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擺在床頭柜上,不知何時扯壞了,珠間出一截艷麗紅線。
檀香霧里,一只素白的手指甲涂得鮮紅,抓在男人背上,抓破皮,三道痕延到肋下。
他頸邊出半張妖艷紅的人臉。
即使是見慣了人的京中權貴也不得不稱一句世間難尋——正是戚夢年的私寵,金嫻。
在上的男人被抓痛了,把兩只手在枕邊。
戚夢年。
戚氏掌權人,位高權重,容貌極佳,面上常帶一分笑意,實際上卻是個生人勿近、不吃的男人。
他過世的生母影響,信仰佛教,金碧輝煌的寺廟修了幾座,日日抄經茹素,人也越發難以捉。
旁人稱他是寶殿金佛,高高在上,任人磕頭燒香,上貢跪拜,他含笑俯觀,仍是喜怒難測,禍福難解。
他會實現祈求者的“愿”,給錢給權,某一日心來收取代價,人家破人亡,無力反抗。
金嫻私底下覺得,這種傳言把他說得像個混沌邪魔,兇惡的偽佛,可怕的。
不過,切。
因為當年,他就是這麼得到的。
戚夢年今天格外暴,不知道又怎麼了。
事畢,他低頭看著,坐在邊,俯視,紅潤的薄微翹,溫聲道:“今天出門了?”
是個笑模樣。
眼里卻沒有半點笑。
睫一,覺到一涼意,避開他的目。
“啪。”他拍在的大上,讓重新乖乖看過來。
“……”戚夢年總是事后纏著問個不停。
已經困了,但不想回答還不行。
“說話。”他啞聲道,掌心挲的臉。
上起了一粒粒的皮疙瘩,渾。回答:“出門了。”
“繼續。”他道。
“去了哪兒,見了誰,想些什麼。”他說,“又忘了嗎?別總是等我問,自己說。”
令人骨悚然的掌控。
每回出門都得來這麼一遭。
早些年上學的時候天天出門上課,他就天天問。那個時候年紀小,不太敢反抗他,一直很聽話。
他每天從公司回家都要將近夜里十二點,還要一邊批文件、一邊聽事無巨細地說些小事,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他聽到耳朵里,記進心里好多年。
“……”金嫻很想吐槽。
他肯定是什麼都知道,保鏢都會匯報的。他卻非要親口說一遍……
“唔……”了一下。他突然靠近。
“跟我說說。”他把近角落,語氣卻溫和得像個長輩,“阿嫻好久都沒跟我談心了。”
仰視著他的臉,眼眶潤,表有點可憐。
確實好久沒聊了。
可那都是因為他下班晚。第二天中午醒來,他早就又去上班了,哪有時間談心。
都不關的事。
手撐住他,小聲說:“……我去舍友家了,要結婚了……你知道的。”
“嗯。”他應了一聲,干凈臉側冒出來的汗,“阿嫻,你寂寞了嗎?”
不寂寞,當然不寂寞。
金嫻足夠宅,只要有網能在家躺到進棺材。
看劇,看小說,網購,曬太,吃飯,睡覺。這是每天的日常。
但是也有自己的朋友啊,就這一個朋友。
抬起雙臂抱住他的腰,在床上翻了個,騙他:“我有你就夠了。”
他笑了一下,回重新和躺在一起。
“還有呢?”他按著的腰,“想到什麼了?”
比如,看到別人結婚。
就沒有想到什麼?畢竟在一起七年,也二十四歲,可以結婚了。
怎麼不心自己的事呢?
凝視著眼前這張致雋的面孔,不管怎麼樣,床上的戚夢年讓快要發瘋了。
湊在他結上,他,圈著他的脖子:“別說了,這麼晚了,你快點……”
他不可能拒絕。
所以談話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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