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沉默了一會兒，邦邦地開口：“你已經長大了，不用再聽故事了。”

微微有些失，可憐地哦了一聲。

季宴禮見這樣，輕輕嘆了口氣，拿出手機，說：“想聽什麼故事？”

微微眼睛瞬間一亮，臉上揚起笑容，甜甜道：“謝謝舅舅。”

季宴禮用談生意的語氣念完一整篇《小紅帽與大灰狼》，一抬頭見小家伙神極了，一點兒要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了鼻梁，還沒緩緩嗓子，就聽見微微嫌棄道：“舅舅你講得一點兒也不好，還沒夏叔叔講得好呢。”

季宴禮作一頓，有些好氣地抵了抵上顎，說：“你和夏叔叔很？”

“那當然了，”微微說：“夏叔叔是對我和媽媽最好的人。”

“舅舅對你們不好？”季宴禮想起自己好像三天兩頭就會給帶禮。

“好呀。”微微很會看眼，連忙順。

“那我和那個夏叔叔誰更好？”季宴禮有些較真。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回答，微微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來，只能閉上眼睛，翻蓋彌彰道：“舅舅，好困啊，我要睡覺了。”

季宴禮很輕地笑了一聲，也沒再為難。

就連他自己都很難想象剛才那麼稚的問題是他問出來的。

纏綿的小雨下了一整晚，天亮時終于停歇，卻依舊是個低氣的天。

季宴禮再次來到公安局時，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站在公安局外的人穿著簡單的牛仔和襯衫，袖子捋上去半截，出小臂，皮有種病態的白，頭發微長，長相很突出，面容溫和，眉眼清晰秀致，渾散發著干凈又藝的氣息。

此時站在公安局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時不時手握拳抵在邊輕咳兩聲。

季宴禮認得他，是夏斯年。

車子停好后，他從車上下來，沒什麼溫度的目朝夏斯年睇去。

夏斯年果然是在等他，毫不介意他冷漠的態度，邊掛著淺笑，張道：“季先生，久仰大名。”

季宴禮掃了一眼他出來的手，并沒有要握上去的打算，淡淡扯。

“同樣，夏先生，久仰大名。”

夏斯年笑了笑，神自然地收回手，沒在意他莫名其妙的敵意。

“夏先生在等我？”季宴禮問。

“不錯，”夏斯年說：“歲晚出事，目前能救出來的只有你。”

說到這里，他眼神暗了暗，接著說：“我來是想借您的面子去看看。”

季宴禮不屑的目落在他臉上：“我憑什麼幫你？”

夏斯年弓著子咳嗽了一下，季宴禮見他弱不風的樣子，皺起眉。

除了一張臉，一無是。

他毫不猶豫給夏斯年了個廢的標簽。

“那季先生想讓我怎麼做？”夏斯年客氣道。

季宴禮幾乎沒有猶豫道：“以后別再糾纏歲晚。”

聽言，夏斯年勾笑了一聲，卻沒剛才和善，搖搖頭：“辦不到。”

他已經沒多日子陪著歲晚了……

“那就沒什麼可聊的了。”季宴禮冷聲說了一句，就要越過他離開。

“等等。”夏斯年住他。

“據我所知，張局長很喜歡一位畫家的作品，曾經甚至不惜重金購買過，最終卻憾而歸，而我這里正好有一副。季先生應該會很需要。”

季宴禮停下要離開的作，瞇了下眼，終于開始正眼看他。

半晌，他輕嘲道：“一副畫而已，夏先生就能確定我買不到，反而需要你來送？”

夏斯年說：“以季家的財力，自然想要什麼都能買到。不過，這幅畫卻不同。因為它不對外銷售，而且那位畫家已經封筆。”

“那你是怎麼得到了？”

“因為我就是那個畫家。”

季宴禮如鷹隼般的銳目注視著他，妄想從他臉上看出一說謊的痕跡。

可惜沒有。

前途無量的畫家，卻做小三？

季宴禮腦子里一時閃過許多想法，心也逐漸復雜。

他這樣的人不缺錢才對，也犯不著因為錢財來騙歲晚。

收人追捧的藝家卻要自降份，做一個見不得人的小三，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是真心喜歡歲晚。

這樣的結論，怎麼著也比對歲晚騙心騙財好太多了，但他的心卻并沒有好多。

作為哥哥，見有人出于真心對待歲晚，他的表現絕對不會是生氣憤怒，也沒有理由繼續針對他。

季宴禮思忖片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懷著什麼樣的心對夏斯年說：“跟我來。”

很順利的，他們見到了云歲晚，隔著一層玻璃。

只有五分鐘的探視時間。

云歲晚依舊穿著昨天的服，看著與平日沒有變化。

見安然無恙，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云歲晚被帶著出來時，出乎意料看到了夏斯年，面錯愕。

看著他，似乎也只注意到了他。

季宴禮眸如深潭般幽深，瞳仁漆黑冷寂，走到前面坐下，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云歲晚像才發現他的似的，喊道：“哥。”

季宴禮不聲地打量，確定在這里真的沒有委屈。

“你很快就能出去。”他安道。

云歲晚表現得很平靜，毫沒有慌張，甚至對他篤定道：“哥，不用為我做些什麼，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

“告訴爸媽，讓他們不用擔心，相信我。”

季宴禮只當的這份篤定來源于自己的清白，卻也不能真聽的什麼也不做。

一旦嚴家銷毀證據，那麼云歲晚誣陷的罪名就坐實了。

他沒說什麼，沉默幾秒，帶著幾分眷的目裹挾在上，似是要把人盯出一個來。

“你……怎麼樣？”

云歲晚說：“我好的。微微呢？”

“不知道你的事，爸媽給請了假，暫時在家里。玩得很開心。”

“那就好。”

云歲晚說完這一句，沉默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五分鐘時間很短，這時卻覺得太長。

的目不自覺越過季宴禮看向了后面的男人。

季宴禮抿，口好像堵了一團棉花，剛見到的喜悅消失殆盡。

最后問了一句：“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心里升起希冀，等了一會兒，聽見云歲晚禮貌道：“哥，一定要讓爸媽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那團棉花好像越來越大，堵的不風。

季宴禮點點頭，起將位置讓給了夏斯年。

剛轉就聽到云歲晚擔憂的聲音：“斯年哥，你怎麼不在醫院好好待著？”

他拽了拽領帶，希那種類似窒息的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