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澤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聽桑老夫人的話。
都被訓這樣了,也能不反駁地乖乖站在那兒。
鐘月白看他那副顯然不走心的聽話樣子,角抿起一抹笑意:“,他已經做得很好了。能和你們做家人,我很高興。”
桑老夫人正在氣頭上,看那架勢是準備要狠狠罵桑清澤一通的。
但是聽到這麼說,突然臉多云轉晴,保養得沒多皺紋的臉上,也揚起了笑容。
“好,你高興就好。”拉住鐘月白的手,放到桑清澤手里,“只有你們好好的,也高興。行了,這邊事辦完了,咱們先回家。辦完正事,再來料理這些牛鬼蛇神。”
桑老太太年輕時候做事就雷厲風行,看到鐘月白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大手一揮,像打了勝仗的將軍,轉就走。
但,就在鐘月白轉的剎那,突然聽到后鐘父帶著小心和試探的、巍巍的聲音:
“月白,我們……怎麼也是濃于水的親人,你以后真的不打算認我這個親生父親了嗎?真的要對自己的親人下手了嗎?”
鐘月白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走在邊的桑清澤,倒是猜到什麼似的,在鐘月白開口前就對鐘父挑明:
“先不說已經嫁給我,就說現在的鐘家……料理你們,需要桑太太親自手麼?”
鐘父愕然,好像終于明白了什麼。
這件事,即使鐘月白不計較,桑清澤和桑老夫人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能瞞過桑太太,對鐘家下手,對于桑家這個龐然大來說可太容易了……
鐘父好像眨眼的功夫,全的力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門外,回桑家的路上,鐘月白和桑清澤坐的車里。
“剛才我說的話,不是嚇唬他。”桑清澤骨節分明的大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為了給他倆時間獨,上司機,坐另一輛車走了。
“我知道。”鐘月白沉默地點頭。
男人淡定地發車,靜靜開口:“你確實一直很聰明,也很冷靜……如果你想為鐘家求,可以現在就說,會聽你的話的。”
副駕駛位置上,鐘月白放在上的手,握拳。
“不。”漆黑明亮的瞳仁里,閃爍著凌厲的芒,“不論他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都要鐘家人,債償。”
“好。”
桑清澤自然地應聲,好像并不覺得剛才說的話多麼驚世駭俗,也沒覺得一心想報仇的樣子多麼駭人。
這下,到鐘月白詫異了。
“你不覺得我剛才說的話……不對嗎?”疑。
桑清澤看著前方寬敞平坦的路,食指有節奏地敲了敲方向盤,才說:
“相反,我覺得你說得很對。傷害過你的人,誰不想要有仇報仇?你要是說原諒的話,才是太虛偽。能坦然承認自己的仇恨,有機會為自己和家人出這一口氣,不放過這個機會就是對的。”
鐘月白突然覺得,自己要重新審視這個男人了。
聽過太多讓釋懷、放棄、忘的論調,只有這個人,和真正的想法不謀而合。
然后,準備重新認識一下桑清澤的鐘月白,剛回到家就看到桑清澤和爭執起來。
“你和人家月白結婚前,這些都沒有想到嗎?什麼都沒有就這樣嫁給你,你良心不痛嗎?”再次氣得捶頓足。
一回家,就拿出不自己心準備的財產轉讓協議,想讓寶貝兒媳婦一次全簽好。
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定份額的桑家權。
所以那個倒霉催的孫子,就開始鬧騰了。
桑清澤雙手兜,難得對表現出抗拒:“婚前協議,已經給簽過了。”
“還婚前協議?!月白懷著你的孩子,這麼辛苦,你還和簽婚前協議?!”氣得跳腳了。
看這模樣,是即將要把桑清澤打和鐘家人一路的貨了。
桑清澤好像也快失去耐心了,皺著眉說:“,你清醒一點。”
老太太跳腳的樣子,突然就靜了些。
剛才桑清澤聲音之嚴厲,鐘月白從未聽過。
這個人,可是怕擔心,連結婚對象都能隨便的人。
就這麼幾個瞬間,鐘月白一下就明白了。
結婚對象,不牽扯到他和桑家的本利益,所以他能草率。看來桑家的財產,才是他的底線。
看來這個桑清澤,是個堅守底線、視如無的人啊。
想到這點,鐘月白再看要訓他,就迅速上前說和。
“,雖然簽了婚前協議,但是后來他也給我很多了。”挽住老太太的胳膊,攙扶先坐下,然后才繼續說,“以后好好生活就行了,現在我們兩個才剛開始,我不計較這些的。”
于是,剛才還氣得臉紅脖子的老太太,總算平靜下來了。
欣地笑了笑,慨:“那個臭小子,向來眼瞎,這次竟然能找回你這麼好的媳婦。看來,真是我們桑家祖上積德了啊……”
聽到有一次這樣慨,鐘月白笑了笑:“能找到這麼好的,我家祖上,看來也積了不德。”
瞬間,老太太心花怒放。
鐘月白趁機朝迅速失寵的桑清澤,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桑清澤也只能無奈地僵著臉,什麼都做不了。
等哄著高高興興去看電視以后,鐘月白心大好地湊到桑清澤邊,小聲說:
“以前總在外面聽人說,桑總是桑老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寶貝。怎麼現在看,這個寶貝有點廉價啊?”
桑清澤冷睨一眼,沒有說話。
然而鐘月白的挑釁,還沒到頭:“唉,還好桑總知道的啊。要是提前讓你知道將來的家庭地位,恐怕我們的婚前協議里,要加至一頁紙的容吧?”
桑清澤又冷睨一眼,不過倒是開了口:“不會。”
“啊?”
“協議里的條款已經很完善了,不需要再有任何增減。”桑清澤淡淡道。
鐘月白怔住片刻,有些好奇:
“當時簽協議的時候,我是想著這麼大一個桑家,不會坑我這種小人。我也不想貪圖什麼,所以沒仔細看就簽了。一般協議不是都一式兩份的嗎,我有點想看看容了。”
至此,桑清澤的臉徹底冷下來:“不行。”
“為什麼?”鐘月白想不通。
這次,桑清澤干脆閉,一個字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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