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笪琳忙了大半天，徑直走到休息位前拿起的那杯式猛喝一口，才接聲兒：“好像是老師故友那邊來了人，給大家帶了點見面禮，我剛好路過，給我抓去當勞工了。”

領著這隊小帥哥從樓上跑到樓下，挨個更室去送東西，忙得都快被死了。

放下水杯，趕忙對后還站著的小帥哥們道：“行，麻煩了，東西放下你們也回去歇著吧。”

幾人齊齊應了聲：“是。”依次將手上的禮品盒小心放到桌面，才轉離開。

幾個靠桌的師姐走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麼，繁復又的禮盒，拆開后，大大小小標有奢牌logo的商品盒滿禮盒的每一隅隙。

一個師姐將目的第一件禮拿了出來，驚呼出聲，“天！這是Fuke的北極星吧！”

香檳的綢緞禮盒，燙金字印著醒目的“Fuke”，下方是同系的小字，標注系列名稱“NorthStar”。

高奢珠寶中的衛冕王者，據說這一系列的用鉆都是和王妃王冠上的鉆石同宗同源，首次上市時就被搶訂一空，如今已是有價無市，不再對外發售了。

圍著的幾人滿臉驚艷，再看一眼禮盒剩余的東西，也大多是此類高奢定制，“老師的這位故友出手也太闊綽了吧！”

姚笪琳早在運送第一批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這位“故友”的手筆，坦然淡定地從手包里又拿出一疊信封，挨個發放出去。

“吶！還有這個。”

趙媛最先拿到手，拆開信封出里面的那張“兌換券”，定睛一看，接著倏地瞪大眼睛，“全國SKP奢牌包包任意兌換一件？！”

奢牌包包，兌換券？！

第一次知道兌換券還有這種用法？！

余下的人聞言都紛紛將兌換券拿出來，好一番瞠目結舌，才確信這不是在做夢，“老師的這位故友年紀不大吧，這審看起來可不太像爺爺輩的。”

挑選的禮品樣樣都是現下深年輕圈層追捧的熱款。

姚笪琳喝一口咖啡，道出真諦，“能送出這些禮的，哪還需要自己親自費神吶，助理員工都代勞了。”

眾人深以為然地點一點頭，迫不及待地繼續拆解“驚喜”，有人翻開兌換券的背面看了看，小聲念出背面公章上的字，“南臨徐氏云闕集團總裁辦。”

聲落的那一瞬間，姚笪琳咬著吸管倏地轉過頭，沈初棠捧著式的手也是一頓，轉過眸子與姚笪琳的眼神對視上了。

*

【19：00】

音樂會準時開場。

開場的

第一曲是陳樹清的名之作——《醒春》，沈初棠領奏，他自己本人不上場。

這樣安排也是有他老人家良苦用心的，自己已經打算退，但藝是永不落幕的，薪火相傳，永不熄滅，總會有新鮮的注，寓意傳承。

舞臺準備完畢，在外候場的觀眾也紛紛檢票場，偌大的歌劇院座無虛席。

在主持人念完觀禮須知并報完幕，鞠躬退場后，紅絨的臺幕在全場的掌聲中緩緩展開，弦樂團整齊坐于幕后。

坐在領奏席的卻出乎意料的不是陳老本人，引得觀眾席一陣小小，聚燈“噠”的一聲照下來。

被譽為死亡頂燈的源，卻毫未能削減領奏席上姑娘的貌，近乎完的面部折疊度，烏發高挽起，雪紅，到極致。

一黑緞禮襯得氣質更是冷艷卓越。

站于臺前的指揮家輕舞指揮棒，琴弓緩緩搭上琴弦，領奏聲起，其余員稍后附和，合奏一場聽覺盛宴。

婉轉的樂聲由輕盈走向恢弘的高，又漸漸轉向平緩，最終只剩大提琴的獨奏聲。

霞姿月韻的姑娘坐在聚燈下，將這一首大師之作演奏得爐火純青，每一個有難度的節點都完得盡善盡，毫不輸原創。

又一陣獨奏的小高后，樂聲戛然而止。

盛春已醒，萬崢嶸。

音樂廳沉寂三秒，接著掌聲雷。

有坐在前排觀眾席的觀眾認出了那把架于沈初棠前的琴，小聲議論了起來，“那好像是Montagnana的DukeofCambridge吧？！”

旁的伙伴納罕道：“這你也能看出來？”

他點點頭，“去年在紐約的一場評鑒會上見到過這把琴，后來沒多久就聽說被買走了。”

另一位隨行人也是滿臉驚訝，“兩千萬的那把？！”

那人“嗯哼”一聲，“陳老都多年沒收徒了，只閉關專心培養這最后一位關門弟子，想想也知道這位怕是家世非同一般了。”

三人齊齊將目投向舞臺中央，又不約而同地發出另一聲贊嘆，“驚為天人。”

不知說的是造琴師的技藝，還是說的人。

陳樹清坐于前一排，將后排的議論聲盡收耳底，偏頭看向旁的人，“今晚還煩你跑一趟，有沒有耽誤工作安排？”

徐祈清聞言將目從舞臺上移開，態度謙遜道：“沒有，您的收音樂會，必定是要來的。”

陳樹清笑著點一點頭，細致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這位從多年前第一次見，他就頗為賞識的后生，“你父親還生子衍的氣呢？”

雖然昨晚的小聚徐家那邊都說徐子衍是被外派去了國外分公司歷練，所以沒能參加，但陳樹清還是瞧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徐祈清聞言微微一頓，無奈輕笑，“是，子衍年紀尚小，有些不懂事，還請您見諒。”

陳樹清笑著搖一搖頭，看一眼臺上的沈初棠，遂又覺得是該不那麼“見諒”，開口道：“這小子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徐祈清明白這一句中得含義，點頭應一聲：“是。”

曲畢致謝，整個樂團在指揮家的帶領下一齊起，微微欠鞠躬。

姚笪琳著小提琴的琴枕，站在沈初棠的領奏臺旁，悄悄告訴，“看見老師邊的那個人了嗎？徐家來的。”

沈初棠握著琴，聞言轉眸看向觀眾席。

昏暗燈下，男人一襲手工黑西裝，姿態恭謙，偏頭聽陳樹清說話，手上不忘附和，低頻鼓掌，舉手投足間，風雅與從容并存。

側匿在明滅影間，廓削鮮明，質清絕倫。

在看去的一瞬間，他與陳樹清結束了談，轉回了頭。

四目匯，他微微頷首。

沈初棠微怔，沒作任何回應，緩緩錯開了匯的目。

料想，他應該是徐家派來與協商退婚的。

*

音樂會在井然有序中收尾，散場的后臺吵吵嚷嚷，都在討論剛剛觀眾席的那位“徐家來客”。

從相貌夸贊到氣質，最終得出結論，應該就是那位深名媛爹圈歡迎的徐家長子，徐祈清。

沈初棠站在化妝臺前收拾自己的隨小件，一一塞進手包里，姚笪琳悄然靠近，“你看，我說吧，徐家肯定是最先坐不住的那一個，都派掌門人親自出場了，可見重視程度。”

沈初棠懶懶掀眸，故作不在意地扣起手包上的貝母搭扣，“也許只是來參加老師的收場的呢。”

姚笪琳正反駁，趙媛忽然捧著一束海棠花從門外走了進來，“棠棠，有人送你花。”

兩人聞聲同時回頭。

由垂與西府合扎的花束，搭了幾支港之曙與綠寶石，花朵形態飽滿鮮活，很獨特又很驚艷的審。

其余已經換好服的師姐也紛紛循聲看去，“呀！好漂亮的花！棠棠這是又降服了哪位帥哥的心？”

以往在外排練，常常在后臺收到點名送給沈初棠的花，大家早已見怪不怪。

但來送花的大多不知道沈初棠的名字，只大致形容一下外貌特征，并表明是在電梯間、抑或是在走廊無意到，匆匆一眼就引起想結識的心思。

只不過，那些花的最終下場都是被們各自分了，沒有一朵能有幸被沈大小姐帶回家。

趙媛走過來，將花放到沈初棠的桌上，神兮兮又滿臉八卦地問：“猜猜送花的是誰？”

姚笪琳靠在化妝臺邊，早已猜到，“徐家那位長公子，徐祈清？”

趙媛神驚訝，“Darling！你神機妙算吶！”

姚笪琳一把折扇，閑閑扇了起來，一副“我是誰呀？”的表，對著沈初棠挑了挑眉。

這個訊息如同一顆炸彈，在整個休息室炸開。

趙媛回憶起對方托幫忙送花時的場景，為狗的再次被折服，“巨帥！比我之前在財經新聞上看見的還帥！人也超級有禮貌，終于明白為什麼會被譽為‘婿界天菜’了，我要是有兒也想找個這樣的婿。”

在熱烈討論中，沈初棠看見了那張夾在花束中的明信片，兩指夾著拿了出來。

瘦勁清峻的字跡寫了兩行祝賀首演順利的賀語，以及在末尾禮貌詢問是否可以在散場后于歌劇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一面。

看著卡片上稱得上妙手丹青的字，想起剛剛于前臺匆匆一瞥的一面，微微揚了揚眉梢，將卡片重新折起放進花中，拿起手包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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