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雅看一眼桑寧,又紅著臉對陳錚嗔:“哎呀,姐姐還在這呢。”
陳錚這才“察覺”到桑寧的存在,轉頭看過來:“南大小姐也來了。”
桑寧微微一笑:“陳先生。”
“我陳錚就好,你是思雅的姐姐,我是思雅的未婚夫,我們也算是一家人。”陳錚態度很客氣,但語氣卻著倨傲。
桑寧微微挑眉,哦,原來是找男人幫忙撐場子來了。
倒是要看看陳錚能給南思雅撐個什麼場面來。
“今天的慈善晚宴主要是名流圈做慈善拍賣,雖然是公益質的,但來的也都是上層名流圈。”
陳錚笑笑,有些輕蔑:“你也能見見世面。”
桑寧神沉靜,還需要見世面?
作為謝氏嫡長活了十八年,什麼場面沒見過?皇后娘娘的藻宮都住了半年,天子設的宮宴春獵都從小去到大。
延綿三條街的儀仗隊伍,奢華到用金磚鋪地玉石鋪路的金殿,金龍盤柱,夜明珠都拿來糊墻。
這麼一場小小晚宴,他讓見世面?
桑寧笑笑,語氣隨意:“是啊,看個熱鬧。”
陳錚笑容微微一滯,有種裝了但沒裝到位的憋屈。
真夠裝的,難怪思雅討厭。
陳錚沒再寒暄,引著們進去落座。
今天的晚宴都是擺的圓桌,因為也并不是很嚴肅的拍賣,主要是給二代和三代們玩樂聚會為主,等到開宴的時候,拍賣師上臺順便做一些品拍賣。
陳錚帶著南思雅和桑寧落座,這一桌幾乎都是陳錚和南思雅的朋友,大家都很絡的打招呼。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姐姐,剛剛回來還不大適應,我今天帶出來散散心。”南思雅笑著介紹。
大家的目在桑寧上打量一眼,都帶著幾分輕蔑,雖然南思雅介紹的很親切,但他們早已經知道,南家這位弄丟的大小姐,是從鄉下回來的。
一個穿著白西裝的男人笑了一聲:“咱們這鑒寶晚宴也真是越來越掉檔次了,什麼人都能帶的進來。”
他旁邊的穿著小禮服留著黑長直的生看一眼桑寧,輕嗤:“總攔不住有人想要裝,咱們這圈子七八糟的人越來越多了,看得懂嗎就來?”
陳錚適時地開口打圓場:“大家給我個面子。”
“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現在都走了。”黑長直冷嗤一聲。
這樣的鑒寶拍賣會,都是些有錢人鑒賞和淘寶的場合,他們當然最厭惡那些個什麼都不懂的網紅和門外漢來湊熱鬧裝,拉低了他們的檔次。
南思雅看一眼還在沉默的桑寧,心里已經暗暗爽到了。
這樣規格的晚宴,南思雅都是沾陳錚的才敢參加的,畢竟這些鑒寶類的檔次也看不大懂,唯恐丟人現眼,南家一個暴發戶哪里會懂這些?
南桑寧在外面裝的一副不得了的樣子囂張的很,真到了這種場合,還不是一句話不敢說?
南思雅還心的對桑寧道:“沒關系的姐姐,你這次不懂,就先看著,別說話。”
黑長直又冷笑:“也別拍照,要是我發現你隨便拍我們照片上傳到微博上給自己抬檔次,我會讓律師直接給你發律師函,我是看在和阿錚十年的份兒上才容忍你的,你別不知好歹。”
南思雅簡直爽了,幸災樂禍的看著桑寧,不得現在又使出昨天那子暴脾氣來,上去扇掌掀桌子。
旁人可不像這麼好說話,由著撒野。
那可是無憂傳的千金詹宜君,出了名的大小姐脾氣,南桑寧和對上,簡直就是找死!
滿桌人的視線都落在桑寧的上,帶著戲謔的打量,想等著看笑話。
桑寧沉默了片刻,才緩聲開口:“你的檔次,就是戴假貨嗎?”
詹宜君臉驚變,直接拔高了聲音:“你瞎說八道什麼?!”
桑寧視線落在的手腕上:“你手腕上這個金鑲寶珠釧我看著有點眼,是南朝齊皇后戴過的那支嗎?”
詹宜君眼里閃過一抹詫異,竟還認得這個?
冷嗤一聲,語氣多了幾分得意:“算你識貨,也是,鄉下的也會看新聞,這手釧名氣大,你知道也不意外。”
桑寧搖了搖頭:“漂亮的,可惜……”
“可惜什麼?”
桑寧抬眸看,沉靜的眸子毫無波瀾:“是贗品。”
詹宜君臉險些裂:“你懂什麼?!這是我家的傳家寶,你以為我是你嗎?還要戴贗品?!”
陳錚也惱了,怒斥:“詹家世代相傳的寶,是你能質疑的?南桑寧,我帶你來是看在思雅的面子上,不是讓你來給我砸場子的!”
桑寧面無表。
“南朝齊皇后的那支金鑲寶珠手釧是封后時齊王所贈,外面鑲嵌寶珠,圈雕著九尾凰,寓意凰飛天,而這支手釧真正貴重的地方,在于它上面鑲嵌的寶珠,不是尋常東珠,而是產自西洲的南珠,這種寶珠更圓潤,澤更暖,你這支手釧上的寶珠過亮,可見,是贗品。”
更重要的是,這支手釧,七歲宮給皇后姑母侍疾,在藻宮住了半年,貪玩便將姑母的這手釧砸在地上,磕掉了一顆寶珠。
姑母沒有責怪,讓宮人又補了一顆,只是那時距離南朝已經過了數百年,西洲早已經產不出寶珠了,只能尋其他的南珠替代,澤和其他的寶珠自然有些差別。
而詹宜君的這支手釧,每顆寶珠都像是同一個機打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詹宜君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難看,從來都是倨傲的高高在上,這支南朝齊皇后的手釧,也炫耀過無數次,這是他們家的傳家寶,里面刻著凰飛天,最能彰顯的份。
而現在,這個鄉下來的臭丫頭竟然說戴的是假貨?!
陳錚忙安:“宜君你別聽的,連書都沒念過幾年,什麼都不懂。”
桑寧語氣隨意:“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史書,南朝齊皇后這手釧最貴重的便是這上面的西洲南珠,你這手釧上明顯是東珠。”
“你!”
詹宜君面掃地,偏又憋屈的無法反駁,氣的肺都要炸了。
南思雅都驚呆了,沒想到南桑寧竟然敢在這里胡說八道!一個鄉下來的懂什麼東珠南珠的?
“姐姐你別胡說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你快跟詹小姐道歉啊!”
桑寧轉頭看向:“妹妹別急,詹小姐有陳錚護著呢,你心什麼?他們十多年的分,指不定比你深。”
南思雅瞬間僵在那里。
詹宜君幾乎要炸了,聲音尖銳的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桑寧客氣的笑笑:“我的意思是,詹小姐和陳錚很好,當然我知道,以詹小姐的份,肯定是看不上陳錚的,最多也就是拿他當……”
桑寧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才想到一個這兩天新學到的,準確的用詞:“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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