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家里讓聯姻,溫凝連夜跑路。
聯姻對象是誰不好,偏偏是跟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宋子鄴。
宋子鄴這人優缺點都很明確。
優點,腦子缺弦。
缺點,腦子缺弦。
無奈大人眼里他們是郎才貌,兩小無猜,非要給他們拉郎配。
飛機落地澳島,溫凝推高墨鏡看了眼手機——上面顯示一串未接,果然被打了。
溫凝向來八面玲瓏,又能屈能。
回撥過去直接一個跪:“媽媽我錯了!”
對面一肚子話到邊瞬間靜音。
半晌,何芝無奈道:“錯了就回來。”
“回來我就得和宋子鄴結婚嗎?”溫凝用可憐的語氣,“我都聽到了。”
近兩年爺爺越發不好,一家子孝子賢孫都在覬覦那筆龐大產。
溫凝路過客廳,聽到日理萬機的爸爸居然有空關心私事,他說已經和宋家談妥,安排兩家小孩盡快走到一起。
兩家聯姻早生貴子,老頭死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產。還說總歸要嫁的,不如嫁得其所。
至于宋家。
宋家有兩個兒子,長子宋清柏常年不在國,說的肯定不是他。次子宋子鄴,就是溫凝那個缺弦的青梅竹馬。
兩人從小見證對方所有糗事。
放在溫凝這,就是多年的姐妹長出了男人的東西。
這對嗎?
“媽媽,我都說了我跟宋子鄴不來電。我連他穿開的樣子都記著呢。”溫凝抱怨。
“可以培養。”
“嗯嗯嗯對對對。”溫凝點頭,“所以這不是想著一起出來度個假。我們一定會好好培養的~”
“你去的是澳島。”何芝說,“我怎麼聽說宋子鄴連夜飛了夏威夷?”
“……”
狗東西,就說他要壞事。
溫凝深吸一口氣:“我就是先飛澳島買個包,之后再飛夏威夷。”
“是嗎?”那頭何芝沒拆臺,只說,“我聯系了你姑姑,這會兒應該到機場了。你在澳島聽姑姑的話,別跑。”
姑姑多半是澳島的眼線。
但溫凝見好就收,只要沒讓立馬調頭飛回去就行。乖巧點頭:“我肯定不跑。我發誓!”
發誓管用的話天底下被劈死的渣男多了去了。
說著三指對天。
天清氣朗,老天半點沒有要打雷的意思。
這通電話掛斷,接著又來一通。
溫凝看著屏幕默默抿,這次是爸。不出意外,會被劈頭蓋臉臭罵一頓。
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們父關系變得水火不容。
溫凝記得小時候溫正杉也是會抱著旋轉,舉著讓坐頭頂的呢。
懨懨地靠坐在行李箱上,接起電話:“爸。”
“你現在立即給我回來!”溫正杉強怒氣,聲音震得耳發疼。
剛才對著何芝還能迂回婉轉,一對上溫正杉,溫凝突然開始破罐子破摔:“不回,我不嫁。”
“胡鬧!父母之命妁之言,宋家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互相知知底,門當戶對,哪里滿足不了你?我只說一句,要是還認我這個爸,今天晚上的飛機,我讓書給你訂票!”
為什麼每次生氣臺詞都是認不認他這個爸呢?這事兒也不是想認就是,想不認就不是的啊。
“我回又怎麼樣?”溫凝道,“宋子鄴也不在京城,要是我一個人回去眼等著,人家不說您上趕著嫁兒嗎?我們家不要面子啦?”
天大地大,面子最大。
溫正杉肋被中,語氣松了松:“姓宋這小子也是胡鬧。”
“這樣吧。”溫凝順驢下坡,“宋子鄴要是回了我馬上就回。”
說完這句,立馬給宋子鄴發微信。
——我這搞定,你抗住。回京城你挨打的時候我一定給你求。
宋子鄴人肯定還在飛機上,沒回。
溫正杉大概要和宋家虛假意去,利落掛了電話。
溫凝提起一口氣,對著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這張臉是父母年輕時優點的結合,一個息影明星,一個風度翩翩功商人,給的總不會賴到哪去。
可就是這張臉,在家里卻討不到半點好。
調整好緒,溫凝走出機場。
這機場小得可憐,幾步就到門外。
說來接機的姑姑果然已經到了。
溫凝老遠聽見姑姑喊,聲音伴隨高跟鞋的踢踏一下拉近到了前。
“打你電話一直不通,還好我眼睛尖。”姑姑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一下放大在眼前,嘖了聲,又將人拉遠了看,“你爸媽怎麼養的?一段時間不見又靚得我眼花。”
溫凝墨鏡一摘,出明眸皓齒的笑。
“再靚哪有姑姑靚,姑姑沒到澳島之前,京城哪個富家子弟不對姑姑魂牽夢縈?”
“就胡謅。”溫心儀一邊說著一邊開心到眉眼都起飛,“走走走,不?跟姑姑回家吃飯去。”
從機場到家,總共才五分鐘。
這套位于半山的高檔住宅獨占地利,往下便能俯瞰城市中心。紙醉金迷的夜此刻剛剛掀起一個角。
溫心儀讓傭人沖了咖啡,晚餐也送到臺。
海風微,春日里氣溫吞。
這個季節澳島的風和京城能把人刮得天旋地轉的妖風截然不同。
溫凝終于多了些逃出生天的松弛。
“你媽媽說你不想結婚,所以跑這避難來了?”
不知道姑姑站哪一頭。
溫凝統一口徑:“我就是過來買個包,買完了還得飛夏威夷。”
“我看你別飛夏威夷了。”溫心儀慢條斯理地說。
“那可不行,宋子鄴在那。”
“跟姑姑還裝?”溫心儀低聲,“我不當京城的眼線,你也跟我來句實話,你和宋子鄴,真看得對眼?”
說良心話,姑姑講義氣的。
小時候溫凝電視里公益廣告啟發,別人給爸媽端洗腳水,舀了馬槽里的水孝敬親爹。
姑姑眼睜睜看著,半點沒告發。
這會兒聽著也不像套話。
溫凝開了條口子:“確實差點意思。”
“宋家那小子我聽說過,傻憨憨的,我猜他就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倒是他哥……”溫心儀說著微頓,果然發覺溫凝眉梢跟著輕微了一下。
于是接著說:“宋清柏倒是湊合。”
提到宋清柏,溫凝忽得坐不住了,眼皮下垂,去看一桌子的菜。
“宋清柏沒消息?”
“不知道,他在京城時間不多。”溫凝說。
溫心儀順著往下推測:“該不是在外面自己找了,所以宋家才不著急吧。”
溫凝維持著表面鎮定:“不知道。”
“你呢?”溫心儀突然轉回來,“怎麼不自己談一個?”
想到京城那群紈绔,溫凝就頭疼。
合著那麼多男的,不煙不酗酒潔自好這三項基本條件一列出,就剩宋家那兩獨苗了。要知道,這只是最基礎條件,真沒挑的空間。
至于宋家倆兄弟,宋子鄴不行。
宋清柏吧……
他的確……
溫凝臉微熱,想起誤闖宋清柏臥室的那回。胡桃木地板上微的腳印,匆忙扯過的灰浴巾,還有轉瞬即逝錯愕的眼。男人矜持又孤傲地站在那,像蒙蒙春雨里長出的一段翠竹。
溫凝重重拍了下臉。
如果不是事后他用長輩的語氣告誡下次記得敲門就好了。
從山上回來,我接二連三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每到晚上,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抱,尤其是他用舌頭舔我那個地方,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觸碰我肌膚那種冰冷的感覺。他是人還好,但偏偏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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