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抖，回頭看了眼宋郁，他也微微皺著眉，看上去還真是不常來的樣子。

這里面已經有了不人，外側卡座的桌上擺著一打一打的酒和果盤零食，燈落在酒瓶上，折出糜艷的彩，所謂燈紅酒綠、花天酒地，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路過時男男總是瞥過來看他們——基本都是看宋郁的。他戴著棒球帽，只出半張俊俏的臉，這已經足夠看出是個大帥哥，遑論那優越的高和格斗運員的格在這種荷爾蒙棚的地方更是引人注目。

還沒走到位置，就有兩個孩兒來問他要聯系方式。

宋郁瞥了們一眼，提了提手里的書包帶子，燕棠在這突如其來的力道下不得不踮起腳，以為是宋郁故意戲弄他，忍不住回頭瞪了他一眼。

宋郁隨即對那兩個孩兒說：“抱歉，不同意。”

音樂聲太大，燕棠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看見那兩個生滿臉憾地離開。

他們在位于正中的大卡座，視野極好，沒過多久就有一個金發孩兒從后臺走過來，畫著致的妝容，穿著皮牛仔，耳骨上掛著三個釘，相當新。

燕棠猜就是剛才和宋郁發消息的那個人。

“給你們安排的這個位置怎麼樣？”那孩兒直接坐在了宋郁旁邊，用俄語跟他聊天。

“好，謝了。”宋郁拿了瓶啤酒遞給，用自己的杯子和了下。

不得不說斯拉夫統真是優越，兩人坐在一起男帥，很是賞心悅目。燕棠坐在宋郁邊，另一側是紅姐，避無可避，局促得有些難。

“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個飯吧。”

那孩兒的語氣很稔，大概和宋郁認識很久了。

“我比賽回來后請你吃飯，最近沒什麼空，你可以找我哥。”

“Ilya也在中國？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我爸最近去搞什麼中俄文化基金會之類的東西，我哥在上海替他坐辦公室，過一陣也會回北京。”

音樂在此刻換到下一首，帥氣的花臂DJ拿著話筒上臺，十幾盞燈轉BB囍TZ，燈閃爍，舞池里站了不人。

唐蕊心興沖沖跑過來拉起燕棠，“走！我帶你去前面看好東西！”

燕棠如釋重負，連忙站起來跟往外走，“什麼好東西？”

“哎呀，你來了就知道了。”

宋郁跟索菲亞聊了幾句，一轉頭就發現燕棠不知道去哪兒了，眉頭一皺，抬眼往前面看過去——

臺上走來幾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把襯衫繃得的，領的扣子還開了兩顆。

唐蕊心和燕棠兩個小生就在臺下咋咋呼呼地。

“其實這也就是看個新鮮。”

唐蕊心靠近的耳朵大聲說。

“還是咱們俱樂部的人把練得好，他們是功能型的，這些是觀賞型的，起來都不一樣，用起來更不一樣！”

燕棠正想問起來和用起來有什麼不一樣，唐蕊心就跟魚一般往人群里鉆過去，原來是王天銘來了。

舞池熱鬧非凡，聲音響徹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搖著，晃著，唱著。

看見唐蕊心和王天銘在舞池里接吻，年輕的在一起，搖曳著青春的風，那是燕棠從未驗過的東西。

在這一刻，燕棠有一些羨慕唐蕊心。

也曾幻想過自己在十八九歲的年紀能好好地談一場，哪怕僅僅是嘗嘗的苦。

痛苦不可怕，眼淚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麻木，是庸常，是悄無聲息。

是現在的樣子。

四周燈錯，年輕人們用最極致的方式，將世俗生活里的煩惱強制地洗刷去。

燕棠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這嘈雜和熱鬧將淹沒，將自己的心神也浸這種放肆的狂歡里。

音樂聲震耳聾，敲擊著的和心靈，好像也短暫地將心里那塊沉甸甸的石頭擊碎了。

覺得輕盈了些許，第一次起這種狂歡的場合，站在舞池里沒有離開。

沒過多久，臺上換了人，竟然變了剛才和宋郁聊天的那個孩兒。原來是個歌手，今晚就是的樂隊駐場。那孩兒唱歌的時候更有魅力了，似乎宋郁邊總是圍繞著這些出眾的人。

音樂一換，氣氛被頂上高，燕棠忽然覺后頭有人拍了一下的肩。

嚇一跳，猛地轉，直接撞上來人的膛。

隔著一層T恤的布料，能很明顯地覺到放松時的是的。

燕棠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臉陷在了對方的里。

“老師。”

頭頂上響起悉的聲音，后腦勺也被悉的手扣住。

宋郁將的腦袋從自己的里拔出來，微笑著問：“臺上的還沒看夠嗎？”

“你怎麼來了？”

燕棠沒臉看他，努力轉移話題。

奈何這里音樂聲太大，宋郁本聽不清，反而俯下靠近，“你說什麼？”

在他耳畔大聲問：“你怎麼來了！”

宋郁這回聽清了，微微側過臉看向，“當然是來找你啊。”

他直起，拉著往卡座的方向去，“別再沒有人陪的況下自己走，這里雖然是正規的地方，但人太多了，難保不會上有人占你便宜。”

卡座里，超子、紅姐和其他的選手們已經在喝酒玩游戲，見宋郁和燕棠過來了，招呼他們一起玩。

“經典項目，抓手指！”

這種游戲的主旨就是勸人喝酒，練的不練地都逃不過。

不常喝酒的燕棠一連喝了三杯啤酒，已經開始有些上頭。宋郁喝的還不是啤酒，杯子里的酒水沒有，估計是伏特加或者白朗姆酒，可他灌下去五杯愣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燕棠忍不住夸：“你的酒量真好，不會是從小練出來的吧？”

“嗯，我從小把伏特加當喝。”宋郁搖晃了下只剩下冰塊和檸檬片的杯子。

燕棠真的喝得有些暈乎了，還認真思考了一下，直到宋郁笑出聲來才意識到是在逗。

他把手中的杯子湊到面前，里頭竟然沒有一酒味，“我喝的是檸檬水，桌上在賽前準備期的人都喝的是水。”

“這不公平……”

于是宋郁答應接下來的游戲都不用酒，換做其他的條件。

時間已是凌晨，大家正玩得嗨，卡座里其他人都跑去舞池里蹦跶了，只剩下他倆還在玩所謂的游戲，而抓手指也簡化了打手掌。兩人單手疊，一上一下，上方的只要被打到就算輸。

燕棠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宋郁的掌心上，低頭盯著他們手掌疊的部分，全神貫注。

而宋郁遲遲未，只是垂眸看著一臉張的樣子。就像上次將從酒吧接走時那樣，燕棠的臉頰泛起了人的紅，像小鳥吃了醉人的果子，已經開始暈頭轉向了，讓干什麼就干什麼，讓說什麼就說什麼。

格斗訓練里，敏捷度是一大關鍵要素。燕棠本不可能贏得過宋郁。

三秒后，他笑著攥住的手，“你輸了。”

燕棠認輸，出手老實地問：“好吧，懲罰是什麼？”

宋郁的手臂半搭在卡座沙發上，支著下頜思考片刻，低下頭靠近耳畔。

他靠得很近，以至于震天響的音樂在這一刻都像是飄到了天邊那麼遠。

“告訴我今天是什麼讓你不高興。”他溫聲說。

燕棠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宋郁。

他秀的鼻尖幾乎要在的臉頰上，那雙眸子在斑斕燈的映照下，染上復雜難解的澤。

不敢揣測那眼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12章

凌晨兩點，街邊行人寥寥，夜店門口的熒字還在寒風中閃爍，四周安靜得只剩下樹葉搖晃的聲音。

冷空氣驅散了微醺的醉意，燕棠雙手搭在圍欄邊上，神清明地看著馬路上偶爾路過的車輛，簡單跟宋郁說起遇到的糟心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就這麼算了。如果要找他理論，萬一在畢業論文審核答辯的時候被為難就麻煩了。”

宋郁抱臂站在邊，卻問：“為什麼要放過他？”

他一臉不解，因為燕棠糾結的東西在他眼里本不是問題。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想從他上找便宜的人，并且讓那些人下場慘了千百倍。

“中國有句話，胳膊擰不過大……”燕棠輕輕嘆了口氣。

宋郁說：“中國還有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四兩撥千斤，以克剛，以弱勝強。

燕棠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麼一句地道的老話。

宋郁笑了笑，跟解釋：“這是太極拳里用巧力勝敵的技，我是在訓練里知道的，用在其他地方大概也是一樣的道理。”

他看燕棠還是一副猶豫的模樣，又說：“如果擔心畢業論文出問題，就等畢業之后再做。就算擔心胳膊擰不過大，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胳膊和什麼樣的大，你把證據給我，我幫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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