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孟笙的腦子還依舊是懵的。

就…這麼跟賀祁言躺在同一張床上了？

一個月前提起賀祁言的名字還心有余悸，現在……

思及此，孟笙心臟沒來由地加速跳了兩下。

就在這時，旁的賀祁言翻了個，被子里的空氣仿佛也跟著流，到邊微微塌陷的床墊，孟笙只覺得的心臟也跟著輕輕陷下去一小塊，正在不安地跳。

賀祁言和的距離不遠近，但一米八的床遠也遠不到哪里去，更何況他們蓋著的還是同一床被子，這還是第一次跟異同床共枕。

到邊人的作，孟笙更是全僵，局促得連呼吸都了節奏。

在心里默默安自己。

賀祁言說過他為男之事并不熱衷，也說過他不會強迫，況且外界也有不說賀祁言不近的傳聞，應該相信他。

許是察覺到了的不安，賀祁言重新翻過來平躺著，只側過頭于黑暗中凝視略有些模糊的側臉，緩聲發問：“睡不著嗎？”

沒想到賀祁言會突然開口，孟笙心臟猛地抖了一下，開口回應：“沒……”

許是心里太過慌，連說話都帶了些音，沒來由地聽得人心臟。

賀祁言抑制住心底的某種沖，結用力滾一瞬，故作鎮定道：“因為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所以睡不著？”

突然被穿了心事，孟笙臉頰漸漸發燙，輕輕抿了抿，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說是顯得太矯，說不是又無法解釋現在的狀況。

孟笙下意識用手指輕輕攥了攥被子，心中思量著該如何回答。

這時，賀祁言重新開口，他沒追問也沒替回答，反而替找好了臺階：“是認床？”

“什麼？”孟笙睫輕輕抖了抖，很快便反應過來，點了下頭：“是有點認床，突然換了有些睡不好。”

“嗯。”賀祁言低低的應了一聲。

隨后緩緩道：“那我們明日就回去。”

孟笙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頓了片刻，輕輕應了聲：“嗯。”

“好了，睡吧。”

說完，賀祁言便將子往外又挪了兩寸，只搭了被子的一角，像是為了讓安心。

過了一會兒，孟笙慢慢轉過頭，借著窗簾隙的月，看著邊男人凌厲的側臉，雖然臥室的線很暗，但即便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也依稀能看見他鼻子很，偏薄，如今閉著眼睛看不見那雙眼底的冰冷，倒真像是一位端方的貴公子。

莫名地想起那天在禮堂外季晴和趙說的話。

也是，這樣英俊的皮囊，應當不會有人不。

孟笙也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總之是過了很久。

而直到聽見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賀祁言才緩緩睜開雙眼，黑暗中那人眼底過分清明，約可見淡淡的紅，分明沒有半分睡過的模樣。

半晌，他輕輕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下地，沒敢再多看床上的一眼，徑直走進浴室。

四十分鐘后，賀祁言才帶著一清爽回來。

然而，他走到床邊，剛剛還睡在另一側的孩，這會兒已經整個撲到他這邊來，還抱著被子不撒手，原本他就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現在連三分之一都沒有了。

他無奈的笑了笑，緩緩蹲下，借著月一寸一寸描繪的眉眼，口吻異常溫：“你是哪里來的惡霸？嗯？”

占了心還不夠，連床也要一起占了。

眼前的廓逐漸與十年前那個孩重合，男人視線逐漸和，他抬手輕輕勾住落在臉上的碎發，小心翼翼替別在耳后。

永遠都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我保證。

片刻，他將睡的孩小心翼翼抱起來，放回原位。

未經事的又香又，這會兒睡著對他毫無防備，更是得不像話，幾乎在到的一瞬間，就起了本能的反應。

賀祁言下意識收了收手指，卻又怕弄醒了盡力控制著力道，原本白皙的手背已經出青筋，額頭上也不知什麼時候出了一層細汗。

他呼吸漸重，用盡所有自制力將人完好無損地放在床上，放得離他遠遠的。

將人安置好，賀祁言才松了口氣，可看著下已經高高昂起的某，他暗罵了聲，轉回到浴室。

這一折騰，等他回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剛帶著一水汽躺下，懷里就滾進綿一團，正睡得香甜，許是覺得熱了才將被子全踢走，這會兒覺到他上的涼爽便迷迷糊糊了過來，更是將手臂直接環在他前抱住。

賀祁言垂眸看著窩在他懷里睡得正香的孩，忍不住抬手將人抱得更了幾分，隨后輕輕嘆了口氣。

罷了。

他認了。

這人天生就是來要他命的。

這一晚他怕是睡不了。

……

孟笙這晚睡得及好，中間還做了個夢，雖然記不清夢到了什麼，但依稀記得是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事。

那會兒的生活雖然苦，但卻是二十幾年人生中有的快樂時。

記得孤兒院里有個大幾歲的哥哥，長得特別秀氣，十分漂亮。

按理說男孩子不應該用漂亮來形容，可是那個哥哥長得實在好，每每有來孤兒院領養的叔叔阿姨，都會夸他漂亮。

小的時候向，不說話，上的服也總是灰撲撲的，看起來臟兮兮的，孤兒院的小孩子都不太喜歡跟玩，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幾乎不到，只有那個哥哥，他會把自己的好東西分給，還會給買最喜歡的冰淇淋。

只是后來，發生了那件事……又因為跟孟嫣有幾分相似被孟家領養，后面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哥哥。

現在想想，為數不多在孤兒院里的快樂時，似乎都是那個哥哥帶給的。

可在夢里有一次見到了那個哥哥，雖然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但認出來他手上拿著的冰淇淋，是小時候最喜歡的吃的。

雖然知道這只是能，可還是下意識跑過去抱住他，也抱住了那份清涼，繼而沉沉地睡了過去。

孟笙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不知是不是睡覺習慣不好，姿勢有問題，這會兒脖子有些疼。

輕輕了脖子，可頭下的提醒著枕著的并不是枕頭，而是……

一瞬間清醒，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看。

這哪里是枕頭，分明是賀祁言的手臂，而現在整個人窩在他懷里，最令人難以想象的事，的手臂竟然整個放在賀祁言上。

孟笙呼吸一窒，臉上也瞬間紅了。

救命，這是在干什麼呀！

就在準備神不知鬼不覺退出去時，頭頂突然響起男人低到有些發啞的聲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