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與何祁安和安素挨著的、僅有一個屏風之隔的另一桌。

“周先生？”對面的生見男人愣神，沖他晃了晃手。

周松這才回過神來。

“抱歉，您繼續。”

“好，那我繼續。”生微微坐直了，輕咳了一聲，“是這樣的，我對您的印象還是比較好的，但我聽說周先生您有個得心臟病的哥哥，那我話就直說了。”

“如果后續我們想發展，我覺得最好還是先做個檢，考慮一下傳病史什麼的。畢竟你也知道，這年頭考慮到婚姻都要慎重，你應該理解的吧？”

“另外，我聽說您在陳氏工作，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您可以幫我弟弟引薦一下，他剛畢業，還在找工作……”

生一下子說了一大堆，周松卻全然沒有反應。

剛剛鄰桌何祁安和安素的對話，他全都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此時此刻，他正思考著是否需要和陳沐深匯報這件事。

“周先生，您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

生再次提醒，顯然是有了些不悅的緒。

周松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剛剛在想一些事……”

“您剛剛說什麼？可以再說一遍嗎？”

生被這句話一下點燃，直接站起，拿起了包包：“我覺得今天的相親就到這里吧，周先生。”

“我沒必要跟一個不懂得尊重的人繼續浪費時間。”

說完，生離開座位，沒走幾步，又突然轉，“哦對了，今天的飯錢你請。”

留下這句話后，生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大門。

而這邊，周松沒有任何緒。

本來這場相親純粹就是為了應付哥哥的擔心才來的。

父母離世后，長兄如父，周辰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結完賬后，周松從另一側的門離開，走回停車場。

坐上車系好安全帶時，他想了想，還是給老板打去了電話。

陳沐深接到周松電話時，還在孟教授家做客。

聽完周松說的容時，他眉心皺了皺：“林氏上次來陳氏提的要求是什麼？”

周松回答：“說是想借鑒學習一下陳氏的管理經驗，想和陳氏共用一套管理系統。”

“當時您還在國外，這個請求陳董事長已經同意了。”

“和林氏做完接了嗎？”陳沐深問道。

“已經完了所有的培訓，明天正式下發。”

并購權時，陳氏雖然保留了林氏獨立的法人地位。但合同里也寫明了林氏從屬于陳氏集團，屬于陳氏集團的一部分。

陳沐深思索了一下，對周松說：“明天系統下發給林氏之后，再幫我發一個郵件，大致要求我稍后發你。”

說完，他又接著補充了一句：“發之前，記得知會一下林董事。”

“好的，老板。”

代好事之后，陳沐深掛掉電話，走回客廳。

“有事？”孟山群問。

“已經解決了。”

“嗯。”孟山群點頭看他，又招了招手道：“過來坐。”

陳沐深坐回畫架前。

“這幅和你以前比起來，倒是有了些生。”

孟山群欣地看著他的畫。

陳沐深今天練習了兩幅畫，一幅是靜，而另一幅則林之珞的肖像。

其實他有些記不清林之珞的樣子，完全是據林之渝的模樣嘗試聯想的林之珞。

從前畫畫的時候，孟山群總說，他的筆循規蹈矩，沒有靈魂。為了讓他開悟，甚至還建議他去談個。

于是在后來的一場晚宴里，抱著自己設想的伴標準，他遇見并主接了林之珞。

那之后，他嘗試畫過林之珞的畫像給孟山群看，孟山群依然還是頻頻搖頭。

而這次，孟山群卻指著那幅摻雜了林之渝模樣的肖像畫說，自己的筆有了生。

陳沐深盯著那幅肖像，一時間陷沉思。

沒做多久客，陳沐深便離開。

走出單元門，快走到車的位置時，忽然，有稀碎的涼意飄進領口。

陳沐深站在原地，抬頭看了看天空。

是雪花。

十一月，已過立冬。

這是今年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曾給林之渝畫的那幅《花虞》。

那天也是立冬后的一個下雪天。

他下班回到嘉郡公寓時，忽然發現臺擺了一個魚缸和一盆山茶花。

走近的那刻，一陣花香鼻，而魚缸里的兩條泰獅金魚還在靈地游來游去。

他頓然就有了些想法，于是隨手用茶幾上的便簽紙畫了一個卡通形象。

畫完之后，像是下意識地，他將那幅畫在了魚缸上，又在落款寫了兩個字——花渝。

第二天一早，等他再發現那個便簽紙時，“渝”已經被劃掉，變了“虞”。

后來，他們離婚時。

魚死了，花也萎了。

而那幅《花虞》，也不知所蹤。

——

新的OA系統上線之后，林氏的全員工都收到了一封來自陳氏的郵件。

【Dear all，

很高興能在這個時刻和林氏建立起更的鏈接。

關于新的OA系統，如有任何的使用上的建議和幫助，歡迎隨時向我提問。

此外，為了方便建立起更加暢通的通渠道，及時響應各利益相關的輿公關，現設立集團公共郵箱jubao-report（企業后綴）

如在日常工作中發現任何不利于集團、違背集和個人利益相關的輿容。

歡迎大家及時舉報。

Aaron.chen】

林之渝打開郵箱，看到這封來自陳氏的郵件時，不由得怔了怔。

幾乎第一眼，就看到了“個人利益”這幾個字。

還沒等來得及想通些什麼時，安素直接打斷了的思路。

“嘿，之渝！你看陳總發的那個郵件了嗎？”

安素坐在一旁的工位，顯然有些興。只要一想起那天的那些言論，就氣不打一來。

此時此刻，故意昂了昂頭，以一種全工位區都能聽到的聲音，對林之渝說：

“集團舉報郵箱誒！這下好了，凈化辦公環境，以后看誰還敢說誰的壞話！”

稍微大一點規模的公司都會設立一個廉政管理。

林氏自也并不是沒有反饋渠道。

但這次是直接上達大集團總部，震懾力的程度到底還是不同的。

隔著一排工位區，在茶水間討論的那幾名同事，明顯是聽到了安素的話，都默契地低頭裝忙。

林之渝激又無奈地沖安素笑了笑，又將視線挪回到了電腦屏。

盯著落款的“Aaron.chen”看了好一會兒。

看著看著，角的弧度，就不自覺地深了深。