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祈清再次看一眼桌角的手機,依舊靜悄悄的。
沈初棠的回復刪了寫,寫了又刪。
想問他不是說好先試婚,怎麼又忽然改變了主意。
但隨后意識到結婚和訂婚好像還是兩碼事。
在臉頰上的手指點了兩下,給他回復了一個:【好。】
桌角的手機“嗡”了一聲,徐祈清再次偏頭看過去,接著放下筆,將手機拿了過來。
繃了一天的神經已經有些疲乏,他抬手摁了摁眉心,看著這很乖順的一個“好”,頓了半刻,在想自己還要再回些什麼才能不讓為聊天的結尾方。
但獨了三十年,從沒以這樣的一種份與孩子相過,他腦中的這一版塊近乎空白。
他沉思片刻,抬起頭,了聲:“沈卓。”
沈卓正伏案忙碌,聞聲以為有什麼吩咐,從辦公桌后站起來,“在的,徐總。”
徐祈清看他忽然站起來,頓了一下,隨后抬一抬手示意他坐下,“嗯——我只是有件事想請教你。”
沈卓神一瞬驚懼,實在擔當不起“請教”二字,忙開口:“您太客氣了,您有什麼需要直說就好。”
徐祈清看他幾秒,斟酌了一下措辭,“你,往過朋友嗎?”
沈卓以為自己聽錯了,繃著弦等著老板問點什麼很有專業的問題,卻出乎意料的是有關個人的。
他張著茫怔了片刻,才轉過彎來,抿上,撓了撓后腦勺,有些愧,“目前沒有,大學的時候有過。”
對于徐祈清來說有過就行,他點了點頭,“那你平時和朋友聊天都聊什麼?”
沈卓眨一眨眼睛,確定了老板就是在認真請教問題,于是也決定認真授教:“您是問什麼況下的聊天?”
徐祈清疑了一瞬,“還需要分什麼況?”
沈卓一副深有會的模樣點了點頭,“是,比如在問你學業工作上的事,那你可以正常為解,但前提是得注意語氣,不能說教,不能兇,要溫,再者問你哪件服好看,你不能說哪一件好看,要說每一件都好看,但這樣又會顯得很敷衍,所以最后還得據實際況,細致給分析哪一件可能更適合,當然,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全都給買下來。”
這回到徐祈清啞口無言了。
他回憶了一下今天上午沈初棠問他那一套服好看時他給出的答復。
隨后暗自呼了口氣。
還好,他的回答貌似還近標準答案的。
他繼續問:“還有呢?”
沈卓思考了一下,“其實,總結下來就是十二個字——瘋狂贊,刷卡結賬,溫耐心。”
徐祈清又想扶額了。
怎麼聽起來比談一筆幾千億的項目還費腦筋。
他定神思忖片刻,看一眼手中的手機,“那,有什麼方法讓對方不作為一次聊天的結尾方呢?”
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每次都發“晚安好夢”,他擔心會不會覺得他太古板無趣?
沈卓笑了起來:“這個簡單啊,發表包。”
徐祈清擰眉,“表包?”
沈卓點了點頭,“您稍等,我給您發幾個系列表,什麼況下都可以用。”
徐祈清擰起的眉頭緩緩松開,應道:“好,謝謝。”
沈卓回一聲:“您不用和我客氣。”就拿起自己的手機,給徐祈清發出去了幾組表包套組。
徐祈清看一眼手機上跳出來的沈卓的消息框,笑一下,“麻煩了,你繼續忙吧。”
沈卓笑著點一點頭,繼續坐下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徐祈清轉手點開了沈卓的聊天框,在看到滿屏的卡通公仔、貓咪小狗的態表后,臉上即刻出現了幾條黑線。
忽然覺頭更痛了。
長指緩緩往上劃,將所有表包都瀏覽了一遍,最終那一認為能找到一個稍稍適合他的表包的僥幸心理被擊碎。
復又將這些表包看了一遍,發現都差不多,隨手保存了幾個,退出了沈卓的信息框。
*
沈家莊園與謝家莊園距離不遠,僅有十分鐘的車程。
車子在沈家莊園門前停下,沈初棠拿起包包下車,放在包中的手機經由包鏈為介質,傳來一下清
晰的震。
的腳步停在城堡前的紅毯,以為是謝清慈給發來的問安全到家沒有的消息。
解開包前鎖扣,抬腳踏上城堡的金地磚,將手機拿了出來。
屏幕剛舉到眼前,卻發現是徐祈清的名字。
有些疑地解開屏鎖,點進了微信。
他的消息框上提示來信是一個表包。
蹙眉疑,點了進去。
而后就倏地一愣。
屏幕上,一只頭上頂著一枝花的灰手繪卡通小貓,對拋了個飛吻,說了聲:“晚安。”
第19章 熱吻海棠【怎麼不開心?】……
沈初棠看著屏幕上的小貓一連給拋了三個飛吻,再看一眼聊天框頂端的備注,的確寫著徐祈清三個字。
又是一瞬的滯鈍。
腦中不由自主地將這個飛吻晚安的作聯想到徐祈清的那張臉上。
隨后神不自在的忽閃了一下。
忙熄滅了手機屏。
這人莫名其妙呀!
*
次日的早茶依舊準時擺在了沈家莊園的花園,謝清慈如期前來赴約。
沈初棠早茶搭配英式紅茶,謝清慈則喜喝鮮榨果,小廚房特意為兩位小姐準備了兩份風格迥異的早點。
餐食吃差不多,悠閑喝茶的間隙,謝清慈說自己明日得去滬城一趟,看一看下一期畫展選址,再安排安排相關事宜,隨后就得直接從滬城飛回港島了。
沈初棠還沒從閨中友歸來的喜悅中,就驟然聽說要走了,“明天就走了?!”
謝清慈喝一口杯中的溫茶,點頭應一聲:“嗯,這次回來主要就是想見你一面,港島那邊工作室里的事還有一堆沒理。”
兩日逗留已是盡力出來的時間。
沈初棠神沮喪,“那豈不是又要好久見不著你。”
謝清慈笑一下,“沒關系呀,等你婚禮,我必然是要回來的,我得看著我們大小姐的出嫁,一定風極了。”
沈初棠舉杯的作頓了一下,垂眸淺淺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還沒確定時間呢。”
謝清慈聞言抬首,“徐家還沒提親嗎?”
沈初棠對這些不太了解,昨天只聽徐祈清說要訂婚,但也沒理清其中的關聯是什麼,總之只要不是立即辦婚禮,對來說沒什麼區別。
“沒有,而且我們約好了先試婚一段時間。”
最主要的是,在看來備婚得是一個漫長又隆重的過程,是婚服、首飾就得去法國、意大利的大師工作室手工量定制,再到確定方案與流程,怎麼說也至得半年多的時間。
到那個時候,覺得這個婚應該也試得差不多了。
結就結唄,和誰結不是結呢?
謝清慈面閃過一驚訝,“試婚?你的意思還是徐祈清的意思?”
沈初棠神坦,“我的呀,萬一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缺陷,我也好提前知道不是?”
雖說就算結了婚之后再發現,依舊還是有說分開就分開的底氣,但可丟不起那個人。
到時候觀霽月們不得笑死。
說到這,忽然想起姚笪琳那天說的話,整個人愣了一下,耳緩緩升起一抹滾燙之意。
暗自腹誹,姚笪琳這人還是不靠譜,都出得什麼鬼主意。
謝清慈聞言笑了起來,認同了的這個說法,“那也沒錯。”
沈初棠挖一勺蛋焦糖布丁遞進里,“你怎麼想起來問我是誰的意思?”
謝清慈笑著搖了搖頭,“細想一下,也的確不可能是徐公子的意思了。”
沈初棠放下小勺,神不解,“為什麼?”
謝清慈沉半晌,想了一下該怎樣組織語言,“徐家的家規比較嚴苛,小輩晚歸都需報備,說不出正當理由,可都是要宗祠家法伺候的。”
謝清慈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之前大學期間,有一個室友就是徐家旁支的小輩,說起更喜歡待在學校還是待在家里時,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說是一回家就如同回到了封建禮教時代,晨昏定省、起臥坐行,都有規矩,但這些都還好,也就是對行為舉止上的約束,最讓不了的是晚過九點之后歸家就要報備,否則第二天家里宗祠的香經,就是一天的神食糧。
“所以,你大概率可以不用擔心你這位未婚夫的私人生活是否清明了。”
這樣的家族教養之下,實難養出離經叛道之輩。
沈初棠驚訝得瞪大了雙眸,“這麼老古董?!”
那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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