解，實在匪夷所思。

“躲清凈。”晏聽禮言簡意賅。

高霖翰還有所顧慮：“那你們蘇導會不會不高興？”

晏聽禮視線淡淡掃過時歲。

看頭越來越低。

角星點冷淡弧度，像是玩笑般說：“我高興就行了。”

這話實在狂妄。

方淮景看過去一眼，正對上他落在自己上，散漫冷冽的視線。

——審視。他的腦海蹦出這一個詞。

他在審視他，且高高在上，不算友好。

晏聽禮在外的風評極好。

年天才，樣貌出，家世顯赫，所有環加，同專業的說起他，無不佩服；教授老師談論起，無不贊賞。

但方淮景和他在機甲競技賽場相遇多次。

和“聽禮”二字相反，他不可一世，鋒芒畢。

這是他對晏聽禮的全部觀。

片刻的安靜后，包廂門又開，服務員將盤子放在桌上：“各位好，廣式燒鵝下莊。”

“誒？”高霖翰驚訝，“我們的已經上了。”

“是另外一份，這位先生讓上的。”服務員朝晏聽禮微笑。

“你不是要打包嗎？”

“不需要了。”

高霖翰：“誒？”

“在這里吃也行。”

他說這話時，時歲覺到似有若無的視線。

“時同學。”他突然喚。

時歲正在喝湯，猛地嗆到一下。

這一聲讓桌上幾人都抬起頭。

方淮景給了紙巾，放在桌邊，又給倒了水。

“抱歉，嚇到你了。”晏聽禮淡淡道。

他似乎在道歉，時歲抬眸，卻對上他沒有任何表的臉，哪有一分歉疚的意味。

他看著的眼睛，將燒鵝往前推：“這是給你的謝禮，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時歲其實已經飽了，但還是著頭皮，夾了一塊：“喜歡的，謝謝。”

“不用謝。”

方淮景看有些皺的臉，沒忍住說：“吃不下就別吃了。”

晏聽禮突然笑了一聲。

似是不經意道：“二位看起來很。”

高霖翰順勢接話：“說起來也真巧——”

“不好意思。”時歲猛地站起來，打斷了對話，“我去一下洗手間。”

作很急，幾乎是跑著出去。

時歲來到門口，給晏聽禮發消息：[你出來一下]

[出來做什麼]他回。

時歲沒有耐心再扯：[你出來，我在外邊等你]

一路往前，去走廊盡頭，拐彎。

去了剛剛打電話的位置。

等了一會。

很快。

背后傳來不不慢的腳步聲。

時歲還沒轉，便被人從后攬住腰。

帶著葡萄酒的氣息，噴薄在脖頸，聲音聽不出喜怒：“做什麼？”他把玩耳邊的頭發，湊近問：“、？”

時歲沒理，嗓音繃著問：

“你到底想干什麼？”

“給歲歲送最喜歡的燒鵝。”

“可惜，”他手掌來到小腹，緩緩上移，在胃的位置，往下按，嘆聲，“這里好像已經被人喂飽了。”

時歲聽得很不舒服。側頭，躲開他的氣息：“你別這樣說話。”

晏聽禮虎口卡住的下：“說說看，是誰喂的？嗯？”

時歲想到去接電話時，方淮景給夾的幾塊燒鵝，眼睫輕：“…沒有誰，你別問了。”

但撒的謊，從來是能被一眼看穿的程度。

晏聽禮從中發出“嗬”一聲笑，漫不經心垂眼，在腦中排查一遍。

“什麼時候？”

“是寫生的那半個月，”他停頓，“還是，春節回杭市那幾天？”

時歲反應半天。

才意識到他在查，查什麼時候，和方淮景有了集。

時歲背后起了薄薄一層冷汗。

強自鎮定：“都不是！是今天，今天才見面。”

這句沒有撒謊，只是有所瞞。

晏聽禮湊近。

覺到他視線在從上而下地審視，時歲屏息凝神，突然想到。

——他學過微表。

晏家書房，有墻的書柜，麻麻陳立著各種類型的書，各種心理學就占了大半。

晏家阿姨還驕傲地說過，這些書晏聽禮全都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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