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發出,盛胭的心就有些不安定,原以為會等很長時間,沒想到才發過去,秦時夜就回了。
“嗯。”
真的是他。
盛胭頓了頓,濃的眼睫低垂,指尖頓在對話框按鈕上,猶豫半天,都沒想好該給秦時夜發些什麼。
隨著欠秦時夜的人越來越多,心里越忐忑。
這些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該怎麼還這人,說謝謝,請吃飯,明眼人都知道這些不過是隔靴搔。
半晌,盛胭發了一條微信。
“謝謝四哥。”
“嗯,訂婚宴取消?“
秦時夜這句話用的是問號,但盛胭卻到了其中的肯定分,似乎只要說一個好,溫氏博發出的那條宣就會變一場笑話。
盛胭心跳有些,輕呼出一口氣,思索片刻后回。
“不用。”
秦時夜那邊陷沉默,盛胭想可能是他在忙,又補充了一句。
“我想自己解決這件事。”
那頭終于回了:“嗯。”
周五晚上,溫家老太爺派管家將盛胭接到了溫宅,當晚就將強行留在了溫家,連盛胭的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了。
盛胭扯了扯角。
看來溫家這是鐵了心要讓訂婚,可惜注定要讓他們失。
訂婚宴當天,豪車云集。
盛胭凌晨五點就被起來做妝造,全程都有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盯著,生怕跑了或者是不配合,就連溫家管家都時不時過來監工。
外面鑼鼓喧天,歡聲笑語,化妝室噤若寒蟬,一片死寂。
一直倒騰到中午十二點,妝造師收工,癡癡地看著眼前的穿著煙青旗袍的人,一把纖腰肢藏下多江南水墨的風韻,一顰一笑間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人,讓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其實并沒有為盛胭上多致的妝,只是淺淡地打了個底,耗費如此多的時間實在是因為每一套旗袍在盛胭上都有截然不同的風,妝造師作為完主義者實在難以取舍。
作為專門為名流世家做妝造的師傅,妝造師見過骨相的,也見過皮相的,但像盛胭這樣兩皆全的還真是第一次。
怎麼說呢,盛胭的五明艷大氣,嚴格說起來是濃系的人,但是上偏生又有幾分書香暈染出的端莊,就像在明的桃夭春中,額外生出幾分臨水照花的典雅來,讓人本移不開眼。
難怪盛胭年年位居全球最面孔高位,真真兒地名副其實。
“盛小姐,您還滿意嗎?”
盛胭瞧著鏡中人,笑若芙蕖:“很滿意,多謝您。”
人含笑,更是勾魂攝魄,溫景言從門外進來,目便是一幅人圖。
他雙眼一亮,快步走到盛胭面前,難掩眼中驚艷:“你今天真,這條宋錦煙青旗袍很襯你。”
盛胭沒接話,淡掃著琉璃窗外越來越多的賓客,緩慢開口:“溫景言,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溫景言臉上笑容一僵,將化妝間的人都遣散,這才轉看向盛胭:“小胭,我不會后悔,你今天打扮的這樣,不也是想開了嗎?”
他深地注視著盛胭,目灼灼:“你放心,我向你保證,無論我在外面有多人,你始終都會是溫太太,沒人能夠取代你的地位。”
盛胭輕笑一聲,沒再理會溫景言,越過他走出化妝間。
一出現在花園,所有人的目瞬間被吸引。
“別的不說,盛胭的模樣段還真是頂尖兒的好,難怪是個戲子景言都要娶進溫家門。”
“聽說還是個旺夫命格,打小就被溫家定下要保溫家世代富貴的,就算不被盛家待見,還有個瘋瘋癲癲的媽,也能被溫家養著,可真是命好。”
議論聲源源不斷地傳耳中,盛胭卻并不在意,溫景言從后追上,聽著周圍人對盛胭的羨慕,揚揚下,難掩驕傲:“小胭,開心嗎?這只是訂婚宴,等到我們結婚還會辦得更加盛大。”
“開心。”
溫景言雙眼一亮,還以為盛胭終于想通了,可沒想到盛胭下一句就是。
“人這麼多,也省得我登報退婚了。”
盛胭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足夠讓周圍的人聽清楚。
眾人面面相覷。
退婚?不是訂婚宴嗎?是他們聽錯了?
溫景言臉沉下來,低嗓音小聲警告:“盛胭,別我封殺你。”
盛胭輕笑:“你可以封殺我,但那又如何,我不是只有娛樂圈一條路可走,溫景言,你威脅不了我。”
“你……”
溫景言氣的口劇烈起伏,深吸一口氣,剛想說什麼就聽主廳門外傳來些許,所有人的目都朝門口去,原本的喧鬧和議論瞬間安靜下來。
盛胭抬眼去,便見一道修長拔的影。
黑的西裝一不茍地服帖著他的形,襯扣到最上方一枚,眉目清朗,卻猶如凜冬霜雪帶著矜貴疏離的冷。
“嚯,溫家好大的派頭,竟是連秦四爺也請來了!”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四爺回來還是老爺子八十大壽,看來傳言是真的,溫家真的要給溫景言,這是在四爺面前掙臉子呢!”
溫老爺子原本也是試探著邀請秦時夜,也拿不準他到底會不會來。
畢竟兩家這些年關系都很淡,也鮮有來往,沒想到這次秦時夜居然這麼給他面子。
溫老爺子紅滿面,拄著龍頭拐杖快步迎上來,領著他往主位走:“時夜來了,快請坐。”
秦時夜的聲音不不慢:“舅舅。”
秦時夜被迎著落座主位,視線不經意掃過盛胭的方向。
被那寡淡的目瞧過,盛胭的心臟跳一拍,溫景言更是難掩得意。
“盛胭,我小叔都來我們的訂婚宴了,就是給我們溫家面子,以我小叔的地位,你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提退婚,你有多條路都是自尋死路。”
他的聲音帶著志得意滿的笑意:“你要退婚,得看我小叔同不同意。”
“是嗎?”
盛胭靜靜地看著溫景言,眼前人比起年時廓更加,但有些東西卻回不去了。
沒再理會溫景言,而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平靜地走向那常人可卻不可及的主位,直到距離那高不可攀的男人只剩一步之遙,方才站定。
“四哥。”
這兩個字一出,全場雀無聲,溫景言更是口而出。
“你,你怎麼能他四……”
盛胭打斷溫景言的話,十分坦然:“我和溫家沒有關系,四哥如此年輕,我這麼難道錯了?”
看向秦時夜,不疾不徐地開口。
“四哥,這場訂婚宴非我所愿,我想退婚,可以嗎?”
所有人倒了口涼氣,還沒從四哥這兩個字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又被放下一個重磅炸彈。
盛胭,說什麼?
居然當著秦時夜的面提退婚?
一個戲子,一個連自家父親都不待見的豪門棄,怎麼敢的?
況且現在溫老爺子還在,當著溫老爺子的面,問秦時夜能不能退婚,這是把溫家依附秦家的真相攤在明面上,來回溫家的臉面啊……
“放肆!”
溫老爺子率先回過神來,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將草地都出一個深深的凹。
“盛胭,今兒是什麼日子,你也敢大放厥詞,我看你是喝醉了,景言,還不把帶下去!”
溫景言也同時從震驚中醒過來,幾個箭步上前就要將盛胭拽走。
可還沒等他到盛胭,就見坐在主位上云淡風輕的男人微微抬眼,那雙古井般的眸子淺淡如初,菲薄好看的形淡淡吐出兩個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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