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時，伴隨著稀里嘩啦的陶瓷碎片聲，碎片散落在門后，隨著他推門的作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錢嘉熙在他后，過肩膀看見這滿地狼藉，倒吸一口涼氣。

師頌南沒換鞋，直接從碎片上踩了過去。

錢嘉熙在門口左右為難，最后只得關上門蹦跳著找到落腳地踩到客廳。

“真可怕。”錢嘉熙走進來，看見客廳依然混不堪的打斗痕跡，沙發上的抱枕被撕碎，羽紛飛，昂貴的淺米地毯上一礙眼的污漬占據好大一團。

師頌南像是無所謂，放下包下外套，走到吧臺倒了一杯冰水，咕咚咚一口氣喝完。

三天前，他離開家去外省錄制節目前和顧向北大吵一架，兩個大男人手打架，從臥室拉扯到客廳，摔摔打打間翻了茶幾，害得上面沒喝完的飲料打翻在地，在門口糾纏時倒了鞋柜上擺放的瓷，碎了一地。

沖突的結尾，師頌南記得自己指著門口，發怒得幾乎失去理智，他只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想見那個名顧向北的男人，所以指著大門，喊道：“滾。”

想著，他又接了一杯水，但沒喝，把冰水在腦門上清醒清醒。

顧向北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靠在門邊，竟然角帶笑，叼了一顆煙，恬不知恥問他：“有火嗎？”

師頌南把自己的打火機扔給他，顧向北轉走后，他匆忙趕去機場飛往外地，一直到今天才回家。

錢嘉熙站在后，搭了一只手在他肩膀上，聲道：“累了吧。”

師頌南心想：知道我累你還不趕走。

但是到底沒表現出來，只是自然地站起，走到水池邊把那杯冰水倒掉，躲開錢嘉熙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

他不喜歡別人自己。

錢嘉熙收回手，笑了笑道：“明天我找個家政來替你收拾，今天晚上先湊活睡吧，我說讓你去我那里住一晚上你又不愿意。”

師頌南平淡地道：“出差三天了，想回家了而已。”

“好。”錢嘉熙沒接著說下去，換了話題，“明天給你休息一天，晚點再談工作吧。”

師頌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送客的態度很明確。

也不知道是沒看懂他的意思，還是選擇忽視，錢嘉熙仍舊站著沒，接著說：“有件事要提醒你。”

“你說。”

“顧向北離開已經三天了，算一算氣消了也該回來了，你這次可千萬端著點架子，如果他回來就態度堅決地拒絕他。”錢嘉熙說到激，又往前走一步，抓著他的袖子道：“咱們好不容易才甩開這個累贅，你不能讓顧向北毀了你的星途。”

“知道了。”師頌南向后退一步，再次避開跟錢嘉熙的接。

錢嘉熙看他態度配合，才淺笑著說：“我只是怕你心，要知道窮親戚最難纏，何況是顧向北這樣的人。”

師頌南木木地聽著他的啰嗦，機械點頭，其實只想去睡覺。

錢嘉熙又張，師頌南干脆直接打斷，說道：“我這次不會跟顧向北復合了，你不用擔心，現在我有點累。”

“好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見。”錢嘉熙終于順著他進來的那條路線，艱難地從瓷片上蹦了出去。

大門關上。

師頌南一個人站在亮如白晝的客廳，空氣安靜得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